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是三個月後,年底除夕。
上一回的除夕, 是在青州之時, 謝雲窈被宿離囚禁起來過的。
這回, 自然是皇宮內外,文武百官, 普天同慶,大赦天下, 複國幾個月, 京城總算漸漸恢複了以往的繁華熱鬨景象。
今日宮中設有除夕宮宴,有資格參與的,都是王公貴族, 皇族貴胄。
謝雲窈身為皇後,自然是高高在上的坐在宴席首位,所有臣婦在她麵前皆是卑躬屈膝,連直視她的資格都沒有, 這些人裡頭, 也不乏當初與謝雲窈曾有過節的。
她們哪能料到, 本來還想等著看謝雲窈的笑話, 誰知等啊等, 突然改朝換代, 人家還做了皇後, 母儀天下,身份尊貴至極,無人膽敢在她麵前放肆。
聽說, 皇帝與皇後曾經共同緩慢,新帝對她是寵愛至極,朝中大臣幾次三番諫言,讓新帝擴充後宮,穩定如今局麵,隻可惜都被新帝嚴厲拒絕了。
謝雲窈並不喜歡宮宴,因為在眾人的矚目下,她要端著架子,擺出皇後的氣勢,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隻是,宮宴上,她無意間的一抬眸,竟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長得跟姝妃很像,都讓謝雲窈生出一種錯覺,好像姝妃還活在世上。
不過,姝妃不是先前眾目睽睽之下,早就跳崖自儘了麼?怎麼可能還活著?
謝雲窈喚來身邊女官,詢問,“那位是誰?”
女官詢問之後,回來恭恭敬敬,如實稟報,“回娘娘,那是裕王妃。”
裕王謝雲窈先前早有耳聞,聽說當初宿離招兵買馬之時,他沒少在宿離身上砸錢,如今複國成功,新帝便送了他一個閒散的王位,大概是全天下唯一一個用錢砸出來的王位吧。
先前裕王封王之時,還頗有爭議,眾人都以為,這賞賜有些太過了,不過,最後裕王往新朝國庫捐了一半家產,明擺著花錢買爵位,瞬間堵住了文武百官的嘴,誰叫人家富甲天下,新朝剛剛建立,花銷巨大,正好國庫也缺錢。
謝雲窈也不知,這個裕王妃隻是碰巧跟姝妃長得像,還是中間有什麼關聯。
宴席中間,她特意找了個機會,單獨跟裕王妃說了幾句話,想試探試探她。
裕王妃一見謝雲窈,便恭敬行禮,“見過皇後娘娘。”
謝雲窈示意她起來,“不必多禮。”
她友善詢問,“不知裕王妃是哪裡人?”
她如實回答,“青州人。”
謝雲窈看她臉上,雖然化妝已經掩蓋了,可湊近了看,還是能隱約看到一絲傷痕。
謝雲窈笑道:“本宮也在青州住過一段時間,也算是緣分,今後裕王妃若是閒來無事,不如時常進宮,陪本宮坐坐。”
她是想,不管裕王妃跟宿離有沒有關係,宿離看見這張臉,應該也會寬慰一些吧?
也是現在,回想起來,謝雲窈才暗暗罵自己怎麼反應這麼遲鈍。
當初姝妃跳崖自儘的時候,宿離為了找她,好些天不回家,後來還一直不肯碰她。
現在回想起來,謝雲窈才知道,是因為母親過世,他才會反應如此異常。
等等……
謝雲窈突然想起來,宿離既然沒有禁欲,那是不是說明,他知道姝妃沒有死?
晚上,宴席散去。
清寧宮寢殿之內,謝雲窈卸妝,更衣,沐浴。
宿離帶著渾身酒氣,身著袞龍袍,瀟瀟灑灑,邁入寢殿之內,正好就看見,謝雲窈剛剛沐浴完了,出來。
剛出浴的美人,猶如雪映桃花,月下芙蓉,嬌美不可方物,身上睡袍緊緊包裹著曼妙身姿,仿佛一舉一動都帶著致命的誘惑,讓人不自覺小腹熱流亂竄。
宿離大步走上去,圈著她的腰,從背後將她抱進懷裡。
男人深吸一口氣,發間是她獨有的一縷縷玉蘭花的清香,更讓他火急火燎,浮想聯翩,啞著嗓子喚了一聲,“窈窈。”
謝雲窈剛剛從浴房出來,還沒來得及反應,宿離突然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從背後將她抱著,炙熱的呼吸縈繞在耳畔,隻讓人覺得耳邊一團都是癢癢的,害得她不禁縮了縮肩膀。
謝雲窈皺起眉,羞紅著臉推開他,“陛下,你還沒沐浴呢。”
宿離在她耳垂上輕輕啃了一口,喘著粗氣,說,“不沐浴行嗎。”
“當然不行……”謝雲窈拖長聲音拒絕。
她轉過身,嬌羞含笑,手搭在他腰帶上,如今多了幾分婦人獨有的嫵媚風情,主動提議,“不如,窈窈伺候陛下。”
謝雲窈主動提出的要求,宿離自然是欣然答應了。
而後宮人們進進出出,很快換過了浴湯,伺候宿離前去沐浴。
宿離從小不習慣彆人看他的身子,所以除了謝雲窈,從來也不在彆的人麵前脫乾淨。
謝雲窈本來是打算在池子邊幫他搓搓背的,卻不想,被宿離一把拉著胳膊,便拽進了池子裡。
謝雲窈微微惱怒,“我剛剛才洗乾淨的!”
宿離奸計得逞的模樣,把她拉進懷裡,“那就再喜一回。”
謝雲窈覺得,她每回都很被動,總是被宿離壓得死死的。
今日好歹是除夕,新的一年,新的開始,她必須拿回一些顏麵才行。
麵對男人的迫不及待,謝雲窈不緊不慢的攔著他,嬌聲說道:“陛下彆急嘛,今日窈窈想伺候陛下,你不許主動。”
宿離哪裡受過這種待遇?
不管是前世的記憶還是今生的記憶,謝雲窈好像從來從來也沒有主動侍候過他,都是他不斷在索取無度。
光是想一想窈窈對他主動的樣子,宿離便覺得心下熱血沸騰,自然是欣然答應了,“好,今日朕就隨意由窈窈處置。”
謝雲窈唇邊含著嬌媚笑意,手一點一點搭在他肩上,手心還拿著搓澡的帕子,不慌不忙慢悠悠的幫他搓,卻像是碼字在男人身上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