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弗奈亞看到了通訊另一端的容煙柔。
作為七星級撫愈師,現在的容煙柔已經是瑟安神殿唯一一位下一任殿主繼任者,她身上衣著繁複,胸口佩戴一枚刻印七星的鉑金色胸針。
無論是服飾,又或者是胸針,都代表了她在瑟安神殿尊貴無比的地位。
容煙柔通過投影屏幕與澤弗奈亞雙瞳對視,說道:“夜安,澤弗奈亞閣下,首先,謝謝您救了我的弟弟。”
不等澤弗奈亞回應,容煙柔看著他的目光非常犀利,她詢問:“澤弗奈亞閣下,我的弟弟安然無恙,對嗎?”
澤弗奈亞說道:“當然。”
容煙柔唇角彎了彎。
澤弗奈亞悄無聲息地觀察著容煙柔,明明隔著投影屏,他卻能感知到容煙柔此時的精神狀態已經達到了臨界點,哪怕她表麵上看起來非常冷靜,但是,以他對她的絕對了解,現在的她需要進入地下阻隔室。
他甚至發現,容煙柔的眼角微紅,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憤怒。
容煙柔微笑說道:“反叛者,都該死,您說對嗎?”
澤弗奈亞眼皮跳了跳,她真的就是一個瘋子,雖然這麼想,但這並不妨礙他回應,“當然。”
容煙柔:“我現在信不過神武團的廢物們呢。”
澤弗奈亞:“……”真是犀利的言辭。
容煙柔:“雖然很抱歉,但是可以勞煩您將我的弟弟平安送回家嗎?”
澤弗奈亞說道:“……當然。”
這就是他所認識的容煙柔與容煙河。
這兩人,無論性格如何,絕大多數時候都非常的識時務,也特彆能屈能伸。
容煙柔麵上虛假的笑容一如既往,“那麼,澤弗奈亞閣下,我的弟弟暫時拜托您了,等您將我的弟弟送回去,我再聯係您。”
澤弗奈亞:“好。”
容煙柔掛斷了與澤弗奈亞之間的通訊。
幾乎是通訊掛斷的刹那,容煙河給澤弗奈亞發出通訊。
相對比容煙柔,澤弗奈亞更能察覺到容煙河的情緒,她幾乎已經到了暴走的邊緣。
嚴格意義上,作為搭檔,澤弗奈亞很多時候都認為,這對姐妹不像是撫愈師,反倒更像是異能者,她們的情緒時常性的不穩定。
容煙河在確認容雪清的安全後,才掛斷了通訊。
澤弗奈亞關掉個人光腦,看向耿桓,說道:“現在,您應該收到兩位小姐下達了指令了,是嗎?”
耿桓麵色很難看,他確實收到了容煙柔兩姐妹發給他的通訊,而且還是非常犀利的話語。
廢物。
耿桓覺得非常屈辱,卻也無可反駁,他看著澤弗奈亞,說道:“澤弗奈亞閣下,容雪清就暫時交給您了。”
澤弗奈亞輕聲“嗯”了一聲,他對王勇鶴等人點點頭,禮貌地說道:“阿清的朋友們,我先帶阿清離開了。”
王勇鶴慢了一拍,慌忙點頭。
澤弗奈亞大跨步,朝外走去,其他人追上。
當一行人的身影消失,那些原本飽受驚嚇的人現在全部都是對容雪清的好奇。
尤其是那些認識容雪清的學生,更加覺得不可思議。
有一位學生感歎道:“我第一次知道容雪清的時候,我就把他當成普通人,結果……”
不等他說完,另一位學生說道:“好家夥,好家夥,明明以為他隻是普通人,沒想到竟然和澤弗奈亞大人擁有不知名的曖昧關係!”
“我現在就好氣,容雪清的那兩位姐姐?”
一位學生遲疑地說道:“我有點懷疑,我可能擁有他兩位姐姐的通訊號?”
眾人齊刷刷看向那位學生。
他又說道:“就是,當時我們和容雪清一起入學,就有兩人以他家長的名義和我們交換了通訊號,那兩人對容雪清真的是窒息式的監控。”
…………
……
澤弗奈亞聽著他們的話,腳步下意識停了下來。
耿桓緊緊跟隨在澤弗奈亞身旁,詢問:“澤弗奈亞上校?”
澤弗奈亞以前從來沒有聽容雪清說過關於兩位姐姐不好的話,現在關於他過去的點點滴滴由容雪清的同學們說起來,他有些好奇。
澤弗奈亞知道這不是一個偷聽的好時機,這些想知道的事情,以後總有機會慢慢知道的。
他說道:“沒什麼。”
一行人繼續踏步。
走出歌舞廳,澤弗奈亞麵前的空間掀起一陣陣漣漪,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沒過多久,裡麵掉落一人。
澤弗奈亞及時將昏迷不醒的容雪清抱了起來。
耿桓眼皮跳了跳,考慮到容煙柔和容煙河對弟弟的在意,尤其是在他們之前沒能保護好容雪清的情況下,他對澤弗奈亞說道:“澤弗奈亞上校,您可以將容雪清交給我們。”
澤弗奈亞扯了扯唇角,想要回複什麼,眼角餘光卻瞧見了容雪清劣質假發下的一抹白。
澤弗奈亞:“……”
澤弗奈亞巧妙地挪動了一下姿勢,試圖將那一抹白遮掩住,身體微微偏移,不讓耿桓注意到那一抹白色,說道:“不需要,我會照顧好他。”
耿桓沒再說什麼。
澤弗奈亞抱著容雪清乘坐上浮空車。
耿桓想一起坐進去,卻聽澤弗奈亞說道:“您並不需要進來。”
耿桓的身體頓住,實話是,無論是容煙柔姐妹,又或者是澤弗奈亞,他都惹不起。
片刻的停頓後,他識時務地退開。
浮空車門關上,朝著雲海彆墅區的方向行駛。
大約半個小時後,浮空車抵達雲海彆墅區,澤弗奈亞將容雪清抱回了他在三樓的臥室。
容雪清還是沒有醒來。
澤弗奈亞將容雪清放到床上,頓了下,動作自然地給容雪清整理假發和假睫毛。
一陣敲門聲響起。
門外,耿桓說道:“澤弗奈亞上校,煙柔大人讓您不要在雪清少爺的房間停留過久。”
澤弗奈亞動作頓了下,給容雪清蓋上被子,從他的房間走了出來。
一行人進入客廳。
又過了一個小時,容煙柔與容煙河在瑟安神殿一眾異能戰士們的護送下回到容家。
這一次,與過去相比,又跟過來了更多的異能戰士。
一方麵,是因為現在的帝星比之過去要危險,另一方麵則是因為現在的容煙柔已經是七星級撫愈師。
兩人見到澤弗奈亞,反應截然相反。
容煙河目光冷淡地看了澤弗奈亞一眼,上樓,直接去見弟弟。
對比容煙河,容煙柔表麵上就顯得有點禮貌,也僅僅是一點,她先是向澤弗奈亞問候了一聲,之後不給他多說幾句話的機會,上樓,去見弟弟。
不久後,醫療團隊趕過來,給容雪清進行了身體檢測,一切穩定,醒來就好了。
等醫生離開,容煙柔姐妹從容雪清的房間出來。
她們走向澤弗奈亞,詢問晚上的細節。
容煙柔詢問:“澤弗奈亞閣下,您派出去的人,查詢到了什麼相關線索嗎?”
澤弗奈亞說道:“還無法肯定。”頓了下,他又說,“您似乎認定是反叛者組織所為呢?”
容煙柔雙瞳眯了眯:“……是。”
容煙河忽然說道:“我明天要去繁瑟學院。”
容煙柔與澤弗奈亞同時看向容煙河。
容煙河說道:“今天晚上,所有和阿清接觸過的人,我都要見一見。”
容煙柔眉頭微微皺起,詢問:“你懷疑他們?”
容煙河搖頭:“隻是不想錯漏。”
瑟安神殿一位身穿神武殿製服的男子說道:“請煙河大人收回這種危險的想法。”
容煙河目光冰冷地看向男子。
男子說道:“煙河大人,您的安全最為重要。”
容煙河聲音凜冽:“你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想法。”
男子:“請煙河大人三思。”他說著,看向容煙柔,“煙柔大人,請您勸一勸煙河大人。”
容煙柔與男子雙瞳對視,微笑說道:“這並不是什麼很難的事情,對嗎?”
男子眼皮跳了跳。
容煙柔說道:“我作為神愈殿的繼任者,我有我自己的職責,許多事情無法隨心所欲。”
聽到這裡,眾人心想,難道容煙柔還不夠隨心所欲嗎?她已經過於隨心所欲了。
在眾人微妙的心情下,容煙柔繼續說道:“自從阿清進入大學後,我甚至沒有見過他的同學們,這次就讓阿河代我去見見他們,你們會保護好阿河的,對嗎?”
男子:“……”
在容煙柔看似柔和卻不容置喙的目光下,男子緩緩點頭,應了一聲“是”。
-
晚上。
容雪清醒來。
當他聽傭人說兩位姐姐因為他的事情回來後,他立刻下床,朝著外麵跑。
從房間跑出去,腳上冰涼的觸感讓他意識到,他還沒有穿鞋。
撫愈師擁有遠比普通人還要強大的五感,其中包括觸感,容雪清轉過身,回到房間穿好鞋子,繼續朝著樓下衝。
女傭說道:“雪清少爺,兩位大人不會立刻就走,您不需要過於著急。”
容雪清想了想,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的假發和睫毛問題。
他腳步頓住,想了想,心驚膽戰打開個人光腦,進入自拍界麵,查看自己的情況。
很好,外觀沒問題。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他今天的眼睫毛粘貼得格外好,似乎特彆的牢固。
他關掉個人光腦,沒再想這些小問題,下樓,去找兩位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