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午膳,賤骨頭(1 / 2)

“……你平時在家是做什麼消遣的?”

容辭一瞬間都沒敢相信說這話的人是顧宗霖——在她看來,顧宗霖是個等閒不會與生人閒聊的人,就連上一世,兩人也是相處了兩三年,彼此熟慣了之後,他才會偶爾跟她聊一些與正事無關的話題。

而現在,從他掀起蓋頭到現在過了有一天沒有?

她一邊在心中稱怪,一邊漫不經心道:“不外乎針鑿女工,再就是與姐妹們閒聊玩耍罷了。”

是的,在顧家設計這一出之前,她和許容菀的關係其實是還不錯的,畢竟沒有利益糾紛,她們又是許家除了出嫁了的兩位姐姐外,唯二的正室嫡出之女,天然立場一致,容辭又有意忍讓,二人關係自然不壞。

正因如此,許容菀才更難接受容辭所謂的“背叛”。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太晚了,畢竟破鏡難以重圓,怪隻怪她們雖勉強算是朋友,關係卻沒有好到兩不相疑的地步。

卻聽顧宗霖又在沒話找話:“那……你曾讀過什麼書?”

“女則、烈女傳……”她猶豫了一下:“……還有幾本遊記之類的閒書。”

其實她在娘家隻讀過女則之類的書,其他的閒書都是在她和顧宗林關係好時在他書房看的,那時候他們日益親密,容辭甚至可以隨意出入他的書房,他又不太愛說話,兩人的閒暇時光一般都是坐在一處看書度過的,頗有一點歲月靜好的感覺。

不過現在容辭隻要一想到那段時間就膈應,覺得當初那個認為可以和顧宗霖和平相處的自己簡直是腦子進水了。

“你也喜歡遊記嗎?我書房裡倒有不少,等過些時候我差人搬到東次間,可以作為你的書房。”

本來東次間是顧宗霖的書房,是他辦公的地方,按理來說,容辭進門後隻需改動西次間和西梢間,東邊的兩間屋原是不用動的,可顧宗霖對容辭避之不及,想的是二人能不見就不見最好,因此主動把書房也搬去了前院,現下容辭的嫁妝不過把西兩間填滿了罷了,東邊大體上還是空的。

容辭聽了這話終於來了興致,上輩子那兩間屋子一直閒置,不過略擺了兩件家具,使之看上去不那麼寒酸而已,畢竟那時她謹慎得過了頭,顧宗霖不提,她怎麼敢隨便改動格局。

但女人嘛,總是對布置自己的房子總是有一股天然的熱情。

“好啊!”容辭總算打起了精神,開始認真打算起來了:“我抬進來的嫁妝裡好像沒有書架,但我名下有一家木工坊,等得閒了就吩咐下去,讓他們留下幾根好木材,用來打一整套的書架書桌,也不怕他們不儘心。 ”

溫氏就容辭這麼一個寶貝疙瘩,雖還有個庶女,但到底不是從自己肚皮裡長的,自然不如對親生的掏心掏肺。除了去世的夫君許謙留下的產業她分了一半留給庶女,她出嫁時的嫁妝和這麼多年的經營所得一股腦的全塞進了容辭的嫁妝裡。

溫家雖不是豪門大族,但也算家境殷實,上一代子嗣單薄,隻剩溫氏這一個獨生女,幾代人積攢的財產下來十分可觀,雖不算家財萬貫,但勝在人口簡單,不曾分散財產,因此容辭現在手頭的鋪子、田莊、現錢之類的也不算少了。

顧宗霖見她興致勃勃的樣子,覺得她肯定不再想著生氣的事了,越發想與她多說兩句:“必不能用你的嫁妝,我那裡也有些好料子,送到你那鋪子裡打就是了。”想了想又道:“要是打一整套書架,幾本遊記肯定填不滿,當時候得再搬些書來。”

容辭這時候麵上沒什麼變化,心裡卻詫異極了——這還是顧宗霖嗎?他怎麼這麼多話?

一次兩次也就算了,她還能給他想出個理由出來,可這好幾次反常也太奇怪了,在印象中,他一向是高高在上,渾身泛著冰冷的氣息,不苟言笑,能不開口就不開口……

她正想著,突然乳母李嬤嬤在很久之前跟母親閒聊時的一句話電光火石般閃過腦海,讓她瞬間渾身一僵:

“這男人呀,都是賤骨頭,你若是一味的順著他,他就蹬鼻子上臉,越發來勁;可你要是時不時地鬨個脾氣,他反而慌了,說不準就伏低做小地來哄人呢。”

聽這話的時候容辭才十歲出頭,正是半大不小的年紀,多少也能懂事了,她覺得李嬤嬤這話雖不能算錯,但也隻適用於庸人,隻有那些庸俗的的男人才會像李嬤嬤說的那樣……犯賤,她覺得有見地的男人應該是你對他好,他自然知道,就會回報你同樣的好;相反,若你對他不好,他也就會以冷漠相對,明智的人不分男女,都會以真心對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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