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要是這次是兒子出了事,容辭說不定真的要怪他,可現在孩子沒事,隻是自己吃了點苦頭罷了,她反倒是心疼謝懷章辛苦。
容辭搖了搖頭,摸了摸他臉上冒出的胡茬,之前他那般注重儀表,臉上總是乾乾淨淨的,這才幾天的功夫,就變得這樣狼狽:“你沒休息麼?”
謝懷章將她的手貼在臉上,“出了這樣的事,我怎麼能睡得著。”
他追查太子遇刺的事又要處理京中傳來的政務,更重要的是隻要容辭一天沒醒,謝懷章就一天放不下心,眼睛闔上也睡不著,乾脆將奏折等物搬到她床邊,一邊處理政事一邊守著她,晚上困了就在旁邊眯一會兒,容辭遲遲不醒,他已經急的兩三天沒睡著覺了,這才顯得這樣疲倦。
之前等容辭拔完箭止住血之後他才有心情處理彆的,外頭的一眾人被圍到大半夜才被皇帝想起來,傳了口諭讓他們安安分分待在自家營帳裡,包括隨行的下人在內,沒有皇帝親自許可,一步也不能踏出帳子半步,所有人都被軟禁了起來,而靺狄的人就通知蒼科來處置。
行刺的的人其實很快就被抓住了,隻是他在射完那一箭之後乾脆的自刎而死,被人找到的時候屍體都涼了。
這人姓耿名全,京城人士,是五軍營左軍中的一個七品小官,他家有老母妻兒,還有兄弟三人,雖然不是高門大族,也有名有姓,並非來曆不明之人,一查到此人身份,刑部的人立即將他的家人、親戚、朋友甚至說過話的人統統收押起來審問,可目前還沒審出任何東西,上了刑之後也隻是為了減輕痛苦胡亂攀咬,沒有一句是真的。
負責調查的人覺得很棘手,偏偏皇帝因為容辭的身體心情一天比一天差,京城連帶獵場中的人都人心惶惶,拚命想查出了三五道來,卻遲遲沒有進展。
謝懷章的怒意確實已經升到了頂點,容辭和圓圓是他好不容易才到手的寶貝,他們的安全是他的一塊逆鱗,現在有人趁他不在出手這般狠辣險些讓他失去最重要的人,這叫他怎麼能不怒,估計若今天再沒有進展,他就要失去耐心,先處置一批人再說了。
可容辭卻在此時蘇醒,謝懷章的心情一下子暴雨轉晴,也不再滿腦子想著怎麼殺人泄憤了。
他將這幾天的事大致跟容辭說了一遍,“蒼基在圓圓之前也被刺殺了一次,我就是因為這事才提前離席的,兩國的繼承人在相隔這麼短的時間內相繼遇刺,未免也太巧了。”
容辭忍著痛艱難道:“莫不是……調虎離山?”
“調虎離山是肯定的,不過誰調我出去卻不一定,我看蒼科的樣子不像是知情,蒼基王子受的傷也不輕。”
“蒼基王子……不是靺狄王的獨子罷?”
謝懷章知道容辭在懷疑什麼,他搖搖頭:“確實不是,但他確實王妃唯一的孩子,蒼科對他的疼愛絕非一般庶子可比,我看他心疼蒼基的表情,與我看圓圓也差不了多少,這樣的真情流露若說是演出來的,那這靺狄王便真是個天縱奇才了。”
他見容辭神情仍舊不安,便保證道:“這做過的事一定會留下痕跡,我已經調了刑部和大理寺輪番審問,嚴刑之下,捉住幕後黑手也不過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容辭也沒有心軟求情的意思,當時要不是她本能的覺得不對,執意跟在圓圓身後,那一箭射過來,兒子能躲過的機會實在是太小了,孩童的身子那樣脆弱,一旦中箭想要救回來就太難了,當時若再晚一步,現在就是她想替孩子去死都來不及了。
這樣一個連三歲的孩子都能下手的凶手,讓容辭去同情他的父母妻兒實在是強人所難,要是圓圓當時……那個耿全的親人難不成還能來同情她這個作母親的嗎?
“二哥,一定要找到幕後的人。”她看著謝懷章道:“一想到這樣一個人留在世上時時刻刻盯著圓圓,我就是睡覺都睡不安穩。”
“我正是這樣想的。”
謝懷章輕輕替她揉著因為長時間不動而變得僵硬的後頸,之後將她的頭慢慢移到自己腿上:“傷口還疼嗎?”
自然很痛,容辭現在連呼吸都不敢用力,每一下心跳都震動的胸腔要被撕裂似的,但她還是微微擺了擺手:“我沒事……”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整個人都僵住了:“我這是在哪兒?不會是在禦帳吧?”
看著她慌張的樣子,謝懷章的手頓了頓,隨即道:“這是圓圓的住處,你受傷後陸知遠他們把你送過來的。”
容辭放鬆了下來,見謝懷章神情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些微妙,似是不悅,便解釋道:“現在的情況實在不宜節外生枝,我們……對了,顧宗霖沒來過吧?”
謝懷章心裡更加不高興,他淡淡道:“他來做什麼,一介臣子那麼多公事不做,難不成要守著太子的營帳不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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