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序做濃湯鰉魚筋時,教的特彆仔細。
等開始燉湯時,李東序突然問道:“怎麼樣,這道湯的烹飪方法,你瞧出什麼名堂來了?”
付宇馬上說道:“湯做的不錯,操作細節也處理的很好,但隻一個問題,這魚筋在燉製時,既然是加了排骨,其實更地道的做法,在切製魚筋時,應該再留的長一點。”
李東序其實就是隨口一問,畢竟這道湯品是鰉魚宴的特色,店裡從有這道菜開始,曆經了這麼多年,做法非常地道正宗。
他隻是想跟付宇交流一下燉製操作時的火候掌控技能,剛才在調製火候時,他特意改變了原本習慣的火候操作方法,按照付宇之前指南上說的提升了自己的技能。
結果付宇的關注點卻全然不在這上麵。
李東序忍不住問道:“你真的認為魚筋要再留的長一些?”
付宇理所當然的點頭:“是的,那樣會更好一些。”
“怎麼好?”
付宇說道:“這魚筋在燉煮之後,肯定會變成透明形狀,而像這種大魚,魚筋燉製好,品嘗時最好能給顧客提供一個咬開咀嚼的間隙。”
解釋了一句,付宇開始闡述理由。
“煮的熟爛的魚筋,隻要火候掌控好了,咬開時,魚筋還是雙層的,它原本就是通體潔白透亮,晶瑩剔透,我覺得,當顧客在品嘗了濃湯之後,再咬開魚筋,看到內層時,無論是在口味,還是視覺感官上,都能更好的提升體驗感。”
“魚筋湯應該很清淡,配上柔脆的筋,品嘗起來味道肯定特彆好!”
“結合你讓小工備菜的順序,我感覺你安排第二道上桌的菜,應該是生燙鰉魚片。”
“畢竟這樣口感的魚,很難吃到,搭配生燙鰉魚片的料汁,按照福成醇這邊的口味,應該是薑醋汁,吃的時候入口即化,魚片細膩,鮮美而味厚。”
“因為第二道菜口味上的體驗感太強,然後就會導致再回頭喝湯時,產生太過明顯的落差感!”
“按照我說的那種切製方法,顧客卻能有效提升初印象!”
一番解釋,李東序眉頭微蹙,忍不住說道:“不是,你小子以前也沒做過鰉魚筋,現在你這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嗎?”
付宇想都沒想的反駁道:“我說的是建議!”
李東序忍不住搖了搖頭:“店裡的魚筋烹飪,打從有這道菜開始,就是這麼做的。”
他嘴上這麼說,但其實看向付宇的眼神裡卻明顯有些意動,他覺得付宇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準備做生燙鰉魚片!”
說一千道一萬,魚筋都已經下鍋了,有再多的想法,也得以後再研究。
不過眼下要做的這道生燙鰉魚片,還真像付宇所說,確實是一道味道非常鮮美,讓人一吃難忘的經典特色菜肴。
小工將備菜全部端過來後。
李東序看了一眼付宇:“你來我來?”
付宇尷尬一笑:“你來吧”
李東序一聽這話,微微挑眉:“剛才不是說的頭頭是道的?怎麼,你不會做嗎?”
付宇臉紅一下:“我會的做法,可能跟福成醇這邊的不太一樣,李廚,還是你做吧,我在旁邊打下手,觀摩學習一下。”
李東序:“.”
小豬儲錢罐都沒有你能裝。
不過,李東序心裡暗嗔一句,一時間心情卻是好轉起來,莫名有點小興奮。
終於碰見付宇不會的烹飪了。
李東序天生一張冷臉,不愛笑,特彆高興的時候,也就是揚一揚嘴角。
此時,李東序嘴角揚起,看著付宇說道:“說了那麼多,我還以為你真能做這道菜呢。行了,不會就不會吧,過來,你瞧著點,看我是怎麼做的!”
付宇被懟了,也沒在意,他原來就是過來進修學習的,不會做菜那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
畢竟,要是全會的話,他還在這兒混什麼。
李東序心情大好:“做這道生燙鰉魚片,要用特定的龍頭火鍋,你看一眼,裡麵是什麼?”
付宇伸頭一瞧,恍然,原來是用的火山石。
李東序又說了一句:“知道這火山石要保持多少度最為合適嗎?”
說完,也不等付宇回答,繼續講解道:“要達到700度才行,到時候等水沸騰了,再將切好的鰉魚片放進去,直接燙著吃就行。”
付宇虛心受教的點點頭,他對於鰉魚席的烹飪,確實除了千裡馬做過的幾道,其他基本上都不會。
李東序掌勺,付宇在旁邊打下手。
“魚肉擺過來!”
“切好的魚肉直接從托盤擺到盤子上!”
“雕花的配菜擺好!”
“薑醋汁兌碟!”
付宇被使喚的團團轉,感覺李東序整個人此時都處於非常亢奮的狀態。
因為他明明已經提前做好擺盤,準備了雕花的配菜,結果李東序看著他做著,卻偏偏還要吩咐一聲。
這是要乾啥?
李東序難不成以為自己吩咐一句,他就能理解具體的操作了?
就是肚子裡的蛔蟲也做不到吧?
沒辦法,付宇隻能又挨個操作詳細的詢問了一遍。
魚肉的擺盤造型是怎麼做的?
雕花的配菜具體擺放位置是哪兒?
薑醋蘸料的配比是多少?
李東序倒是很樂意指點付宇這些。
而隨著兩人不斷的交流著烹飪操作相關的問題,李東序將不少自己對於這道菜在細節處理方麵的經驗也毫不保留的全部告訴了付宇。
付宇聽的特彆認真。
不得不說,李東序對於這道菜的操作確實是熟練無比,不但將所有的操作都完成的特彆好,而且對於鰉魚片的切製十分精準。
生燙鰉魚片完成,李東序又做了一道魚生。
這個時候,濃湯鰉魚筋也煮好了。
將鍋裡的熱湯倒入上菜做的燉盅時,李東序突然想起了付宇之前說的話。
他從鍋裡撈出一塊魚筋,用筷子夾斷其中的一塊,裡麵確實是夾心的,看著晶瑩剔透,很q彈。
但是以著這樣的大小,顧客在用餐時,基本上一口直接能吃一塊,不需要咬斷,也自然就看不到魚筋裡麵的特殊結構。
李東序看著勺子裡的魚筋,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