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庭和陳顏諾在巫殿接受盤問, 雖然對於陳家而言不過是能夠掩蓋過去的小事,可是該有的流程還是不得不走一遍的。
何況又是陳容的檢舉,有了前殿主的前車之鑒, 已經沒有人敢再輕視這個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的小丫頭了。
肖凝雪從寺院回來,聽說這事當即擔憂的不行,趕緊吩咐人上下打點, 把陳家在賣的香丸全部都處理了。
陳庭和陳顏諾回家時已經天黑了,不過卻沒吃什麼苦頭。
肖凝雪坐在飯桌上置氣,麵前的飯菜都已經涼透了, 拍桌子道:“你們究竟是怎麼回事?一個個的跑去新開的鋪子找茬,我總說莫要如此,我看你們一個個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陳庭自然是不敢說話的。
反倒是一直在肖凝雪麵前性子良好的陳顏諾這回卻頂嘴了, 睨了一眼陳庭,“娘可得搞清楚狀況,那鋪子的老板說出來和爹可是老熟人呢。”
肖凝雪手一抖:“胡說什麼!”
陳庭所有的朋友都是她知曉的, 哪裡會有什麼老熟人?除非是……那個地方出來的,可是明明就不認識了啊……
“老熟人?哪裡來的老熟人?”陳庭垂著眸,聲音有些冷:“我聽下人說你鬨了事, 方才去勸勸,倒是平白無故被你誣蔑了。”
陳顏諾冷笑了一聲,還要說什麼, 卻被肖凝雪喝止住了。
“夠了, 你看看你都多大的人了, 還沒半點分寸。”肖凝雪壓抑著心裡的不安, 對陳庭溫和道:“你今天也累了,快些去休息吧,明日還要去鋪子裡呢。”
陳庭也沒多說,直接就走了,隻剩下了母女二人。
肖凝雪的臉色也冷了下來:“說。”
陳顏諾惱怒這陳庭是白眼狼,分明已經認出了陳容母女,還裝模作樣。當即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娘,我看他分明已經恢複記憶了,你不要被他蒙在鼓裡了。”陳顏諾有些恨鐵不成鋼。
“我不信。”肖凝雪壓抑著心底的怒意和慌張,“你想辦法讓她們離開錦陽城——無論付出什麼代價。”她捂著心口:“我已經不能夠失去你們了啊,不然我怎麼活得下去?”
陳顏諾眼眶泛紅,忍住了淚意,忙不迭點頭:“好。”
而此刻陳容喝了點小酒醉醺醺地在酒樓裡,拍了拍郭秀蘭的肩膀,“娘,你彆慌,這容貌都是皮囊外在,你看你彆慌什麼……便漂亮了,你得想想你身子骨是不是變好了?”
郭秀蘭顫巍巍地夾了塊菜放進了嘴裡:“這可怎麼是好,阿彌陀佛啊……”
慶安哈哈笑了起來:“夫人你真不必如此,多少人想著要變年輕呢。”
貂前輩手裡握著雞腿,咬了一口:“可不就是,而且你現在的樣子也隻是你年輕的時候,又不是變成了彆人,有什麼不好的?”打了個飽嗝:“你就當是重新活了一次。”
陳容覺得係統說的甚有道理,大著舌頭接話:“就是,就是啊,以前的青春都因為那臭男人浪費了,現在有一次機會,肯定得發展第二春啊……”
她說著說著湧現出了一股作嘔的衝動,捂著嘴擺了擺手衝了出去,在外邊柱子旁邊吐,“年紀大了,果然不適合喝酒。”
在廊下立著的人聽到她這句話忍不住笑了。
“誰?”陳容朦朦朧朧看過去,正好看到一個戴著鬥笠的紅衣少女看著自己,揉了揉眼睛,“你有點眼熟……”
說著踉踉蹌蹌地走了過去,抱住了柱子,笑嘻嘻地問:“你是不是女鬼啊,大晚上出來嚇唬人,我告訴你,我最不怕的就是鬼了。”
廊下的芭蕉葉搖搖晃晃的,張揚著,落下了一地的影子。
鳳闕看著她滿身酒味,笑的跟個傻子似的那樣子,還湊過來想要看麵紗下的麵容。
抬起手用食指抵住了她的額頭。
“哎呀,我就看看,我又不告訴彆人。”
陳容想要湊過去,可是鳳闕的力氣卻大的可以,一根手指頭就死死地抵住了她。反而陳容腳一滑差點跌倒,幸好被鳳闕提出了胳膊。
陳容仰頭從風吹拂起的麵紗下看見了裡邊好看的臉,當即樂嗬嗬地卻挑開來了麵紗,對上那雙冷清清的眼眸,“咦,你好像我媳婦兒啊……”
鳳闕臉色一變,鬆開陳容任由她哎喲一聲跌在了地上,轉身就要走,可是小腿卻被陳容抱住了。
“媳婦兒,你不要走。”陳容聲音突然哽咽了,“我知道錯了,我……嗝,我再也不喝酒了。”
鳳闕想要掙開,可是沒想到這酒鬼的力氣倒是不小,不得已蹲下身去掰她的手,弄了半天都沒成功。陳容反倒蹬鼻子上臉的摟住了鳳闕的肩膀。
陳容哼哼著:“媳婦兒你怎麼變矮了,我看你……你真是糊塗了……這個啥,真是太奇怪了……你有沒有瓜子啊?”
鳳闕:“……”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秋葉下樓來尋鳳闕的時候,看到這一幕,嚇得叫了一聲:“完了完了,這是誰找死,狗命不保了啊。”
鳳闕扶住陳容的肩膀,把她推開,吩咐秋葉:“既然來了還不過來幫忙?”
“咦,你什麼時候殺人還要我搭把手了?”秋葉顛顛兒跑過去,這才看大是哪個頭鐵的,“竟然是她啊。”
“送回去。”
鳳闕把人推進秋葉懷裡,嚇得秋葉趕緊攙扶住,皺眉有些嫌棄,“好重的酒味,就把她丟在這裡也沒關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