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房之內,熱氣騰騰,如煙如霧。
謝雲窈綁上襻膊,露出一截蓮藕般又白又嫩的手臂,纖纖素手,附在男人腰間,緩緩替他將腰帶解去,而後一件件褪下衣袍。
入目便是男人精壯結實的胸膛,每一寸筋肉好似都能迸發出無窮無儘的力量,隻讓謝雲窈見了,心下猛然一跳,小臉迅速染上紅暈,慌忙挪開目光,還稍微有些不敢直視,好似看一眼他沒穿衣服的模樣都是對仙人的褻瀆。
先前夫妻倆做那事的時候,幾乎都是夜裡在床上,黑燈瞎火的,反正謝雲窈也沒敢看容堇,就算白天,也要捂在被子裡躲著,謝雲窈一直沒仔細看過容堇光溜溜一絲未掛的模樣,每回都是容堇盯著她看,好像要將她剝開了從裡到外看清楚似的。
這回,謝雲窈還是頭一次伺候容堇沐浴,脫衣裳之時,她忍不住抬眸偷瞄了一眼容堇,看他神情渙散,若有所思的模樣,好似是有什麼心事。
直到脫得隻剩下一條褥褲,謝雲窈的手僵在半空,猶豫不決的,也不知道要不要連同褥褲一起也脫了?
一想到男人褥褲底下的可怕光景,謝雲窈頓時屏住呼吸,咽下一口唾沫,稍微有些退縮。
不過轉念想了想,反正都已經是夫妻了,有什麼好怕的,容二哥哥早都已經把她,從頭到腳看得一乾二淨了,她不把容二哥哥看回來,豈不是太吃虧了?
於是,謝雲窈硬著頭皮,將手蓋了上去,羞怯說道:“夫君這條褥褲也臟了,一起脫了吧。”
誰知,謝雲窈的手碰到他的褲子之時,容堇卻突然回過神來,警惕的退開,並且抓著她的手腕製止了,“我太累了,今日沒有興致,改日再說吧。”
???
她隻是單純想幫他洗個澡而已,他想到哪去了?
是不是在男人眼裡,脫衣裳就等於暗示要跟他做那個事?
謝雲窈的臉,蹭的一下紅透了,慌忙擺手解釋,“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可容堇沒理會她的辯解,已經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自顧自穿著褥褲就進了浴桶,泡在溫水之中。
謝雲窈一時尷尬至極,手都不知道應該往哪裡放才好。
容堇從頭到腳清洗了一遍,還掛去胡渣,換過衣裳,瞬間又恢複了以前那般琳琅珠玉般的俊美樣子,好像跟先前換了個人似的。
夜裡,兩夫妻躺在床榻上。
容堇沉聲道一句,“我太累,就先睡了。”
而後翻身過去,倒頭就睡。
謝雲窈看著他側躺的背影,本來還想找他說話的。
可是人家都已經睡了,實在不好意思打擾,想說什麼隻能硬生生咽了下去,總覺得心裡憋得有些厲害。
自從那日從七星山回來之後,謝雲窈一直在家等著容堇回來。
整整七天時間,成親之後,頭一次分開這麼久,她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他,期待著夫君回來的一天,甚至暗想,容二哥哥再見了她會不會又要饑
渴難耐欺負她了。
可實際上,卻與謝雲窈想象中全然不同,他這麼久不回家,回來一句交代和解釋都沒有,一聲不吭,倒頭就睡,也沒有碰過謝雲窈分毫,著實讓人有些不能理解。
對於姝妃的事情,他似乎也太上心了一些吧?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死的是他娘呢。
夜裡,容堇很久沒有安安穩穩睡覺了,所以在旁邊睡得很死,雷打不動。
倒是謝雲窈,因為他的舉止反常,心裡難受,幾乎大半夜都沒能合眼。
次日,謝雲窈醒來之時,容堇已經又出門離去,隻留下一句話,說是有公務要急著去辦。
雖然,他們成親一個月,容堇確實遺留了太多公務,從新婚燕爾的溫情之中抽出身來,忙於公事,謝雲窈也能夠理解。
可是不知為何,她心裡愈發堵得難受,眼淚都不自覺湧了出來,不過,還是很快又憋了回去。
容堇這一出門,又是三五天才回來。
謝雲窈等得望眼欲穿,趕緊奉上一杯熱茶,努力擠出笑意,說道:“這是今年宮裡新上貢的顧渚紫筍,外祖母前兩日賞給我的,我也不怎麼喝茶,特意給夫君留著。”
聽聞是鳳陽大長公主給的東西,容堇似乎還有些不待見,隨意抿了一口,便放置在了一旁。
謝雲窈笑容僵硬了幾分,湊上前,努力找話題,又詢問,“姝妃可找到了麼?”
容堇眸底暗沉,微微搖頭,“山崖下水流湍急,恐怕是已經被水衝走了……”
皇帝帶著人,在山崖下找了整整十天,容堇也沿著江水找了好幾日,毫無線索,恐怕是已經找不到了。
謝雲窈歎息一聲,覺得姝妃的事情太過沉重,趕忙又轉移話題詢問,“那,夫君這些日都在忙什麼啊,怎麼回來一趟的閒暇都沒有?”
容堇淡然回答,“上個月成親耽誤了時間,遺留下許多事情等我去辦,待我交結完,便該去青州上任了。”
他上回射殺反賊之首,功不可沒,官封了青州刺史一職,現在時隔兩個多月,還一直沒能前去青州上任的。
這意思,他快要離開京城了。
謝雲窈早就知道容堇會去青州上任,所以一直有個問題想要詢問,便是,“不知,夫君會帶我一起去麼?”
容堇回答,“青州形勢混亂,人生地不熟的,我先過去看看,待安頓好了,才知道接你過去合不合適。”
意思,他很快要去青州,不帶謝雲窈,並且不確定今後會不會接她過去。
想到剛成親不久,她就要跟容二哥哥分開,並且這幾日夜不歸宿,根本不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謝雲窈都懷疑,他是不是這麼快就厭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