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傅司年回來的消息, 估計還沒傳出去,所以, 在外人看來,今天不過是傅司年真正死亡的日子,也就是遺產分配的日子。
虞洋知道鬱朵和傅司年結婚三年,就算沒有愛情, 那三年裡該有的應該也都有了,總之有那麼幾分情愫在裡麵, 傅司年立下遺囑的事,對於鬱朵而言是個巨大的打擊。
畢竟沒有哪個女人能接受自己的丈夫死後, 將部分遺產分給小三。
今天是遺產公布的日子,算算時間,應該已經結束了。
也不知道鬱朵怎麼樣了?
手機一直在震,鬱朵緊張盯著手機屏幕,想去搶,卻沒那個從傅司年手裡奪走手機的勇氣。
“虞洋是誰?”
咕咚一聲,鬱朵咽下一口口水, 笑道:“他……”
是我前男友?
鬱朵隻覺脖子一陣發涼。
結婚三年,老公死後卻和前男友糾纏不清?
傅司年如果知道了……
想起之前和虞洋成雙成對出入慈善晚會, 餐廳以及音樂劇, 鬱朵就覺得, 這是天要亡她!
那麼多雙眼睛看著,這事一捅出來被傅司年知道,她就完了。
不自覺的, 鬱朵倍感心虛,緩緩將視線挪開,不敢對上傅司年那雙仿若洞察秋毫的眼睛。
“嗯?”傅司年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與自己對視,看著鬱朵飄忽不定略顯慌亂的眼神,嘴角的笑意帶出一抹彆有深意的弧度。
你也會怕?
之前玩的那麼開心,現在也會心虛?
我當你是天大的膽子,天不怕地不怕。
“怎麼?不能說?”
“他……就是一個普通朋友,家裡長輩和我父母認識,剛從國外回來,我和他也不太熟。”
“既然是朋友,電話不能不接,你和他聊兩句,”傅司年將手機遞給她,鬱朵忙接過,正想接聽電話想第一時間將傅司年回來的消息告知虞洋,以便堵住他的嘴時,就聽見傅司年繼續說:“不過我回來的消息暫時就不要傳出去了。”
鬱朵一怔,握著的手機仿佛成了燙手的山芋。
見鬱朵不接電話,傅司年替她將電話接通,並按了免提。
“喂?朵朵,怎麼才接電話?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虞洋略帶焦灼的話從手機裡傳來,鬱朵心拔涼拔涼。
在聽到‘朵朵’這個親昵的稱呼時,周遭氣壓突降,一陣寒意襲來,鬱朵隻覺身上汗毛倒豎,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朵朵?怎麼不說話?”
傅司年幽幽望著她。
那雙眼睛幽深似海,風平浪靜的底下,藏著波濤洶湧的暗潮。
鬱朵心裡咯噔一聲,忙道:“我沒事,我很好,沒什麼事的話我先掛了。”
說著就要將電話掛斷。
傅司年一把按住她蠢蠢欲動的手,捂著手機,低聲對鬱朵說道:“是朋友,怎麼能不多說幾句?”
多說兩句我怕你殺了我。
當然,這話鬱朵也隻敢在心裡說說。
“朵朵,你怎麼了?今天怎麼感覺……怪怪的,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在傅司年眼神的‘威逼利誘’下,鬱朵硬著頭皮開口,“真的沒事,我隻是有點累了,你還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我想去休息。”
虞洋沉默片刻。
在這沉默的過程中,鬱朵幾乎屏住了呼吸,手心漸漸滲出一層薄薄的細汗。
虞洋如果敢在電話裡說一些不該說的話,她就和他拚了!
“朵朵,我知道最近你心情不好,該說的話我都說過了,我希望你能把我的話聽進去,傅司年那個男人不值得你這樣對他,這段時間,你應該能感受到我對你的真心,我是……”
“虞洋,謝謝你,我懂你的意思,但是我們真的不可能!”鬱朵慌張失措,整個人如驚弓之鳥般,急切道:“我結婚了,是個有丈夫的女人,希望你以後不要再聯係我了,就這樣,再見。”
鬱朵眼疾手快,一把將電話掛斷,並將電話關機,一顆心涼了半截,七上八下懸在那,惴惴不安看著傅司年。
這事得解釋清楚啊,解釋不清楚今天估計她就廢了吧?
傅司年這人不能容忍彆人在他死後覬覦他的財產,難道就能容忍自己妻子在自己死後和彆人亂搞?
雖然她也沒亂搞,但虞洋這混賬在電話裡說的不清不楚,傅司年隻怕是誤會了。
怎麼辦怎麼辦?
怎麼解釋才好呢?
就在鬱朵絞儘腦汁想著怎麼解釋時,傅司年想起那段時間,虞洋對鬱朵獻出的殷勤,眼底寒意愈發濃重。
他倒想聽聽,鬱朵怎麼向他解釋。
“‘這段時間,你應該能感受到我對你的真心?’,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鬱朵喉間一哽,怎麼說才合適?
虞洋是自己的前男友,他喜歡自己,回國之後一直對自己念念不忘,甚至還想讓自己改嫁嫁給他?
不行不行,傅司年剛被自己助理和親人背叛過一次,心裡積攢的火氣隻怕不小,這才不到半小時,又被自己同床共枕三年的妻子背叛,萬一這火全往她身上撒可怎麼辦?
絕對不能坦白!
以傅司年這眼裡容不得半顆沙子的性格,坦白之後,她怕是要涼。
能瞞就瞞,等之後虞洋知道傅司年回來的消息,肯定識趣,不會在她麵前說這話。
逃過今天,就是逃過一劫!
想明白之後,鬱朵咬唇,眼眶積蓄著盈盈淚水,倔強地降落未落,一臉悲痛欲絕的神色看著傅司年,用著幾近膩死人的聲音,嬌怯怯道:“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說,我明明和他一點都不熟……”
虞洋真是對不起了,勞煩你先替我背個鍋,今天你救我一命,我會把你的恩情記在心裡的!
聽著這嬌滴滴的聲音,傅司年眼底笑意更甚。
見多了鬱朵的‘真麵目’,一時回到從前,還真有些不太習慣。
如果是三個月前,鬱朵這麼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還真會讓傅司年心生無限的憐惜,早開始哄了,可現在不是知道鬱朵這心裡的小九九了嗎?傅司年哪裡還會這麼容易放過她。
他以一副‘你繼續說,我繼續聽‘的姿態看著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