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三合一(1 / 2)

趙時煦離開長樂宮時, 原是想直接回雎容院倒頭就睡的, 但似想起了什麼, 便帶著溫若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溫若見了, 略有些羨慕道:“小王爺待全侍衛真好。”

趙時煦笑了下,“折騰這麼久倒是忘了去看那小子了,不知道傷的怎麼樣。”

“小王爺放心,全侍衛肯定沒事的。”

趙時煦看了眼溫若, 略笑了下。

“小王爺, 到了。”

趙時煦點點頭,抬腿而入, 一推開房間門就見全淼趴在床上, 看他來了便立刻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

溫若瞧著, 忙過去幫忙扶他。

趙時煦看著他, 見他十分艱難的拖著身子下了床,然後跪在了地上, 垂著頭一言不發。

趙時煦一看, 笑了, “三水啊, 你上次給跪我是什麼時候來著?”

全淼吸了下鼻子,甕聲甕氣的道:“五年前小王爺賞我一碗飯的時候。”

趙時煦打量了下十命這陳設簡單古板的房間,順勢坐在凳子上,看著衣著單薄的全淼,道:“那現下又是為何?”

全淼一聽,抬頭看著趙時煦, 眼淚忍不住的流淌,“屬下對不起小王爺,沒臉見小王爺。”

趙時煦笑了下,“對不起我什麼了?”

全淼看著趙時煦,道:“屬下說過要保護小王爺的,可卻險些讓小王爺深陷險境,昨夜的事都是因為屬下引起的。”

趙時煦點點頭,“確實,你的確捅了個大簍子,要是昨夜皇上失敗了,咱們這輩子都看不到南境的天空了。”

全淼一聽,更是覺的羞愧了,“小王爺,屬下以後會改改性子,不會再胡來了。”

“三水啊,知道當年我為何會在那麼多饑民裡選你當我的貼身侍衛嗎?”趙時煦語重心長般的問道。

全淼擦了擦眼淚,搖搖頭。

“那時候梁國邊城鬨饑荒,因為邊城之地貧瘠,人口也就幾萬,梁國便不想管,任由那幾萬災民流離失所,有的湧到了大靖,有的湧到了魏國,有的到了南境,跪在城門口苦苦哀求隻為一口飯吃,但因為不是自己的人,大家都視若無睹;而你,為了搶十個包子,提著一把生了鏽的斧頭便衝進包子鋪搶包子,給你那快餓死的娘親和姐姐吃,我記得,你當時那眼神,簡直是凶悍,整個包子鋪十幾個壯漢都抓不住你這個十來歲的孩子。”

全淼聽著,咬著下唇,“當時那些災民,若不是小王爺心慈,放糧賑災,全都餓死了。”

趙時煦在他額頭上敲了下,道:“我的意思是,我欣賞你為了在意之人的不顧一切。所以,這次的事,你雖然做錯了,但錯在考慮不全麵,動機沒錯。”

全淼抬起頭看著趙時煦,眼圈還紅紅的,“屬下知道錯了。”

趙時煦無奈一笑,“三水啊,你啊,就差多讀點書,腦子太死了,當時那種情況,以十命的身手,要想反抗,那是輕輕鬆鬆的,用不著你插手,你除了是缺根筋考慮不全麵之外,還是關心則亂啊。”

全淼抿著唇,承認趙時煦說的對,“屬下以後一定謹言慎行。”

看著變的這麼乖的全淼,趙時煦歎了口氣,“挨板子的滋味兒不好受。”

全淼點點頭,誠實道:“嗯,簡直生不如死,太疼了。”

“哈哈...”趙時煦笑出了聲,“那日後知道怎麼做了?”

全淼趕緊點頭,“知道,屬下日後一定會三思而行,一定會保護好小王爺。”

“那好,如果日後再衝動行事,你也不必跟著我了。”

全淼聽後,沒有喪氣,反而是鄭重的點了點頭。

趙時煦略感欣慰,“起來,膝蓋不疼啊,溫若,扶扶他。”

溫若還沉浸在羨慕中,一聽趙時煦喚他,忙過去將全淼扶了起來。

“傷怎麼樣了?”趙時煦問道。

全淼搖了搖頭,“沒事的,屬下怎麼說也是七尺男兒,錚錚鐵骨。”

“七尺?你有七尺嗎,再不多吃點,溫若的個子都要蓋過你了。”

全淼撓撓腦袋,破涕為笑。

“你是打算待這兒養傷,還是回雎容院?”趙時煦站起了身,準備回了。

“回雎容院。”全淼應道。

趙時煦點點頭,“讓溫若給你擦點藥再走。”

全淼趕緊捂住屁股,紅著臉道:“屬下的屁股給那鐵木頭看過了,不能再給彆人看了。”

趙時煦抽了下嘴角,無語道:“三水啊,能不能彆搞的那麼純情。”

全淼依然紅著臉,搖著頭,低聲道:“我娘說,這種部位是私密部位,隻能給親密的人看,不然名節就會被毀了。”

趙時煦聽後,隻想說一句:你娘說的是女人,你一個男的顧忌什麼?

“行你,日後就讓十命天天來雎容院伺候你這屁股。”

全淼聽後,耳朵都紅了,小小聲的“嗯”了一聲。

趙時煦搖了搖頭,打趣道:“那你日後還娶不娶漂亮姑娘了?”

全淼的臉更紅了,埋著脖子道:“要~要娶的。”

“嘖嘖嘖,死鴨子嘴硬,走,溫若,扶著他點兒。”

趙時煦說道,才一回身便見十命恰巧趕回來,見了他,衝他抱拳一禮,“見過小王爺。”

“回來了,端貴太妃怎麼樣了?”趙時煦問道,他也明白,端貴太妃現下可是重要人物,他和楚輕都不能讓她死。

“太醫已經控製住病情了,暫時無礙。”十命沉聲應道,瞧著與平時並沒什麼異樣。

“如此便好,三水有勞你照顧了,日後還得麻煩你繼續照顧,畢竟他的屁股,除了你,他不給任何人看,我們都換不了藥。”

話落,趙時煦憋著笑,抬腿而出。

十命略看了全淼一眼,二人一對視,臉頰都紅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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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十命還真來雎容院給全淼換藥來了,兩個人獨處在全淼的房間,雖然之前十命已經給他上過藥了,但那是在他昏迷之時,如今他清醒著,而他要扒了他的褲子,一想到這個,這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全淼趴在床上,雙手抓著枕頭,已經準備好了,臉頰熱騰騰的,但看十命半晌沒有動作,也料到他現下是如坐針氈,便率先開口道:“那個,麻煩你了,我準備好了。”

十命看著,淺淺的“嗯”了一聲。

全淼咽了下口水,“是你給我脫,還是我自己脫啊?”

十命很是正經道:“無妨,我幫你脫便是。”

全淼將頭埋在枕頭裡,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十命抬起手指,一點一點的脫下了他的褲子,看著那跟爛柿子一樣的屁股,皺了下眉頭,而後拿起藥膏直接用指尖往上抹去。

全淼一感受到他指尖的溫度,更是不好意思的整個身體發紅,連屁股和大腿都紅了,口裡卻還道著,“真是麻煩你了,待我痊愈後,做幾個我們南境的小菜答謝你。”

十命咽了下口水,也是十分認真的回道:“無妨,舉手之勞罷了。”

趙時煦在外頭悄悄瞄了幾眼,看他兩人的互動,隻覺的這兩人都很有意思,“若是有人在我麵前光著下半身,還動來動去的,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會有什麼反應,全淼這家夥是在勾引人家卻不自知啊。”

十命待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才離開,離開時全淼還掙紮著從自己的床頭櫃裡拿出一包東西,小聲道:“上次你說這南境特產好吃,我後來發現小王爺那兒還有一包,就給你勻了點過來藏著了,你拿去。”

十命看著那油紙包裡麵幾塊小小的栗子酥,沒有多說什麼,隻伸手接過,然後拿了一塊放進嘴裡,再將其餘的小心翼翼的揣在懷裡。

趙時煦在外看著,再次驚歎全淼的腦回路,他想說,那栗子酥過期了啊!不然自己怎麼會不吃,這種糕點,保質期本來就不長,加上這地方又沒有保鮮袋,肯定早過期了,我們從南境來這兒都多長時日了。也虧得十命居然還吃的下。

“我走了。”十命咽下去後,看著全淼,輕聲道。

全淼笑了笑,點點頭。

十命轉身就走,走到門口時卻住了腳,然後對全淼道:“你好生歇息,我明日再來。”

全淼瞬間跟吃了興奮劑似的,高興的不行,忙大聲的“嗯”了一聲。

十命打開了門,正好撞上趙時煦。

趙時煦略有些尷尬。

十命卻恭敬一禮,“屬下告退。”

趙時煦揮了揮手,“去。”

待十命走後,趙時煦才進來,拍了下全淼的肩頭,“怎麼樣啊?好些了麼。”

全淼點頭,“好多了,小王爺,屬下想...”

“想什麼?”看全淼欲言又止的樣子,趙時煦露出了一張八卦臉。

“屬下想給娘還有姐姐寫封信。”

“好端端的寫信做什麼?”

全淼垂了下頭,然後又抬起頭,十分堅定的道:“屬下想跟娘說,屬下不能娶漂亮姑娘了,屬下要娶男人。”

趙時煦噗嗤一聲,使勁洪荒之力才憋住了笑,“嗯,可以的,寫。”

全淼笑的滿足。

趙時煦看著他,忽然想起了楚輕,繼而抬手摸了摸脖子上楚輕為他戴上的那顆紅豆。

其實,他不明白楚輕為何鐘情與他,就是因為不明白,總覺的這其中有什麼問題。但是楚輕給他解釋過,隻是那解釋,在巨大的利益麵前,到底是有些蒼白的。

“三水啊,你喜歡十命?”趙時煦看全淼露出的笑容,問道。

全淼像是被踩了尾巴一般,又是著急又是不好意思的嚷道:“沒,沒有,不是!”

趙時煦一看就更加確定了,“不是才怪。”

全淼一聽,回嗆道:“那您喜歡皇上麼?”

趙時煦愣了下,似乎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這個嘛,我也不清楚,而且小爺我可不是執著於喜歡誰不喜歡誰這種事的人。”

全淼看著他,有些不明白,“啊?”

“啊什麼啊,好生歇著。”

趙時煦剛要走,全淼又喚住他,然後從一旁拿出那玉笛,道:“小王爺,這笛子已經清理好了。”

趙時煦看著,還險些忘了,趕緊接過來握在手裡,“這麼漂亮的笛子,我還是隨身攜帶,給自己增添個氣質。”

說著,趙時煦拿著笛子出了屋子。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笛子拿在手裡,他心裡就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很想認識一下這笛子以前的主人。

趙時煦坐在院子內,月光剛好灑在他臉上,他拿著那笛子,再次吹奏了一曲。

笛聲悠揚美妙,清脆空靈,令人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許多,趙時煦吹著,倒是先把自己給陶醉了,待一曲完畢,他看著笛子,略一笑,又歎了口氣。

“這一次比上一次吹的好多了,還歎氣做什麼?”

楚輕不知何時已經進來了,此刻正朝他走來。

趙時煦瞧著,捂了下臉,“皇上總是喜歡大晚上造訪啊。”

楚輕走過來看著他,又看著他手中的笛子,道:“趙時煦,你的笛聲是我認識的人裡麵好聽到排名第二的。”

趙時煦略張了下嘴,對於楚輕這莫名其妙的吹捧感到無奈,自己雖然會吹笛子,但畢竟不是專業人士,這排名第二,還真是受不起。

“那第一是誰啊?”趙時煦一臉隨意的問道。

楚輕看著他,他也與他對視。

半晌後,楚輕才幽幽道:“一個江湖之人。”

趙時煦:“......”

那夜送走楚輕時,楚輕流連在玉笛上的眼神讓趙時煦覺的有些奇怪,此刻,他看著自己手中的笛子,看著笛身上的那個‘宣’字,擰著眉頭道:“難道楚輕認識這笛子的主人?不過說起來,這個‘宣’...”

“江南宣家。”

全淼聽趙時煦自言一陣後,趕緊出聲提醒道。

趙時煦看他一眼,點了點頭,對,江湖上有一聲望極大的家族,便是江南宣家,在江湖上可以說是武林盟主般的地位。但是整個大靖又不是隻有一戶姓宣的,不能說明這笛子的主人也是宣家的。

“為什麼不能說明呢?”全淼聽後,不解的問道,因為他發現他家小王爺對這笛子越來越好奇了。

“因為江南宣家一向不和朝廷往來,而且,如果宣家真有人入了宮,江湖上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趙時煦篤定道。

“那要不要派碧水山莊的人查一查?”全淼問道。

趙時煦搖了下頭,“碧水山莊是我用來在江湖上立足用的,是為防有一日需要依靠江湖力量,南境卻沒有,現下還未有出世就去查武林盟主的底,不妥。”

“既然這樣,那您回宮查一下那院子之前是誰住的不就行了麼,現下蕭阮已經管不了那麼寬了,皇宮就是您的天下啊。”全淼興奮的說道。

趙時煦看著他,雖然他的措辭有些不當,但道理卻是這樣。

“那便等我回宮再查。”

全淼點點頭,然後挪了下屁股,這馬車顛簸起來,即便墊子墊的多,也還是有些不適。

趙時煦瞄了他一眼,又掀開車簾看著道路,“快到了。”

“為何不在宮裡召見陳將軍他們,要出來呢?”全淼皺著臉道。

“我又不是皇帝,召見什麼召見。”

“皇上又不會介意。”

趙時煦白他一眼,鄭重道:“三水啊,關係再好的人都得有個界限,不能侵犯他的權利,在皇宮有召見之權的隻有皇帝一人,我若也如此,那我和楚輕的關係就會變的很奇怪。”

“您是擔心皇上像對付蕭家那樣對付您?”

趙時煦搖頭,“是不想讓宮裡人,讓滿朝文武認為,楚輕送走了蕭家,又迎來一個南境。”

全淼恍然大悟,然後看著趙時煦,“小王爺,屬下還是第一次看到您這麼為旁人考慮,都不像您往日的行事風格。”

趙時煦咳嗽了一下,沒有多說什麼,隻道:“到了。”

陳猛以及那五百鐵騎的首領汪渠,現下他們在京都已有了自己的駐守地,且直接受楚輕任命。

看著麵前的營地,趙時煦忍不住的想,他父王到底是對楚輕多麼青睞有加才會借兵給他不說,還直接讓他號令了,這不等於是送給他了麼?

或者說,是楚輕用什麼樣的好處換來他父王如此的支持的?而且,南境什麼都不缺啊,父王也不是喜歡金銀珠寶的人啊。

趙時煦有些想不通,他父王到底怎麼想的,反正就現在的情況,南境和楚輕是越來越分割不開了。

“參見小王爺。”

陳猛和汪渠見趙時煦來了,立刻跪地請安。

趙時煦看著他倆,揮揮手,示意人抬了一張椅子過來,而後撩衣坐下,看著麵前跪著的二人,開門見山的道:“二位還知道我是小王爺啊?”

陳猛和汪渠對視一眼,兩個麵容剛毅的男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趙時煦才是他們的主子,然而那麼大的計劃他們卻都背著他。

“屬下知罪,請小王爺責罰。”汪渠率先出聲道,陳猛趕緊跟著應和。

趙時煦看著陳猛,質問道:“從你跟我來大靖的時候,你就知道自己真正要聽誰的,是?”

陳猛不敢看趙時煦的眼睛,隻垂頭道:“屬下知罪。”

“那日在京都一營,你也是故意和蕭阮的人起衝突,是,好讓我出頭,好讓楚輕能拿到調兵符,是?”

陳猛憋著氣,臉漲的通紅,“小王爺,您要打要罰都可以,屬下知罪,但屬下絕對忠於小王爺。”

趙時煦冷哼一聲,直起身子,又看著汪渠,道:“你呢?你是小爺離開南境後便一直尾隨著的,對?”

汪渠被趙時煦這樣看著,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屬下知罪,請小王爺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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