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發現暈倒在地的白福,嚇了一跳,看向蘇園,又看向瑟縮在牆邊捂著脖頸的陸裕豐。
陸裕豐趁著老漢看到他們之前,已經悄然從牆頭跳了下來。
此時,陸裕豐全然不是剛才那副囂張樣,滿臉痛苦地喊著救命。
“救救我!這兩個官差什麼證據都沒有,抓不著凶手,就要拿我去頂罪。這還未到開封府,半路上就拿刀逼我認罪!”
“這怎麼回事?你們是開封府官差怎麼能——”老漢停住腳步,但未敢亂動,隻是原地站著,遠距離質問蘇園。因為他也怕官差,若不是發現一個已經暈倒了,另一個是女子,這閒事他連問都不敢問。
陸裕豐將捂脖子的手撤下,清晰可見他脖頸處有一道被刀劃破的傷口,正在流血,傷口雖然不深,但在最脆弱的脖頸處,難免給人以怵目驚心之感。
“幸而我反應快,在他要傷我的時候,我打暈了那廝!求求你快去叫人幫忙,讓大家看看這倆官差的嘴臉,號稱公正的開封府怎麼能這麼辦案!求求你,快跑,快去找人!”陸裕豐的桃花眼本就長得大,如會說話一般,現在他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很容易惹人同情。
“呃……好!”老漢這才反應過來應承,轉身就要跑。
蘇園從牆邊摳出一顆碎石子,精準地飛彈到了令老漢暈厥的穴位上。老漢隨之暈倒在地。
因為事情發生的太快,陸裕豐的目光一直在老漢身上,沒弄白老漢怎麼突然暈倒了。
剛才好像什麼東西打過來?似乎有石子落地?陸裕豐不確定,那石子也可能是老漢在跑的時候踢到了。
因為現場就隻有他和蘇園清醒著,蘇園距離老漢那麼遠,而且他早就打聽過,蘇園不會武,所以不可能是她弄暈了老漢。那最大的可能就是老漢自己喝酒喝太多,醉暈了。
陸裕豐轉眸看向蘇園。
蘇園看著陸裕豐流血的脖頸,“讓個醉鬼不分青紅皂白地去鬨事喊人?本就有許多百姓不願信官府公道,你這一出正給了他們說辭。三人成虎的道理,你這個書生應該比誰都清楚吧?你誣陷我還不止,還要拉整個開封府下水。好壞啊!”
“誰叫你選擇錯了,是你逼我的。”陸裕豐再度舉起他那把剜刀,“不過比起誣陷你,我更想得到你這雙眼,既然你人不肯跟我走,眼睛我要留下。”
“想好了挖眼後的對策?”蘇園拋出問題隻為得到更多消息。
“當然,既然敢賭我就敢冒險。真凶不滿你們抓亂他人替罪,半路現身襲擊了你們,而我因受驚過度暈了過去。”陸裕豐說罷,看向那名暈倒的老漢,“到時你們都死了,隻有他可以幫我作證。”
“你彆擔心,我手法很快的,疼不了多久。”
陸裕豐說罷,就欲擒住蘇園,好把她的眼睛迅速挖出來藏好。畢竟時間不等人,雖然午後這條巷子來往的人很少,但難料會不會有下一個老漢突然出現。
“救——命——啊!”蘇園突然驚聲尖叫。
因為蘇園之前一直都用正常語調說話,陸裕豐沒料到蘇園會突然聲音這麼尖銳,被嚇了一跳。
蘇園趁這工夫跑到白福身邊,晃他的肩膀,讓他快醒醒。
陸裕豐嗤笑,剛想說她彆做夢了,他打白福那一下子夠狠,人一時半會兒不可能醒來。
暈厥的白福突然感覺腰部有一點疼痛,便睜開眼來。他隨即就看見蘇園拉扯自己,喊著她快醒醒。白福立刻想起來自己昏厥前的情況,他馬上撿起刀,匆忙起身將蘇園護在身後。
“陸裕豐,你好大的膽子!”白福舉刀防禦。
人竟然醒了!陸裕豐很後悔之前沒有直接解決他,不過現在解決也來得及。
他瞧了一眼白福的眼睛,感慨歎:“可真不好看,濁,還帶著股江湖殺氣。”
陸裕豐突然丟了剜刀,兩手空空。隨即他寬袖一甩,從後腰擦過,一手多了一把彈弓,另一手拿了兩枚三角形的暗器,以彈弓發射暗器,直襲白福的雙眼。
那暗器雖然不大,隻有一寸半長,但其中一角長而尖銳,且以其發射的力道來看,射穿人腦的可能性都有。
白福被陸裕豐突然丟刀的行為吸引了注意,正納悶之際,恍然發現對方已經迅速出手了。白福立刻揮刀阻擋,心裡卻惶恐至極,料知自己遲了一步,這次怕是躲不及了。
“小心啊!”蘇園又是一聲尖叫,使勁兒地拉住白福的胳膊。
蘇姑娘大概是受驚過度,所以才突然使出這麼大的蠻力。
白福的身體被她扯動得劇烈晃了一下,揮刀的手隨之上揚,產生偏移。
白福心道徹底完了,本來他就遲了,這下還偏了,他被射穿了腦袋死了不要緊,蘇姑娘可是主人交代他保護好的人,他卻沒能做到。
白福閉上了眼睛——
鐺!鐺!
聽到兩聲脆向後,做好死亡準備的白福不禁感慨:想不到他腦殼居然這麼脆!
隨後他反應過來自己好像並沒有疼痛的感覺,白福驟然睜開眼,竟見那兩枚暗器正精準地飛射向陸裕豐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