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雙手捂著臉早已淚流滿麵,“我不知道怎麼辦?如果簽了這個,安安沒有辦法活著走下手術台怎麼辦?”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宋佳試探著伸出手想要去碰一碰小布偶,可卻又在即將觸碰到它的時候,猛地將手給縮了回去,“我真的不知道……”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安安它還這麼小,它隻是一隻小貓咪啊!為什麼會有人和對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時喻臉上閃過一絲不耐,“宋佳女士,還請您儘快簽字,你耽擱一分鐘,安安就會多痛苦一分鐘。”
“可是……”宋佳還是有些猶豫,她害怕她簽了這個字,等再次見到安安的時候,它就已經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沒有可是,”時喻冷著臉開口,無論這件事情宋佳究竟知不知情,無論她多麼的無辜,可她既然是小布偶的主人,就應該承擔起自己應有的責任,小布偶被人傷害成這個樣子,就是她這個當主人的失職,“如果你不同意簽字,安安連今天晚上都熬不過去。”
時喻冷冰冰的話語讓宋佳有些崩潰,可小布偶的身體已經不允許她繼續猶豫,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淚,宋佳終於還是咬牙答應了下來,“我簽!”
讓宋佳簽了手術同意書,又去交了費用,時喻便帶著小布偶去剃毛。
因為這些鋼針遍布它渾身上下,隻有將毛全部都剃了,才能讓時喻將這些鋼針全部都給拿出來。
按照X光片的顯示,小布偶的右後腿裡也被斜著插進了一根鋼針,在剃完身上的毛以後時喻便抬起了小布偶的後腿。
肉墊翻轉過來,時喻突然在指縫的縫隙中看到了一抹不同於周圍毛發的顏色,小布偶身上的毛很是雪白,可那肉墊的縫隙中卻是淡淡的焦黃,還帶著一點灼燒之後的黑褐色。
時喻心下感覺有些不妙,急忙將小布偶的指縫掰開查看,果不其然,那裡的皮膚僵硬無比,上麵密密麻麻的遍布被煙頭燙過的痕跡。
指縫周圍的肉都已經被燙熟了。
貓咪的小腳又能有多大呢,可時喻卻根本沒有辦法數清上麵究竟被煙頭燙過多少次。
小布偶很乖,似乎是知道時喻在幫助它,因此在剃毛的時候全程都一動不動,可正因為如此,時喻對它更心疼了。
布偶的毛很長,又很蓬鬆,根本看不出來它有多麼的瘦弱,即便抱著的時候就察覺到了它很輕,卻沒想到它已經骨瘦如柴到了如此地步——在身上所有的毛剃完以後,小布偶渾身上下的肉加起來可能都還沒有一隻大老鼠重。
沒有了毛發的阻擋,小布偶身體抖動的更厲害了,隻一雙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時喻,裡麵好似還帶著隱隱的渴求。
時喻繃著一張臉一言不發,小心翼翼地將麻醉劑打進了小布偶的體內,當小布偶眼神開始渙散的時候,時喻這才抬手探上了它的眼睛,唇角勾起,聲音溫柔,“睡吧,睡一覺起來,你就再也不會感到痛了。”
確認小布偶已經完全昏睡過去,時喻這才拿起了手術刀,開始一根一根的將它體內的鋼針給挑出來。
有的鋼針紮的比較淺,輕輕劃破一點皮膚就可以拿出來了,可有的剛針卻紮的很深,深深的刺進了五臟六腑當中,時喻隻能小心小心再小心,當他將所有鋼針全部都拿出來的時候,素來古井無波的眸子裡都閃過了一抹慶幸,額角甚至還留下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雖然此時的小布偶看起來慘不忍睹,全身上下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口,但好歹結果是好的,那些鋼針並沒有給它的體內留下致命的創傷,隻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小布偶就會恢複成原本的樣子了。
時喻將小布偶裝進鋪了一層柔軟墊子的籠子裡,帶著它來到了外麵。
宋佳猛的一下就撲了上去,看到身上裹滿了紗布的小布偶,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安安,我的安安……醫生,安安怎麼樣了啊?”
時喻垂眸看了她一眼,“手術很成功,沒有生命危險了,不過它暫時沒有辦法移動,最好還是放在醫院裡觀察一段時間。”
“好,太好了!”宋佳喜極而泣,抓著時喻的手差點就要給他跪下,時喻好說歹說,才終於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你若當真是為了安安好,那便好好的去查一查,究竟是誰對它做了這種事情吧。”時喻將小布偶拍的x光片交給了宋佳,順便又告訴了她小布偶爪子被煙頭燙傷的事情。
一提到煙頭,宋佳眼眸立刻沉了下來,她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來幾個字,“我應該知道是誰了。”
“把安安安撫好,我立馬就去找那個家夥算賬!”
時喻點點頭,“你心裡有數就行。”
語罷,他提著裝好布偶的籠子走向了哈士奇和顧嘉宇修養的那間房間,宋佳自然也是緊隨其後。
“安安,”宋佳看了一眼躺在籠子裡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小布偶,眼睛微微有些泛紅,“你乖乖呆在這裡,等姐姐給你報了仇,再來接你回家。”
刹那間聽到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顧嘉宇有些百無聊賴的睜開了眼睛。
原本是想要看看又是哪個倒黴蛋被時喻嘎了蛋蛋,卻在看到宋佳的瞬間瞳孔驟縮,“宋佳怎麼會在這裡?難道她知道了我變成了一條狗的秘密?!”
時喻在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將視線放在了顧嘉宇的身上,自然是沒有錯過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震驚。
他靠在門口微微垂下了眼眸,感情這兩人還認識。
事情變的……越來越有意思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