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惡犬可憐巴巴地,像是被壞人欺負了的小狗子,江燕瀾心軟了一下,小心地把包子從窗縫裡塞進去,“有水嗎,要不要我去給你找點水?”
魏承悅聽出他語氣裡的關心,鼻子酸了酸,眼淚差點掉下來,“不用,下人送水了。”
他確實餓壞了,拿起包子就大口大口地啃了起來,吃到裡麵的肉餡,先是驚喜,接著又莫名開始哭了起來。眼淚大滴大滴地滑落眼眶,小嘴也大大地張著,完全不管自己這個形象有多醜。
江燕瀾無奈地問,“哭什麼,包子不好吃麼?”
“不是,好吃……我就是嗚嗚……想哭,忍不住……”魏承悅委屈巴巴地抽噎,大眼睛淚汪汪地,臉上的臟汙被淚水衝出了兩條小溪,看起來臟兮兮的,可是又很可愛。
江燕瀾卷起長袖,憐惜地給他抹了抹臉,抹完又把頭發裡的草梗等物給他理出來丟掉。
魏承悅一開始忙著哭還沒注意,等他發泄過情緒,小聲抽噎的時候,才注意到男人稱得上溫柔的動作。
他的心跳突然亂了一下,他其實一直沒忘了那晚肌膚相親的畫麵,他被登徒子脫了衣服,親了也摸了,按道理來說,他隻能嫁給他了……
想到這裡,魏承悅有點不好意思,舉著包子擋在紅撲撲的小臉前麵。又低著腦袋,一改剛才的豪邁,像隻倉鼠一樣小口小口地啃著。
江燕瀾隔著窗戶,其實看不見人害羞了。發現小惡犬停止了抽泣,乖乖地啃著包子,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腦袋。
魏承悅不躲不
閃,被他摸了個正著。為了掩飾自己的羞澀,他下意識地往嘴裡塞著包子,直到兩個都吃完了,還捏著油紙包不知道該不該放手。
“是不是不夠吃?早知道我該多帶兩個的。”江燕瀾有點懊惱。
魏承悅確實不太夠,這個肉包子雖然有成年男子的拳頭大,但他食量一向不小,何況又兩天沒吃了。彆說兩個包子,就算再給他十個,他也吃得下。
他以前不覺得自己能吃有什麼不好,可是麵對登徒子,他突然想掩飾一下,“不用,我吃飽了……”
江燕瀾點點頭,沒說什麼,“你想不想知道,你祖母和伯父為什麼千方百計要陷害你?”
“為什麼?”
“我說出來,你可彆再哭了。”
魏承悅羞愧低頭,“我其實不愛哭。”
江燕瀾不置可否,不知道是誰,見了兩次,在他麵前哭了兩回了。
“我派出去的人打聽到,你那個未婚夫和你的堂妹來往頻繁,從去年開始就一直私下見麵——”
江燕瀾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小心地借著月光打量他的表情。因為看不清,他又等了好一會兒,想看看小惡犬有什麼反應。
魏承悅似懂非懂,“那他們把婚約換個人就行了,為什麼要害我?”
江燕瀾有點意外,“你不傷心嗎?”
“還好吧。”魏承悅不自在地動了動腳,“如果蕭君臨跟我解釋清楚,我也不是不願意退婚……”
江燕瀾聽懂了,原來小惡犬不喜歡他那個未婚夫。不知道為什麼,他聽到這個消息還挺高興的。
“可他退婚的話,你又要怎麼辦?蕭城主要籠絡的一直是你父親,而不是蕭家。如果是你先失了名節,城主府再退婚換成你堂妹,一切都名正言順了。”江燕瀾耐心解釋。
“可是我阿爹回來,我肯定會跟他——”解釋清楚。
魏承悅臉色突然白了,“祖母他們,沒打算讓我活下去是不是?”
他雙眸微顫地望著江燕瀾,希望從他這裡得到一個答案。
江燕瀾肯定地點了點頭,“你死了,對你大伯一家更有利,你父親不會因為你嫁的夫婿,而對城主府產生異心。”
“那你呢,你又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突然得知了殘酷的真相,魏承悅難免開始疑神疑鬼起來,連血脈相連的親人都想要他的命,他又想從自己這裡得到什麼呢?
魏承悅知道自己長得不好,性格也不討喜,登徒子這種見多識廣的男人,肯定不會是因為看上他了。想到這裡,魏承悅剛剛冒出頭的一點小心思,瞬間自卑地縮了回去。
“你知道我是誰嗎?”
魏承悅搖了搖頭。
江燕瀾笑笑,“我姓沈,叫沈元,我父親沈望是公認的大夏首富。蕭君臨想通過我謀奪沈家的財富,那天早上的捉奸,不止針對你,也針對了我。”
“你還不知道吧,現在外麵關於我們的流言已經傳遍了。要是你這時候突然意外死了,你父兄是不是要找我報仇?”
魏承悅愣愣地點頭。
“蕭君臨想讓我們自相殘殺,我偏不如他的意。”江燕瀾一臉認真地看向他,“魏承悅,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
“什麼交易?”
“我帶你離開,你幫我說服你父兄,讓他們轉投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