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理喻!”
義王的信使氣憤的走了。
薑蘿怕殺了這一個還有下一個找上門來, 恁得煩人,就放他走了。
城牆下再有人求見時,怕延誤消息, 薑蘿便讓人垂下籃子, 拉他上來。
“薑姑娘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主人再給你三天時間, 再不答應,我等就要強行攻城了, 那時候薑姑娘就是階下囚, 說不得隻能當個小妾, 何苦來哉?”
“說得好。”
薑蘿撫掌而笑,抽出身後親衛的佩劍,一劍便削下了侍者的人頭。
他還瞪著眼睛, 似乎不敢置信。
這樣的容色, 這麼羸弱, 不及二八,她怎麼敢……
“把他丟下去。”
無頭屍體丟在城下,不多時就被雪覆蓋了, 人頭則懸掛在城牆邊上, 那對眼睛還瞪著, 天氣極冷,眼珠子有凸出來的征兆。
“難怪腦子混沌, 如今是死魚現了原型。”城牆上巡邏的將士一言道出諸多同僚的心聲。
雖然有兩兵交接, 不斬來使的規矩, 但是王虎已經成為了薑國餘民的公敵。
同胞之間的緊密聯係,溶於血脈,這位穿越者還沒懂。
殺同胞者勢不兩立,生死仇敵,怎可婚嫁?
他這是在觸犯薑蘿的尊嚴,他怎麼配?
王虎之所以以三天為期,是因為上回薑蘿說要下毒,一大包毒粉送過去,被人用的乾乾淨淨,王虎的大軍,有小半都中了毒。
無獨有偶,王虎嗜殺觸犯了神靈的說法也悄悄傳遍了整個叛軍,隻有王虎不知道。
瘋皇帝雖然薄待軍士,對地方上的吏治抓得比較緊,還算清明,以往天災之年,從來沒有征收過,就算遇到大戰,也沒有違背常例。
這一回,當真是皇帝昏庸了?
還是說,王虎串通了地方上的官員,瞞天過海,故意騙取樸實的百姓參與謀反?
舉頭三尺有神明。
當種種災厄指向王虎時,誰人不信鬼神?
也是因為薑蘿的臥底已經遍布大營,一百個人中有一個,一個帶兩個,齊心協力,總能拖垮王虎的後腿。
三天,薑蘿並不打算再給王虎三天。
如果說以前他的軍隊是一隻猛虎,血氣旺盛,如今生了重病,正好趁機占便宜。
“真要夜襲?”
薑蘿話一出口,把下屬嚇了一跳。
“此去夜襲正好把叛軍營中的降軍救回來。”薑蘿淡然道。
“主上,城中糧草已不足,降軍在叛軍營中吃的挺好的,帶回來了吃啥啊?”
“把他們的糧草也搶回來。”薑蘿依然雲淡風輕,仿佛是在說晚上吃什麼菜。
“主上英明!”
一眾文官嘴角抽搐,這種情況下,是該考慮吃什麼的時候嗎?
明明應該詳細謀劃怎麼出兵,怎麼偷糧草!
至於明搶…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隻能偷偷掐兩把。
城中一共有軍士三萬,其中新兵兩萬,老兵一萬,這一回,薑蘿打算全員出動。
有一句話叫做,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當她把自個兒紅色狐狸皮大氅翻過來穿時,京中官員全愣住了。
“主上欲隨行?”
“我武藝高強,去不得麼?”
“去不得!去不得啊!”一個老臣不顧顏麵,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哭。
“恨我老邁,不能上陣殺敵,讓主上以身犯險!愧啊!恨不得立死於此!英魂化刃,隨軍殺敵!”
“啊…嗚嗚嗚…”
老臣一邊號啕大哭一邊大聲呼喝,再就是大罵王賊。
“我等性命皆係於主上之身,同生共死。”
“若是主上損了一根汗毛,我等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殿內哭聲震天,剛開始還能聽到他們在哭什麼,後麵像在比誰的嗓門高一樣,一聲接一聲,吵得人腦殼疼。
薑蘿便趁機溜走,武將也隨之偷溜。
武將們見識過薑蘿的手段,知道她的武功已經超出了正常人的理解範圍,反而不太擔憂。
騎馬都追不上輕功加持的薑蘿,至於射箭,這位背後長了眼睛似的,連個衣服邊兒也挨不著。
“主上啊!”
沒人敢抱薑蘿的大腿,最膽大的老臣,也隻揪著薑蘿的白色毛氈披風下擺,整個人趴在地上,成功讓薑蘿止住了步子。
這些老臣,官位低,年紀大,身體也不好,人又執拗又死板,偏偏心思熾熱至誠,有一分熱,發一分光。
薑蘿怕他突然生出個好歹來,情緒激動很容易中風的,殿裡的官員都是這些日子慢慢在京城裡搜羅出來的,磨練了這麼久,共患難,感情深厚,一個都不能少。
隻這一聲破音的喊聲,也吸引了所有文官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