第75章 被廢的太子(2 / 2)

大不敬是一個完全沒有辦法有所依據的罪名,如若皇帝願意寵著你,即便你直呼皇帝名諱

,他也會覺得你這是天真活潑。

但倘若皇帝眼中沒有你,甚至是厭惡了你,隻要你出現在他的麵前,他就可以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曆朝曆代皆是如此。

皇貴妃蘇蕊兒在原主麵前囂張慣了,從未想過自己會因為這樣的一個罪名被廢去了皇貴妃的位分,甚至還被囚禁在了冷宮當中,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沒有辦法見上一麵。

言煜歡此番話說的情真意切,完完全全一個為親生母親著想的好兒子的形象,絲毫看不出有半點其他的意圖。

可事情當真隻是如此簡單嗎?

蘇蕊兒被廢,不僅代表著她遭受了時喻的厭棄,更代表著言煜歡也被時喻剔除了爭奪皇位的權利。

畢竟母憑子貴這句話不隻是一個玩笑,如果言煜歡還有繼位的可能,她的母親就不可能是一個被幽居在冷宮裡的廢妃。

想必此番言煜歡前來,不僅僅是為了蘇蕊兒求情,更多的是想要試探一下時喻的態度吧。

如此一個關愛母親的兒子,時喻又怎麼可能會讓他失望呢。

他輕輕一笑,直視著言煜歡的眼眸,“一時糊塗不要緊,可倘若一直都在糊塗著,這就有些危險了。”

時喻在說這話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就好像隻是在和言煜歡嘮著家常一般。

但言煜歡的神色卻是猛地一凜,因為他聽出了這其中的敲打之意,整個人的神態不由得越發的恭敬了起來。

“兒臣……兒臣省得了。”

時喻輕歎一聲,隨後又輕描淡寫地說道,“口頭上的保證做不得什麼數,想要不再犯糊塗,也很簡單,拿出具體的行動來。”

“你說呢?煜兒?”

隨著他話音的落下,言煜歡的臉色驟然大變,強壓了好幾次才恢複了那種寵辱不驚的狀態,“父皇教訓的是。”

“既然知道了,”時喻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那便下去吧。”

打擾他曬太陽,竟然還妄圖讓自己給他一個好臉色,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夢呢。

言煜歡知道繼續說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隻能恭敬的退下,“諾,兒臣告退。”

時喻望著他漸漸離去的背影,唇角緩緩浮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慢悠悠地往後靠回藤椅上,再次輕輕閉上了眼睛。

他方才可是沒有給言

煜歡半點機會,隻希望……對方可千萬不要辜負他的這番好意啊!

對於所屬言煜歡陣營的臣子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他可是異常的期待呢。

——

斜陽若影,帶得寒鴉兩棲,言初霽捏著略微有些酸痛的胳膊回到了東宮。

一回去就直奔書房,直到月上柳梢頭才出來,他出來後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寢殿,完全沒有要和楊麗雲交流的意思。

言初霽和原主在對待女人方麵都十分的相似,因為小時候吃過苦,也懂得後宮女子的不容易,因此在娶了楊麗雲楊麗雲以後東宮就再也沒有進過其他的女子。

言煜歡還未成年就已經有了好幾個伺候的通房,可言初霽卻隻有楊麗雲一人。

他想的是自己終究是要做皇上的,到時候肯定會在萬般無奈之下納一些妃子進宮,這對於楊麗雲而言是有些不公平的,因此,他就想著在自己登基之前,隻守著楊麗雲一個人過日子就夠了。

隻不過啊,楊麗雲卻完全沒有這個意思。

雖然楊麗雲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和言初霽定下了婚約,但因為那時的言初霽跟著原主四處征戰,和楊麗雲兩人相聚的時光並沒有很多。

而楊麗雲因為自己的父親是個武將,並不像其他的千金小姐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而是成天摸魚爬樹,到處貪玩。

楊宏遠放心不下,就讓自己副將的兒子蘇橙陪在了楊麗雲的身邊。

蘇橙和楊麗雲年紀相仿,為人機敏無比,也習得一手的好武功,由他來保護楊麗雲的安全,楊宏遠很是放心。

隻不過,雖然一開始兩人隻是玩伴的關係,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兩人也漸漸長大,青梅竹馬的情誼在二人心中漸漸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他們互生情愫,相互喜歡。

但當楊麗雲意識到自己對蘇橙的情感的時候已經晚了,他們都已經長大成人,也到了她該履行婚約嫁給言初霽的時候了。

那時的原主身體還沒有差到如今這個地步,對於朝堂的掌控程度很高,楊宏遠擔心抗旨不尊的話被在朝堂上被原主穿小鞋,因此,他明知道自己的女兒心中有人,還是硬逼著楊麗雲嫁給了言初霽。

即便兩人成婚以後言初霽對楊麗雲一直都很好,但有人總是不滿足。

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

楊麗雲心裡一直記掛著蘇橙,在得知蘇橙一直未曾娶親以後,心中甚至隱隱恨上了言初霽。

楊宏遠就楊麗雲這麼一個女兒,自然是放在心尖尖上寵愛的,一方麵,他在剛正不阿的言初霽身上看不到一丁點的好處,另一方麵,也為了女兒的幸福,在蘇鴻找到他要籌謀大事的時候,楊宏遠隻略微思索了一下就同意了。

言煜歡登基,楊麗雲直接假死,最後如願以償的嫁給了蘇橙。

可即便楊麗雲心中不喜歡言初霽,但在得知言初霽今夜依舊沒有想要到她的房間裡來的意願以後,她的臉色還是陰沉了下來。

跟她陪嫁的到東宮的貼身丫鬟忍不住勸道,“娘娘,要不然您還是向殿下服個軟吧,不然這麼繼續僵持下去,最後吃虧的還是您。”

表麵上雖然是在勸解,但貼身丫鬟心中還是忍不住罵了楊麗雲一聲不識好歹。

畢竟言初霽對她這麼好,她卻吃裡扒外的去舉報人家造反。

彆人或許拿不到言初霽的專屬印章,可身為太子妃的楊麗雲,想拿到這印章還不是輕而易舉。

楊麗雲可不想這麼輕易服軟,否則搞得好像她怕了言初霽似的,“哼!他愛來不來,本宮才不稀罕!”

丫鬟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又好生的勸誡了好半天,才終於讓楊麗雲鬆了口。

楊麗雲坐在梳妝台前,給自己的臉上鋪了厚厚的一層粉,確保紅潤的地方全部都被遮住,隻剩下一片蒼白以後才幽幽的開口,“派人去稟報太子,就說本宮病了,叫他過來瞧瞧。”

丫鬟很貼心的替她換了一身衣裳,讓臉色顯得越發的蒼白了些,這才緩緩退了出去。

言初霽剛洗漱完畢想要躺下睡覺,就聽伺候的小廝說楊麗雲身邊的貼身丫鬟來了。

想到那個在金鑾殿上舉報自己的女子,言初霽的臉就不由自主的抽了抽,他直接大手一揮,“不見!”

這個吃裡扒外的女人,自己暫時沒處理她就不錯了,沒想到她還得寸進尺了起來。

隻不過現在最主要的事情還是浦南的水災和言煜歡可能要造反的事情,楊麗雲就放到後麵慢慢來處理。

然而,言初霽沒想到的是,他已經說了不見,楊麗雲的那個丫鬟竟然還是不肯離開,甚至在門口大喊大叫了起來,隻吵得他腦仁生疼。

言初霽無可奈何地起身,陰沉沉的盯著門口的丫鬟,“明知孤已經睡下了還在這裡吵鬨,你的規矩何在?”

丫鬟立馬跪倒在地,聲淚俱下的開口,“殿下,求求您去看看我們娘娘吧,娘娘病了,病得很嚴重,她隻是想要見殿下您一麵,奴婢求求您了——”

言初霽滿臉疑惑的盯著她,“前兩天還在金鑾殿上信誓旦旦的檢舉孤意圖謀反,如今就病了?”

丫鬟呼吸一滯,但很快又反應了過來,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娘娘也是被有心之人給利用了,她得知自己誤會了殿下心中內疚不已,悲憤交加之下這才病了。”

“求殿下去看看娘娘吧,再怎麼說娘娘這病也是因為殿下呀。”

言初霽冷笑一聲,“你這是在怪孤?”

冰冷的眼神直直的掃過丫鬟,說出來的話也是不含絲毫的溫度,“難不成是孤讓她去檢舉孤的嗎?”

這話完全沒有辦法回答,丫鬟害怕的要死,隻能不斷地跪地磕頭,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奴婢不敢妄圖揣度主子的心思,奴婢隻知道娘娘病得快要不行了,隻求殿下去看她一眼。”

丫鬟哭的很是可憐,但言初霽卻從始至終都無動於衷,在楊麗雲在金鑾殿上檢舉他意圖謀反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完全不在意這個女人了。

唇邊勾起一抹和時喻一模一樣的笑容,“太子妃病了,去請太醫就是,要孤過去有何用?孤又不會看病。”

那丫鬟呆呆愣愣地看著言初霽,完全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她以為按照平日裡言初霽對楊麗雲的疼寵,就算現在心中很是生氣,但也不應該完全無動於衷啊。

一想到自己完不成任務,回去以後可能遭受到的結果,丫鬟立馬又苦苦哀求了起來。

“奴婢求求殿下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呐,求

求殿下可憐可憐娘娘吧!”

言初霽被吵得心中煩躁不已,懶得再繼續聽著丫鬟的聲音,便打算直接轉身離開。

沒想到這丫鬟竟然會如此的膽大妄為,直接伸手抓住了言初霽的衣擺,“殿下……殿下不要走……”

言初霽實在忍無可忍,“大晚上的吵吵鬨鬨,沒有一點規矩,把他給孤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打完後送去太子妃房裡。”

“還有,”言初霽拖長了聲音,“既然太子妃病了,那便不要出門了,就在自己的院子裡好好養病吧。”

就在丫鬟被拖下去的前一秒,言初霽眉眼含笑的望了她一眼,“看在你們如此主仆情深的份,孤就讓你們主仆二人可以一起養病。”

“你是不是應該好好的感謝感謝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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