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半人高的狗狼吞虎咽地進食,客人們看得有些心驚。那些想趁著去茅房到後院偷雞摸狗的,也趁早打消了心思。
盛延卿讓人把狗牽下去,他道:“諸位都看清楚了?天香樓根本就沒有任何生蛆的飯菜,即便是剩下的,也會當天處理。這裡的廚子都不會拿壞掉的飯菜喂狗,怎麼會端上飯桌呢?”
經過這樣一證實,刀疤臉惡意碰瓷,找茬的事就暴露無遺了,客人們都指指點點。
他直著脖子嚷道:“吵什麼吵,反正我兄弟就是吃了你們的菜才鬨肚子的!”
“天氣這麼熱,廚子有疏忽也正常,”盛延
卿道,他麵上仍舊雲淡風輕,不急不怒,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你說你兄弟吃了天香樓的飯菜鬨肚子,我們自然會負責,這請大夫、看病拿藥的錢全包了。”
“你真的…”刀疤臉語塞,他沒想到盛延卿會這麼好說話。
他處心積慮想找茬,可是彆人壓根不給他這個機會,任何毛病都挑不出來,他想鬨也鬨不起來。
刀疤臉一臉晦氣,他衝著弟兄們揮了揮手,“走吧,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一行人正要出門,盛延卿卻又喝住了他們,“站住,誰說你們可以走了?”
“事情不是已經講清楚了,你還想乾什麼?”刀疤臉煩躁地擼起袖子。
盛延卿道:“我說了,你兄弟吃了我們的飯菜鬨肚子,看病吃藥我們付錢。那你們今天鬨這一出,砸壞的桌椅板凳,嚇跑的客人,這損失加起來也不少。這筆賬,我們要仔細算算。”
刀疤臉揉了揉頭發,“你什麼意思,難道我
們還要給你錢?”
盛延卿還沒說話,周圍看熱鬨的客人都嘰嘰喳喳議論起來,一個個對刀疤臉指指點點。
“你們怎麼這麼不要臉,二少爺跟你們講理,你們不聽,是不是非要鬨到警察局?”
“他們這種人,隻會跟彆人講道理,這擺明了是來鬨事的。”
“這些人不會真是福口居派來的吧,眼見著天香樓今日開業,故意找人上門鬨事。 ”
眼看著大家議論到了福口居身上,刀疤臉咬咬牙道:“好,你說吧,要多少錢?”
沈妤早就讓掌櫃的在算賬,她遞了份賬單過來,“看好了,這些桌椅板凳都是明碼標價的,還有碗筷,還有門口那個花瓶,那是清代的,先不跟你們按原價算,加起來,一共是二十六塊大洋!”
“二十六塊…大洋!”這回不光是刀疤臉,連他身邊的那些弟兄們,都瞪大了眼睛。
碼頭上扛大包的工人,拚死拚活地乾,一個月才能賺幾塊大洋。普通的四口之家,二十塊大洋可
以供一年的夥食開銷了。
來福和茶坊的夥計銅牆鐵壁一般站在盛延卿身邊,一個個盯著刀疤臉。
思來想去,刀疤臉隻好忍痛掏了這錢。
天香樓的掌櫃招呼夥計們收拾,他拱手道:“實在是不好意思,打擾大家吃飯了,這樣,一會兒我讓廚房給每張桌子多加兩個菜。大家吃好喝好。”
沈妤轉身上樓,盛延卿對身邊的跟班道:“跟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