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篇(八)(1 / 2)

宣玨一入宮為後, 楚捷幾乎夜夜宿在鸞鳳殿, 對其餘人不理不睬, 隻對從未給過他一個好臉色的宣玨不停的獻殷勤,送他許多彆人都沒有的玩意兒,甚至對宣玨見了他不行禮不參拜也毫不介意。因為, 他就是想看看宣玨向他低頭的樣子, 宣玨越是表現的強硬他就越來勁。

楚輕對於他這個父皇也是極其的討厭,雖然有了姓,有了身份,但每日清晨看著楚捷從他爹房間裡出來那一臉滿足得意的微笑, 他便很是恨他。

“你怎麼在這兒?”

又是一個清晨,楚捷從內殿出來,恰巧看見楚輕站在內殿門口,緊拽著小拳頭,氣鼓鼓的瞪著他。

瞧著楚輕那稚嫩的臉上的怒意, 楚捷笑了, 抬起手在他臉上掐了一下,“說起來,你還未有叫朕一聲‘父皇’。”

楚輕看著他, 不願理睬他, 隻想進去看宣玨, 卻被楚捷命人揪住了衣領。

“叫朕一聲‘父皇’。”

楚輕抿著唇不語。

楚捷眯眼看著他,這孩子小雖小,但麵部輪廓和宣玨很是相像, 連冷漠起來的樣子都如出一轍。

“朕命令你,叫朕‘父皇’。”楚捷看著楚輕,沉聲低喝。

楚輕似壓抑許久,被這麼一喝,便不管不顧的嚷道:“我才不會叫你,我隻有我爹,你再敢欺負我爹,我不會放過你。”

楚捷聽著他的話,被氣笑了,宣玨還真是會教兒子,教的我的親生兒子對我還恨之入骨了。

“不會放過我?你要怎麼個不會放過我法?”楚捷斜眼看著他。

楚輕掙紮著大力甩腿,而後一腳揣在了楚捷的膝蓋上,見能踹到後,他便更是奮力的踹起來,嚇的揪住他的太監急忙往後退。

楚捷看著自己被踹的膝蓋,再看著眼神裡都是恨意的楚輕,黑著臉道:“把殿下送到蕭貴妃那兒去,日後他便是蕭貴妃的兒子了。”

楚輕一聽,立刻停止了掙紮,睜大著眼睛看著楚捷。

楚捷滿意的瞧著他驚惶害怕的表情,笑道:“蕭貴妃會教你怎麼做一個合格的皇子,朕也會教你爹怎麼做一個合格的皇後。”

話落,楚捷轉身就走。

“皇上。”宣玨清冷的聲音在殿內響起,聽到這聲音,楚輕鼻頭一酸。

打開殿門,宣玨披著一件白色外袍,頭發還有些散亂,可這樣的他更是讓人看著心裡澎湃不已,楚捷都想要再將他壓在身下乾幾次。

“爹,爹。”楚輕帶著濃濃的哭腔,楚捷要將他給那什麼蕭貴妃,當真是把他嚇到了。

宣玨走過來,把他從太監手裡解救了下來,而後抱著他,“乖,爹在這兒。”

楚輕抱著宣玨的大腿,依然控製不住的害怕。

“宣玨,你初為後對這後宮諸事還不甚了解,你得做一個合格的皇後,這是需要時間的,我把孩子給蕭貴妃撫養,對你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楚捷看著宣玨,眉眼裡都是笑意。

宣玨看著他,麵上依然沒什麼表情,隻道:“把輕留在我身邊。”

“你在求我?”楚捷饒有趣味的看著他。

宣玨抱著楚輕,而後點了點頭。

楚捷一看,心情大好,仰頭笑了起來,笑過之後方道:“皇後求皇上,難道就是這麼個求法?”

宣玨盯著他,眼底劃過一絲殺氣,片刻後又隱藏的極好,隻改了下姿勢,雙膝跪在了地上,“求皇上,把輕留給我。”

“爹?”楚輕看著跪著的宣玨,小小的胸腔裡滿是酸澀。

楚捷自是滿意的看著宣玨對他低頭,且道:“宣玨,你如此不待見朕,但對朕的兒子倒是極好,你說,你這個到底算什麼?”

宣玨抬頭看著他,忽然一笑,“輕是我的兒子。”

楚捷聽後,倒是沒有生氣,隻瞧著矮他半截的男子,揮揮手道:“行,你既跪下求朕了,朕便答應你,不過,日後不管朕提什麼要求,你都得答應,不然...”說著,楚捷彎腰貼在宣玨耳畔,“你這輩子都休想再見到楚輕。”

宣玨聽後,依然掛著一抹淺笑,“您是帝王,這世間萬物確實都在您的掌握之中。”

楚捷見他有這樣的覺悟,很是滿意,“對,無論你宣家在江湖如何勢大,無論你宣玨在江湖風評多好,隻要朕略施小計,你們都不過如螻蟻一般,這就是帝王的權利。”

話落,楚捷欲要離去,卻似想到了什麼,舔了下宣玨的耳朵,輕聲道:“朕的皇後寵冠六宮,外頭都在說你把朕伺候的服服帖帖,床上功夫了得呢。”

話落,楚捷直起身子率人離去。

宣玨緊緊的握著拳頭,麵上表情卻依然波瀾不驚。

“爹,爹~”楚輕抱著宣玨,揚起小臉看著他。

宣玨其實知道楚輕的性子太過直接,情緒太不懂收斂,這無論是在宣家還是在宮中都是一個致命點,但他卻從不讓他隱忍,畢竟,隱忍是很痛苦的,楚輕還小,還未有到那一日。

“哭什麼,你不是在爹身邊麼。”宣玨擦了擦楚輕的眼淚,從地上站起來,站起來的那一瞬頭暈眼花,險些站不住。

楚輕急忙扶著他,“爹,您等我,等孩兒再長大一些就能保護您。”

宣玨一笑,刮了下他的鼻子,“好,爹等你,等著輕長大。”

楚輕點點頭,鄭重的保證,“等孩兒長大了,就帶您離開這兒。”

宣玨笑了笑,牽著他的手邁入內殿。

他的身體他是知道的,自生下楚輕那日起就開始虧空,加上被宣冉廢了武功,身體底子早已薄弱,這輩子他是無法再見段涯一麵了,每每想到此處,他的心口便一陣又一陣的絞痛。

宣玨為後這些日子,基本沒有踏出過鸞鳳殿,楚捷也似乎並沒有把他當成皇後,朝中有什麼大節慶,他都是帶著蕭貴妃或者端貴妃,從未帶過宣玨。

宣玨自然也是不在意,他這個皇後便隻是鸞鳳殿的皇後。

楚捷依然夜夜宿在鸞鳳殿,長達一年,可有一夜不知為何,殿內卻鬨出了極大的動靜,驚醒了鸞鳳殿內的所有宮女太監,連楚輕都趕著過來,可殿內大門緊閉,根本進不去,他隻聽見裡頭楚捷大喝的聲音。

“宣玨,都一年了,石頭也該有點溫度了。”

宣玨被楚捷壓在地板上緊緊的掐著脖子,但他卻沒有掙紮,隻是看著暴跳如雷的楚捷,淡淡道:“宣家當真沒有您要找的東西。”

楚捷喝道,“朕不是指這個,你和朕同床共枕了一年,可你的心裡卻隻有那個段涯!”

說著,楚捷雙眸充血,當真是怒不可遏。

宣玨看著頭頂房梁,淡淡道:“您和段涯自然是沒法比的。”

楚捷暴跳如雷,“朕是一國之君,這大靖都是朕的,你宣家駐紮在大靖的土地上,便是朕的奴才,天山駐紮在大靖的領土上,他段涯也是朕的奴才,奴才和奴才,你們倆倒也是真的般配,不過那個段涯手腳都廢了,還能滿足你麼?”

宣玨看著楚捷,隻覺得此人庸俗不堪,他的反感和鄙夷都在麵部表情上表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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