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1 / 2)

秘密 若花辭樹 9972 字 8個月前

因為要分辨嫌疑人的話語是真是假, 所以顧樹歌會在他們說完後, 就在沈眷手心標記, 對的是勾,錯的是叉。

這樣,沈眷就可以根據對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確定接下去的談話方向。

顧樹歌就是這樣說服自己, 才在祝羽說完後, 在沈眷手裡畫上勾的。但是畫完,她就羞得不行, 小秘密不僅被當場戳破,還被她自己標記承認了!

顧樹歌把臉埋進手心,當了一隻小鴕鳥,都不敢去看沈眷是什麼表情。

沈眷當然是愉快。人在很高興很高興的時候,是很難掩飾自己的情緒的,她的眼中或多或少染上了笑意。

“小歌很在乎您,可是您看起來,並沒有受到噩耗的影響。”肖敏冷不丁冒出一句。

她這是什麼意思?

顧樹歌從手心把頭抬起來,驚訝地望向肖敏。

她記得,在遺體失竊後, 他們推論出來, 凶手這一行為,目的之一是折磨沈眷。能折磨到沈眷的前提, 就是她和受害者感情很深。

可是如果她死後, 沈眷連悲傷的表情都做不出, 那麼凶手的這一目的自然而然就落了空。

顧樹歌盯著肖敏,她是在為她打抱不平,還是為目的落空而惱羞成怒?

不隻是顧樹歌,所有的人都齊刷刷地望向肖敏。

“小敏!”肖鬱沉聲道。

肖敏看了眼她爸,低下頭,不說話了。她麵上有畏懼,顧樹歌不解,從進門開始,肖鬱就對她百般寵愛。

這樣的父親,即便高聲嗬斥,最多應該也隻是閉嘴不說了,怎麼會流露出畏懼的神情。

“小敏被我寵壞了,口無遮攔,您彆介意。”肖鬱轉向沈眷,歉然說道。

他的言辭神情都沒問題,完全符合一個不省心的父親替女兒收拾爛攤子的表現。顧樹歌卻覺得哪裡不對勁。

周拓譏諷地朝肖敏看了一眼。

肖敏回視,眼神冰冷。

兩個人間的敵意表現得很明顯,但很快肖敏就轉開目光,周拓也收斂了些,像是說好的一般,敵意消弭於無形。

好奇怪。

這兩個人是怎麼回事?

顧樹歌想著,就看到祝羽正望著沈眷。

“真是沒禮貌。”劉文英像是想要趕緊抓住這個機會,讓肖敏拉足仇恨,這樣顧家就會忘了追究他口無遮攔的那點事了。

“悲傷難道一定要表現在臉上?”劉文英陰陽怪氣。

肖敏沒說話,因為她爸盯著她,不許她開口。

祝羽轉眼看向劉文英,像是重新認識了這蠢貨一般,讚許地點點頭,還笑了笑:“有道理。”

有人附和,劉文英更加有底氣,嗤笑著說了一句:“膚淺!”

沈眷沒有因為肖敏的話生氣,哪怕在看到顧樹歌遺體的那日,她連隨她去的心都有了,但聽到外人輕飄飄地批判她不夠悲傷,她也沒什麼情緒波動,畢竟那小鬼現在就坐在她身邊。她在,那麼其餘的事就都不必太計較了。

沈眷轉向劉文英,道:“如果按照動機來確定凶手,劉先生是目前唯一有動機的嫌疑人。”

劉文英剛剛還得意的臉龐霎時間驚恐了起來,哆哆嗦嗦道:“我沒有,我為什麼要殺害顧小姐!就,就因為她拒絕我嗎?我不是這麼小氣的人!”

劉江林也趕忙道:“孩子間小打小鬨的事,哪就能當做動機了?我們阿英確實比較好麵子,但他膽子小,性格也粗陋,做不了這麼精細的局。”

相比劉文英簡陋的自辯,劉江林就有理有據多了。按照劉文英平時表現出來的沒心沒肺,沒頭沒腦,他確實做不了這麼高深精妙的謀殺。

那麼問題來了,他真的這麼愚蠢衝動嗎?

沈眷暗自思索。

由於剛剛肖敏的那一句,劉江林之外的三位家長像是都嚇到了,看著孩子,以免他們再亂說話。

顧樹歌生前和他們有什麼接觸,也就沒人再講了。

顧樹歌忽然覺得沒意思了,今天是不用想能再從他們口中掏出什麼話了。她用食指無聊地戳沈眷的指尖。

沈眷知道她無聊了,她也知道他們今天什麼都不會說了,但她想得更遠一些,在大家湊到一起的時候,他們什麼都不說,但過兩天,未必不會有人單獨上門。

快要十一點了,沈眷想到答應了小歌的,不會留人午飯,就要起身送客,季管家從外麵走了進來。

他手裡拿著一個快遞盒,盒子上有某某科技公司的logo。

這是沈眷定製的平板電腦。她接了過來,沒當著眾人的麵拆,先起身準備開口送客。

她站起來,雙手自然地垂在兩側,顧樹歌想到了什麼,忙蹲到她身邊,在她手心寫:“等等我們跟著肖敏去她家,不會跟我們說的東西,也許會和父母講。”

這就是另類的竊聽。

她寫得慢,沈眷就和眾人周旋,等她寫完。

商場上練出來的本事,周旋上幾分鐘不是什麼難事,眾人並沒看出她有意拖延。直到顧樹歌寫完,沈眷知道她的打算,就把送客的話說了出來。

眾人雖然不是很滿意今天的拜訪,覺得還沒有自證清白,但也知道,氛圍不對,又當著這麼多人,再留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就都各自告辭了。

他們一走,沈眷跟著出門,開了一輛平時沒怎麼開過的車,跟在了肖鬱和肖敏那輛車的後麵。

沈眷當然沒有跟人的經驗,於是墜得不怎麼近,但她知道肖鬱的家庭住址,她們的目的也是跟著他們回家,監聽肖敏與她父母的對話,也就不用跟得太緊。

至於肖敏會不會在車上跟肖鬱說些什麼,沈眷猜是不會的,因為車上還有司機。

沈眷記得肖鬱這個人比較挑剔,尤其喜歡挑剔身邊的員工,他的司機一向換得勤,換得勤也就培養不出信得過的心腹。

“為什麼要選肖敏?”沈眷問。

剛好遇上了紅綠燈,沈眷把快遞盒子拆開,取出裡麵的平板。

平板是定製的,隻有打字一個功能,做得很輕薄,樣子也好看。沈眷按了開機鍵,然後放到駕駛台上,讓顧樹歌使用。

顧樹歌不占位置,直接挪到了車檔的位置,在那裡打字,這個位置,打完字,沈眷不用探身,隻要轉個頭就能看到她寫了什麼。

打字可比手寫快多了,屏幕很靈敏,顧樹歌享受快速“說話”的快感。

“我覺得她很奇怪。”顧樹歌寫道,主要是肖敏看到顧易安相片的反應,讓她心中起疑。

紅燈亮了,沈眷啟動汽車,跟上和她們隔了四五輛車距的肖敏,問:“其他人呢?”

都奇怪,顧樹歌回答,每個人都像變了個人似的。

她把發現的寫了下來。

“周拓有意撇清,但他其實經常到我身邊晃悠。”她對彆的事提不起興趣,但並不表示不知道身邊發生了什麼事,“經常問我課題上的事,那次,提起那家烘焙店的事時,他也不是湊巧在場的,我記得,他是中途和劉文英打了個電話,才過來的。”

可是現在,他卻表現得跟她完全不熟。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和這起案子扯上關係。並不能說明就是他心虛。

“劉文英倒是挺前後一致的。”顧樹歌寫道。

沈眷雙手握著方向盤,朝屏幕瞥了一眼,見她說到劉文英了,看得就比較認真。

“他以前老來找我,和周拓總是偶遇不一樣,他是特意來找我的。”顧樹歌分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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