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為什麼?”陳容驚訝了一下,問道:“你在富陽城待的好好的,怎麼突然決定回去了?你是在這裡住的不習慣,還是有什麼地方不順心?”
陳容有些無措,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那麼著急。
“還是因為林家?”陳容試探著問,想要從徐意如平靜的神色裡看出點什麼。
“不是。徐意如神色有些恍惚,“我……想要奪回父母留下的東西。”她抿了抿唇,自嘲道:“反正我在哪裡都沒有區彆的,已經……沒有什麼人會真心牽掛我了。”
徐家的親戚霸占了她家的一切,巴不得她永遠不回去。
林家的親戚,見她家已經沒有利能圖便退避三舍。
“怎麼沒有!”陳容急著反駁,後知後覺地握緊了手,自己不過是個認識了一個月的人,無親無故,說太多也沒有立場。
她緩緩地吐了口氣,“如果你走了,我會舍不得。”
徐意如聽到她的話愣了一下,抬起眸直視著陳容的雙眸,心頭有些酸脹,“我一定會好好的回來找你。”
她也舍不得走,可卻不能一輩子依靠著陳容。那樣……她就沒有資格再去肖想彆的。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所有事情發生,而沒有決定權。
徐意如決定離開,和陳家二老說過後就開始準備著要走了,自打從廟裡回來,陳容和她好幾天沒說過話。
陳容也不知道自己都那麼大年紀的人了,在鬨什麼彆扭,大清早站在徐意如的院子門口吹冷風,聽到裡邊有了動靜,反而匆匆逃走了。
這該死的糾結……
小六子把賬簿送進書房,看著陳容心不在焉的模樣,忍不住問:“小姐,你到底怎麼了?這幾天精神似乎不大好?”
“沒事。”陳容揉了揉頭發,苦惱地歎了口氣,心煩意亂地翻開賬本,“她又不是我養的金絲雀,要去哪裡,我憑什麼乾預……”
小六子反應了過來,“小姐是說徐姑娘?”
陳容放在紙頁上的手一僵,把書合上了,她為什麼會滿腦子都是徐意如,還因為她要離開方寸大失?
陳容冷靜了一下,“珍寶會的請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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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上船舫,花燈搖曳,每年初七便會有京都的大商來富陽開拍賣會。出賣的東西,大多價值不菲,所以邀請的人也都是有身份地位的。
陳容坐在高台上的茶桌前,麵前是欄杆,往下便是拍賣場。
美嬌娘站在最中央捧著寶物介紹。
“你不是說這種燒錢的事情彆叫你嗎?”喬桐梓手裡端著茶杯,淺淺地抿了一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你變了一些啊。”
“有嗎?”陳容不以為意。
或許是變得更加優秀了?陳容摸了摸下巴,這很正常,她是一個追求卓越的人。
喬桐梓猶豫了一下,裝若不經意地詢問,“那個……你哥怎麼樣了?土匪的事情查清楚了嗎?”
“他挺好的,還經常向我問你的事情呢。”陳容半真半假道,“算命的大師給我哥算了一卦,說他今年會遇到一生所愛的女人。”
喬桐梓皺了皺眉:“什麼大師?”
“是真的,那個女的從京都來,姓應,大師算的很清楚呢。”陳容支著下巴,懶洋洋地看向喬桐梓,“你如果對我哥有意思,可千萬要抓緊了,那些兵法計謀,都可以用一用。權當是實踐了。”
喬桐梓老臉一紅,剛要說什麼,就聽到全場的女子一片嘩然。
美人在中央緩緩開口,“此物,是霓裳羽衣錦,全天下不出十匹,西域貢品,連宮裡都隻有三匹。”美人的目光掃過,“起拍價是……一千兩。”
“我去,一千兩!”
“恐怖如斯!”
“一匹布價值千金啊,這東西可舍不得往身上穿!”
……
陳容看著那塊白色布料,在燈光下閃著金色的光澤,很漂亮。倘若穿在身上肯定翩若羽衣,也隻有徐妹妹那樣的人才擔的起。
“一千一。”有人開口了。
陳容聞聲看向不遠處的男子,不巧,正是殷廣陵。
“有錢真好。”喬桐梓歎了口氣,不過她對這些東西並不感興趣。
陳容哼了一聲,麵不改色道:“三千兩。”
不少人倒吸一口涼氣,三千兩買一塊布。
殷廣陵顯然有些錯愕,看向陳容,微微一愣,眸光裡閃過一絲深意。不過他也沒好意思跟她搶下去,便沒有追價。
而且看陳容勢在必得的模樣,他追價下去也不會改變結果。和陳家人拚財量,不是鬨著玩兒嗎?
“三千三。”有個女子出聲了,對上陳容的目光,淡淡地笑了笑。
“六千兩。”陳容再次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