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篇(八)(2 / 2)

楚捷頓感憤怒和挫敗,“朕再給你一次機會,隻要你答應朕日後隻想著朕,隻做朕的皇後,朕便讓你像個真正的皇後,否則朕就把你關到死。”

宣玨看著他,毫不猶豫的開口,“皇上,您還是另外選一人做您的皇後吧。”

楚捷聽後,氣怒不已,殿內響起了駭人的聲音,楚輕在外頭聽著,嚇的不行,就擔心他爹會不會被楚捷活活打死,不停地拍著門框,然而楚捷卻忽然打開了殿門,看也不看楚輕,抬腿而去。

楚輕趕緊跑進去,隻見他爹不著寸縷的躺在地上,頭發散了一地。

“爹~”楚輕的聲音都是顫抖的,隻覺的自己很是無用,他趕緊跑過去,抬起小胳膊將床上的被子拉下來,然後蓋在宣玨身上。

宣玨看著他,卻是莞爾一笑。

次日,楚捷便下旨廢了宣玨,將其挪入如冷宮一般的雎容院,要將他一輩子關在那兒。

可對此,宣玨是非常開心的,終於能離開鸞鳳殿,來個僻靜之地,有何不好。

楚輕自然也高興,來了雎容院他就不再是皇子,隻是他爹的兒子,他們倆可以一起生活在那個小院子裡,直到他長大,直到他有能力帶他爹離開的那一天。

“輕,你喜歡這兒嗎?”宣玨看著被自己收拾好的院子,牽著楚輕道。

楚輕點點頭,“喜歡,比鸞鳳殿好多了。”

宣玨笑了下,“未來幾年我們就要住在這兒了。”

楚輕還不太懂他說的‘未來幾年’是什麼意思,隻聽要住在這兒,便很是開心,這是隻屬於他和他爹兩個人的院子,當然,還有一個負責給他們燒飯的太監,叫張然,不過那個太監他和他爹倒也不排斥。

*

“想不到,竟會有人來看我。”

搬入雎容院一月後,這雎容院竟來了一個客人,宣玨瞧著,淡淡一笑。

長孫長吉捋捋胡子,四下打量著這雎容院,讚歎道:“這地方據說很是荒蕪,你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這兒弄成這樣,不錯不錯。”

“侯爺大駕光臨倒是宣玨有失遠迎了。”宣玨說著,給長孫長吉沏了一壺茶。

長孫長吉接過茶杯,輕抿一口,讚道:“一樣的茶,一樣的水,你沏出來的便那麼好喝。”

宣玨看著他,“心境不同,沏出來的茶味道自然也不同。”

長孫長吉點點頭,而後放下茶杯,這才道:“宣少主,老夫替大靖替皇上對你說聲‘對不起’。”

宣玨麵上表情沒什麼多餘的變化,隻道:“侯爺的賢明在大靖遠播,侯爺的立場宣玨也明白,所以您不必多說什麼。”

長孫長吉略有些歉意,片刻後方道:“宣玨,其實你這一生淪落至此,追根究底不是因為皇上,不是因為宣家的秘密,而是因為那個段涯。”

宣玨聽著這個名字,心中甚是想念,卻隻淡淡道:“侯爺,如果你知道你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你會做什麼?”

長孫長吉看著他,擰著眉頭。

宣玨抬頭道:“侯爺,日後輕就拜托你了。”宣玨說著,端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了長孫長吉一杯。

長孫長吉看著他麵前的茶杯,道:“老夫明白了。”

楚輕在雎容院和宣玨一起住了三年,這三年當是他最快樂的時光,他那個父皇再沒有來過雎容院,他想,等到他滿了十六歲,就有能耐帶宣玨離開了。

宣玨的武功雖然被廢,不能再練武,但是卻能指導他練武,他便覺得自己已經很是厲害,隻需要再長大一點,就可以了。

宣玨每每看到他如此想時,便覺的有些心痛,隻能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他的腦袋。

雖住在雎容院裡,但對於外頭的事,因為長孫長吉的緣故,宣玨也全都知曉,包括因為端貴妃勢大,蕭家動了奪楚輕與之抗衡,甚至蕭阮替楚輕在蕭家麵前說話。

再加上這幾日夜裡他總覺的心悸絞痛,他想,時機就快到了。

“爹,這些梅子酒釀好以後,能夠喝很久了。”楚輕看著麵前的酒壇子,興奮的嚷道。

宣玨摸摸他的脖子,時機越近,他便越是心痛。

“爹,你嘗嘗。”楚輕倒了一杯酒遞給宣玨,笑的很是燦爛。

宣玨接過,一口飲下。

“怎麼樣怎麼樣?”楚輕期待的問道。

宣玨點點頭,“很好,吾兒日後去開個酒家也是不錯的。”

得了誇獎,楚輕笑的燦爛。

為了嘉獎他,宣玨為他吹了一首曲子,一首十分好聽美妙的曲子。

待一曲完畢,楚輕使勁的鼓起掌來。

看著笑臉明媚的楚輕,宣玨放下玉笛,隻輕聲道:“兒子,去禦花園給爹放個風箏吧。”

楚輕聽後,略有不解,“爹,為何要去禦花園放?”

“那兒高,風箏就會飛的更高,在多遠的地方都能看見。”

楚輕立刻點點頭,去屋裡翻出風箏,然後朝外跑去。

“輕。”宣玨喚住他。

楚輕回頭,笑著叫道:“爹。”

宣玨雙眸泛起淚光,抬起手撐著一邊臉頰,笑道:“注意些,彆著涼了。”

楚輕點點頭,拿著風箏從門口消失不見。

宣玨看著,閉上了眼,淚水從他的眼眸中奪眶而出。

楚輕一路上都是高興的,這些日子宮裡都在傳蕭家,也就是現在的皇後原來的蕭貴妃要收養他,尤其是那個蕭阮,三番兩次的前來遊說他,他真擔心他爹知道了會傷心會生氣,但好在他爹並沒有生氣或傷心。

想到這裡,楚輕便覺的心情很是愉快。他不在乎什麼皇子,不在乎什麼名分,他隻要長大後帶著他爹離開這鬼地方就好。

可當他回來後看見太監們將他爹的屍體抬著離去時,他忽然一夜之間長大了一般,瞬間明白,自己以前的想法有多麼的可笑。

當他和他爹踏入宮中的那一日起,他便再也不能是個普普通通的孩子,要想離開皇宮,除非死,而要想在這皇宮活的有尊嚴,那便要坐到他父皇的位置。

楚輕沒有哭,也沒有喊叫,恍如一夜之間他已不再是個孩子,而是有著極深的城府的皇子。

作者有話要說:  歐耶,回憶篇結束了,謝謝大家的支持,麼麼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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