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發(1 / 2)

“你先彆急著擔心, 今時不同往日,他們經過那場仗已經是元氣大傷, 求和之心是真的, 且隻會比咱們更加迫切,與幾年前兩國關係的劍拔弩張截然不同,不出意外是會安全歸來的。”

容辭怎麼能放心, 圓圓才三歲多, 就要作為政治上舉足輕重的人物去直麵那以野蠻殘暴聞名的靺狄人, 即使防範的再嚴密,可百密總有一疏, 那又不是在宮裡,有人起了壞心思, 再是周密也不能確保萬無一失。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非要帶著孩子麼?”

謝懷章當然也不想這樣,按理說他就圓圓這一個兒子,為了防範皇帝與太子一起在外麵突發意外,以至於皇位後繼無人引發動亂,理應將太子留於宮中監國,可這是次靺狄王也帶了他正妃所出的獨子去以示誠意, 他的正妃是他的患難之妻,意義與其他側室截然不同,那小王子還未曾成年,但也是夫妻兩個的掌中寶,靺狄王既然主動帶上他表達對大梁的尊重,謝懷章就不能一個孩子也不帶——

問題是圓圓是他的獨子也是太子, 他不論是作為皇帝也好,父親也好,都舍不得讓這孩子去冒險,但若是不去,當朝太子被靺狄的王子比的過於怯懦,更是朝臣所不能接受的,對圓圓自己也不好,到時候史冊流傳,隻記載了靺狄王子在場……

謝懷章理解容辭的慈母之心,因為自己也是同樣的心情,但這次北上勢在必行,不是他們當父母的一點擔憂就可以阻攔的。

*

容辭並非無理取鬨的人,謝懷章的決定是從國事的角度出發,這種軍政之事關係重大,她就算是親生母親也不能因私心而亂公理。

謝懷章帶了圓圓回去之後,容辭儘力讓自己放下那種無謂的憂心,可也不知道怎麼了,竟怎麼也平複不下來,一天到晚心臟怦怦亂跳,心悸的厲害,有時半夜三更也能被噩夢驚醒,還會出一身冷汗,細想起來卻又記不清夢裡發生了什麼事,隻是出於做母親的直覺,隱約覺得這夢與圓圓有關,還不是什麼好夢。

她告訴自己這不過是關心則亂,實際上什麼都不會發生,可是效果卻不大,那種極其不好的預感卻如跗骨之蛆牢牢長在她心裡,更加不能放心。

如此過了幾天,幾個丫鬟都看出了她的心神不寧,連舉荷都開始跟鎖朱私下擔憂的議論起來。

“姑娘這些日子是怎麼了?昨晚上我守夜,她竟驚醒了數次,白天也坐立不安的……”

鎖朱正在打絡子,聞言皺眉道:“快彆提了,我那天趁她睡著摸了摸脈,時快時慢,時急時緩,李嬤嬤也熬了不少安神湯,也沒半分用處……”

“按理說她也不該有什麼愁事啊。”鎖朱納悶:“咱們圓哥兒都被封……”

“噓!”舉荷連忙提醒道:“你忘了李嬤嬤是怎麼叮囑的了麼?咱們心裡知道就行了,可彆說出口了。”

舉荷雖是後來的,但她自小被郭氏調理,作為丫鬟來說資質很高,自從被容辭收服,就漸漸的顯出她比青、朱二人更加有經驗的地方,後來到這院子,也被告知了謝懷章和圓圓的關係,震驚過後又驚又喜,心裡反倒更加踏實,從此一心一意為容辭打算,再無半點二心。

她也自有她的好處,比鎖朱穩重,又比斂青果斷,也漸漸被容辭倚重。

鎖朱吐了吐舌頭,剛要說什麼,從窗戶外看到溫平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正站在院中順氣。

溫平不是在落月山的宅子裡看家嗎?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鎖朱放下手裡的活計,跟舉荷示意稍後再聊,就急忙出了耳房。

“溫叔,您怎麼過來了?”

“快帶我去見姑娘,有急事!”

……

“找我?”容辭凝眉問。

“是啊,”溫平焦急道:“那個叫朝英的小子非要見您,我廢了不少口舌說儘了好話才將他勸回去,但還是囑咐我一定要替他傳話才肯離去……”

容辭瞥了瞥嘴:“什麼事?”

“說是侯爺有急事,讓您不得耽誤儘快回府。”

容辭這些天擔心圓圓都擔心的夜不能寐了,現在聽到侯府的消息隻覺得煩躁且不耐煩,一點兒也不想理這些人——特彆是顧宗霖。

溫平繼續說:“我當時說您身體不適不能見人,可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啊,下人們我能擋的住,萬一顧侯親自來了呢,我們想攔也攔不住啊。”

他勸道:“不然就回去看看,萬一真有急事呢,說句實在話,您也不用怕他能怎麼樣了。”

容辭其實不是怕他,而是不想見他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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