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著不少,我睡之前他喝的得有一斤。”
“不過,小爸喝的更多,我啥時候才有小爸那個酒量?”
在他的認知裡,男人就是得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可惜他酒量不給力,二兩就倒。
秦貓又想到他爸的醉樣,心疼的叮囑:“酒平常小酌就好,喝多特彆傷身,你以後再和我爸一起喝酒時,得看著他點,彆讓他喝這麼多。”
秦愛民不服氣,酒都是用糧食釀的,咋可能傷身,可想想妹子念的書多懂得也多,她既然說喝酒傷身,那肯定是傷身的,咽下即將出口的反駁,點頭答應。
“噯!我一準兒給你盯的牢牢的,絕對不讓小爸再喝多。”
秦貓抬腕看了眼手表,見已經十點了,讓秦愛民去喊老隊長。
“小堂哥,你去喊老隊長起來,醉酒後肚子裡不吃點東西,他這年齡抵不住。”
“成!”
秦貓趁機揉了一把丁酉的頭,眨著眼睛道:“下次再說剩下的話。”
丁酉頓時又搖起了尾巴,唇角浮出笑窩,用抹布擦著盤子上的水。
“哎!老了老了不中用啦!才幾杯就醉成這樣!想當年,酒桌上我可是一個人能挑全村的壯勞力…”
老隊長人還沒到,滄桑的聲音先傳來。
秦貓趕緊迎上去,就見秦愛民攙扶著腳步虛浮,肩上披著薄棉襖的老隊長走來。
“隊長爺爺如今也是這個,我爸都被你灌的躺在炕上,打的呼嚕能把房梁都給震塌咯!”
秦貓比起大拇指,笑意盈盈的先誇後勸,“不過,隊長爺爺也得為身體考慮,喝多的滋味不好受著呢!”
老隊長落座後附和,“哈哈!可不是,這會兒我這頭跟有人拿著錘子夯一樣。”
又望向丁酉,關切的問:“狗子醉的不厲害吧?頭疼不疼?”
“叫我丁酉。”
老隊長聽到這句話,覺得筋跳皮繃的頭更疼了三分,這小子前陣子和蚊子似的,天天在他耳邊嗡嗡,就為了讓他能改過口。
可叫了十幾年的名兒哪那麼容易的說改就改?
彆過身接過秦貓遞來的蜂蜜水,不準備再搭理混小子。
沒聽到名字的丁酉不樂意,扳正老隊長的肩膀,兩人麵對麵視線相對。
丁酉神色認真重複道:“叫我丁酉!”
老隊長忍下了想抽他的手,無奈的問:“酉子醉了吧?”
“沒醉!”丁酉滿意的鬆手回答。
秦愛民堂兄妹倆已經笑成一團,盛粥的手都在抖。
老隊長:…
眼珠子都死死的盯著一處不會轉,還說沒醉呢!
果斷的不理睬他,喝完手裡的蜂蜜水,覺得從嗓子到胃都舒暢許多。
秦愛民那邊把主食端上桌,秦貓這邊的辣椒炒雞蛋、乾嗆酸菜心也出了鍋。
酸辣的味道混著雞蛋的香味,讓晚上沒吃飯的兩人腹中發出饑餓聲。
“這個好!光聞著這味我口水就外流!”秦愛民端著酸菜心的盤子,嘴巴咧的大大的。
老隊長瞧著桌上的吃食,卻有點不好意思下手,咋能吃這麼好呢?
帶著褶邊熱氣騰騰、白胖喧鬆的肉包子堆了一籮筐;白瓷藍邊敞口碗裡的大米粥濃稠黏糊,表麵凝成一層厚厚的米皮;盤子裡金黃色大塊的炒雞蛋和翠綠色的肉椒堆了滿尖;就連最普通的乳黃色酸菜心也裹著油顯得清亮,點綴其中的乾紅辣椒更是說不出的好看。
這城裡有電也不好,照的這些吃食一清二楚的,要是像家裡的煤油燈多好,看不清他也沒這麼饞了。
家裡不是沒肉,但是秦貓沒煮,一是酒後不適宜吃太油膩的,二亦是怕太客氣顯得見外。
秦貓坐了下來,先拿起一個包子遞給老隊長,“隊長爺爺,你快趁熱吃,也試試我的手藝。”
老隊長笑的臉上的褶子和包子上的褶有的一拚了,孩子都遞到手邊了,還忸怩個啥?
樂陶陶的自得,這麼用心的招待也說明他人緣好。
“這味兒好!貓兒你手藝可比紅白喜事做大宴的李胖子都好!”
“好吃隊長爺爺就多吃點,要不你就是哄我開心的。”
“那必須多吃!”
煤爐上的水已燒開,銅壺嘴發出尖銳的口哨聲,秦貓去找熱水瓶裝開水,準備等會讓小堂哥拎去客房,免得他們半夜口渴沒水喝。
本老老實實坐在桌邊,酒意上頭打瞌睡的丁酉被吵醒,一臉不讚同的拎開秦貓,自己去提水壺。
“水燙,貓兒不要碰,會燙傷,傷了會疼。”
“好,那你也小心。”
老隊長見這一幕,欣慰的點頭,酉子有當哥哥的樣,哪像民子,吃的頭都不抬,恨不得把碗底都給塞肚子裡去!
秦愛國嘶啞的嗓音響起,“你們都在這吃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