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位麵容相當俊美的人。
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讓容雪清評價,如果沒有對澤弗奈亞的濾鏡,他應該是與澤弗奈亞不相上下的好容貌。
當然,二人的氣質截然相反。
容雪清感覺,澤弗奈亞就是春天的暖風,周身散發著撲鼻的草木之香,沁人心脾,而麵前的男人,給他的感覺像是一柄尖銳的劍,寒芒凜冽,氣息冰冷。
很危險。
男子與容雪清雙瞳對視,腳步頓了下,之後繼續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
坐在容雪清旁邊的女學生壓低聲音說道:“他來了他來了,他是看上我們當中的誰了嗎?”
“他好帥!他氣質好好!”
容雪清眼皮跳了跳,他有種不大好的預感。
他又在心中自我安慰,沒關係的,不怕。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澤弗奈亞在,神武團的人也都在,他不需要害怕。
在他這麼想時,一層界以那位氣息如堅韌的男子為中心四麵八方籠罩而下。
容雪清麵色慘白,握著水杯的手微微發抖,杯中倒滿的水逸散出來。
同行者完全沒有察覺到他們這一片區域已經與其他區域的人隔絕開來,最鮮明的是,外界原本吵鬨的聲音已經低了好幾個度。
在容雪清看來,一切轉變異常鮮明。
王勇鶴沒有察覺到環境的不同,不過他發現容雪清現在的情況不大對勁,他看向容雪清,擔憂詢問:“雪清,你怎麼了?”
坐在容雪清身旁的男學生從他的手中拿起水杯,說道:“你怎麼在發抖啊?”
容雪清沒有回答他們,目光還是直直地看著那位黑色短發的男子。
他們這些對同性沒什麼興趣的男學生順著容雪清的目光看去。
男子步伐筆直地走來,停在容雪清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容雪清深吸一口氣,他強自鎮定,站起身,他要與這個男人拉開距離。
但是,他才站起身,就見男子伸手,握住了他的一隻手腕。
容雪清眉心重重跳了跳,說道:“你放開我。”
一位不明情況的女學生說道:“雪清,你們認識嗎?”
另一位學生說道:“可以給大家介紹一下嗎?”
男子說道:“容雪清,煙柔小姐的弟弟,一直很想見你一麵。”
容雪清眯了眯眼,又一次說道:“放開我。”
男子不僅沒有放開,反而加緊了手上的力道。
直到這一刻,王勇鶴等眾人才發現哪裡不對。
不過他們的關注點有點歪,他們並沒有發現自己在界中,而是在想,就好像容雪清和澤弗奈亞擁有不清不楚的關係一樣,他似乎和麵前的人同樣擁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他們覺得,容雪清可能有點不大檢點。
緊接著……
他們聽到了有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
之前在界內,外界吵鬨的聲音隔了一層,當這一層界忽然被打破時,毫無心理預期之下外界陡然變大的聲音顯得尤為刺耳。
幾位學生沒忍住,下意識捂住了雙耳,目光下意識四處查探情況。
尖叫聲此起彼伏,黑色煙霧彌漫,席卷全場。
因為這忽然的場景,已經有一些人明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卻瘋了一般拔足朝著外麵奔跑而去。
又一層界籠罩而下。
和之前相比,這一層界籠罩範圍非常小,隻席卷了容雪清和男子。
王勇鶴大聲喊道:“雪清!”
與此同時,容雪清身旁出現一道道空間漩渦。
黑色的影子纏繞出容雪清的脖頸,像是一條蜿蜒的毒蛇。
握住容雪清手腕的男子說道:“澤弗奈亞閣下,您說,我會殺了他嗎?”
空間一陣扭曲,下一刻,澤弗奈亞出現在眾人麵前。
男子目光犀利地看向澤弗奈亞,說道:“澤弗奈亞閣下,我現在給您兩種選擇,第一,我殺了這裡所有的人,第二……”
在他說話的同時,兩大神武團的人,以及一乾異能戰士第一時間出現,目光謹慎。
澤弗奈亞一雙碧綠雙瞳染上陰霾,說道:“放開他。”
黑衣男子說道:“讓我帶走他,我可以向您保證,讓他活著。”當他這麼說時,勒住容雪清脖頸的黑色煙霧越來越緊。
許多普通人驚恐,麵色蒼白,卻在這緊張的氣氛下一動不敢動。
容雪清在黑霧的糾纏下,血液不流通,麵色非常難看。
澤弗奈亞眼睫低垂。
容雪清眼角餘光看過去,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澤弗奈亞已經放棄他了。
黑衣男子說道:“澤弗奈亞閣下,您做出了最對的選擇,一個容雪清換這裡所有人。”
越來越多的黑霧纏繞住容雪清,不過勒住他脖子的黑霧力道明顯鬆了許多。
容雪清咳了咳,身體搖搖欲墜。
黑衣男子握著他的手腕朝著出口的方向走去。
容雪清想要回頭去看澤弗奈亞,但是他不敢。
黑衣男子握著他的力道非常大。
容雪清想到了一種人,被稱之為獵犬的人,他們總能在人群中找到撫愈師。
但是,他又聽說,人魚撫愈師相對比普通撫愈師,是更難尋找到的存在。
一步又一步。
在黑衣男子的帶動下,他們距離出口越來越近……
忽地,地麵一陣翻滾,仿佛能個吞噬一切的空間漩渦出現在黑衣男子與容雪清的正前方。
空間漩渦像是一個巨大的口子,它在放大的同時,朝著黑衣男子衝去。
黑洞的目標,是容雪清與黑衣男子相連在一起的手。
黑衣男子瞳孔驟然收縮,他放開容雪清,極速向後退。
黑色裂縫完全將被無數道黑色絲線纏繞的容雪清淹沒。
與此同時,整個空間出現密密麻麻的空間漩渦,每一道空間漩渦都散發著極致可怖的氣息。
所有空間漩渦轉動,同時朝著黑衣男子衝擊而去。
兩大神武團的異能戰士們也同時行動。
黑衣男子等一行人見這一次的行動失敗,沒有戀戰,直接撤離。
神武團一支隊伍去追擊那群人,另一支隊伍則是留下。
耿桓目光直直地看向澤弗奈亞,說道:“澤弗奈亞上校,請將容雪清交出來。”
澤弗奈亞微微抬眸,看向耿桓。
兩人目光對視。
整個歌舞廳內場景一片混亂,不過,竟詭異地沒有人說話。
秩序開始恢複,一些心態好的人已經完全從之前的驚嚇中回過神,目光好奇地看向耿桓和澤弗奈亞,不知道他們現在在說什麼。
普通人無法理解,更無法理解事件始末的是王勇鶴等人。
他們完全不懂,為什麼有人要抓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容雪清?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保護容雪清?
耿桓說道:“澤弗奈亞上校,您知道,煙柔大人讓我們保護容雪清,如果他出現問題,我們無法向兩位大人交代。”
王勇鶴對人又聽到了一個新的和容雪清有關的名字。
煙柔大人。
很顯然,這應該是容雪清的親人,聽名字是一位女性。
她是誰?
為什麼這一群身穿瑟安神殿神武殿製服的人說,他們負責保護容雪清?他們再一次深刻的意識到,容雪清的身份背景似乎並不如他們想象中的簡單。
很明顯,這位來自於神武殿的異能戰士口中的“煙柔大人”是瑟安神殿的人,那麼,她到底是什麼人呢?
與容雪清關係更進一步的王勇鶴等人,他們下意識就想到了從容雪清進入大學以來,就和他們加為好友,時不時給他們發紅包,致力於對容雪清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兩位變態家長。
澤弗奈亞說道:“你們放心,他很好。”
耿桓皺眉,說道:“澤弗奈亞上校,非常感謝之前的危機中您出手相助,但是您應該比任何人都明白,兩位大人的想法。”
尤其是,現在的容煙柔已經與過去完全不同了。
當容煙柔成為目前瑟安神殿第三位七星級撫愈師時,眾人已經意識到,再過不久的將來,以她的野心,她絕對會成為瑟安神殿神愈殿殿主。
澤弗奈亞眯了眯眼,沒有說話。
耿桓繼續說道:“您將煙柔大人的弟弟藏起來,您確認,您能承受得住煙柔大人的怒火嗎?”
很多人聽到這句話不以為然。
他們完全就不知道容煙柔是誰,這在他們的記憶中就是沒有任何印象的普通人而已。
反觀,澤弗奈亞是誰?
先不說他自身榮耀,他有身為洛斯帝國四大上將之一,掌握有實權的父親,還有目前在軍部認知的兄長。
以澤弗奈亞的身份,他們覺得,隻要不是做得太過,哪怕是皇帝陛下的怒火,他應該都能夠承受得住。
眾人是這麼想的,但是……
有一種人,隻要碰觸到底線,那麼就會炸裂,例如之前的鬼穀傭兵團。
澤弗奈亞眼皮跳了跳,聽到耿桓提起的這個名字,腦海中隻有一個想法。
——那是一個瘋子。
忽地,澤弗奈亞個人光腦傳來提示音。
澤弗奈亞瞥了耿桓一眼,接通通訊。
隱藏式開啟的通訊下,在場眾人隻能夠看到懸浮於澤弗奈亞麵前的黑色投影屏,其他的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澤弗奈亞說道:“夜安,煙柔小姐。”
王勇鶴等人想,現在給澤弗奈亞發出通訊的人,應該就是和容雪清擁有疑似姐弟關係的姐姐,位於瑟安神殿的不知名人士。
還是很好奇,為什麼在今天之前,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能夠支配神武團的人來保護容雪清,理論上,那人應該是神武殿的人吧?
眾人心中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