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酉見秦貓果真盯著手表數時間, 臉上的表情仿佛是嫌棄手表走的慢, 抑製不住的笑意隨著揚起的眼角清泄而出。
手下繼續給她按著腳,她走路多,腳肯定很酸。
“丁酉,5分鐘到了!”秦貓轉動手腕, 給他看手表。
“恩,你彆動我給你擦腳。”
他本來也就隻打算讓她再泡一小會,因為天冷水涼的快, 再泡下去說不定她還會著涼。
拿過毛巾,輕力把掌心裡托著的小腳擦乾,不舍的放到盆邊。
背過身蹲下來, “洗過腳就彆穿鞋子了, 我背你去床上。”
秦貓眼睛彎成月牙,不客氣的撲倒他的背上。
“聽我命令,前進!”
丁酉托起她站起身,語氣中滿滿的笑意, “遵命。”
聽著背上小姑娘壓低聲音的笑聲, 他特地在房間裡繞了幾圈,隨著她的命令走、停、跑。
玩了一會兒, 摸著她的腳已變得冰涼, 連忙把她放到床邊,用被子給她蓋上腳。
“熱水袋給我,我去給你灌上熱水。”
秦貓拿出熱水袋給他,笑太多的聲音有點乾啞, “廚房大鍋裡有熱水,你順便泡泡腳。”
“好。”
丁酉倒了杯熱水過來,揉著她的頭囑咐,“喝過水就睡吧,我在廚房眯會眼就行。”
秦貓接過杯子猛搖頭,“不行不行!那麼冷你怎麼能去那睡!再說萬一我爸去廚房呢?”
“我這裡有多餘的被子,等會你回來睡。”
丁酉安撫她,“沒事的,我穿的厚,廚房有房梁,我去房梁上待著就行,秦叔進來也看不到。”
剩下的話他吞去腹中,他和她之間關係沒公開,他不能做任何一點會影響到她名聲的事。
秦貓作出一副可憐樣搖著他的手指,軟糯著聲音撒嬌,“可是你不回來睡,我就會擔心你會不會冷呀!會不會被我爸發現呀!我會一夜都睡不好的!”
“你回來睡好不好?我會訂好鬨鐘,天不亮就喊醒你的!”
丁酉心裡天人交戰,情感終是ko掉了理智,他明知道自己應該堅持去廚房睡,可一想到她說的話,他就再也堅持不下去。
“好,我回來睡,等會我用條凳架個床位。”
秦貓坐起身揉了把他的頭發,臉頰上的酒窩深深浮出,“那你去洗吧,我等你回來。”
丁酉眼睛亮亮的,低沉著聲音,“恩,我先去給你裝熱水袋。”
輕輕抽出門栓,躡手躡腳的去廚房裝了熱水回來,囑咐她,“你彆下床拿被子,等下我回來找。”
秦貓乖乖的點頭,目送著他離去,脫下外衣,從枕頭下抽出周阿暖借給她的小人書,靠在床頭上津津有味的看著。
丁酉怕她等的太久,胡亂的洗漱過就回來了。
“這麼快?”秦貓揚著才翻了幾頁的小人書,驚訝的問。
丁酉:“我有洗乾淨,你腳暖了沒?”
“暖了呀,怎麼了?”
丁酉從桌子上找出獾子裝的獾子油,側坐到床邊,“我給你抹腳,秦叔剛才說過,你要塗上這個防止乾裂。”
秦貓以小人書遮著緋紅的臉,隻露出一雙彎成月牙的眼睛。
“好呀~”
反正她說不要也沒用,小腳怯怯的從被角裡伸出。
丁酉捧起她的腳放在腿上,手指勾出獾子油輕柔的塗抹按摩著一隻腳,另一隻用棉衣包著藏在腹部上,以防她凍到。
秦貓被他按的舒爽的昏昏欲睡,藏在棉衣裡的那隻腳,腳趾抵著他的腹部,軟軟的問,“丁酉,還沒好嗎?”
丁酉努力忽略腹部傳來的癢意,修長的手指快速的,把她腳背上的獾子油按至吸收,拖著腳塞進被子裡。
“好了,被子在哪?”
秦貓手指著拐角處,雕刻著梅花的銅包邊紅木大箱子,“被子在那裡麵,你拿上麵最厚的那兩床。
丁酉發現她的房間,隻有床前有空地,抿著唇在靠著床邊的位置,間距離的擺上三條條凳。
抱出一床被子,鋪一半蓋一半的鋪在條凳上。
躺上去卷好被子,“一條就夠。”
秦貓看他背部和長腿都懸空著,出聲,“書架後麵有卷著的竹席,你拿來鋪上。”
丁酉默默照辦,見她躺好後拉上燈,“睡吧。”
“好。”
黑暗裡,丁酉睜著眼僵硬著身軀,動都不敢動一下,血液上衝到大腦,亂糟糟的停不下來。
他的小姑娘近在咫尺,耳邊是她的呼吸聲,鼻腔裡是她的馨香。
撫上跳動劇快的心口,握緊拳頭克製住血液的加速流動。
待耳邊的呼吸聲變得平穩,他才敢輕輕的轉頭,目不轉睛的盯著側睡著的小姑娘恬靜的睡容,滿心歡喜。
如果日日夜夜、時時分分就能看到她,那該有多好?
秦貓並沒睡著,她雖不像丁酉能黑夜視物,可黑夜裡感官變得明顯,自然接收到了來自凳子上的視線。
糯糯道:“丁酉,我睡不著,你給我講故事吧?”
丁酉有一瞬間的愣怔,他根本不會講故事,看過的書籍亦隻有寓言之類的。
可還是應了下來,硬著頭皮現場編起故事。
“從前,有個很有錢的富戶,膝下隻有一女,生得貌美如花,富戶自然是對這個女兒千嬌百寵,等女兒及笄時,求親的人家把門檻都踏平了。”
“富戶頭痛選哪家兒郎的同時,卻發現女兒日漸消瘦,行為也越來越詭異,經常麵目含春的對著空氣說話,並尋死覓活的說要嫁給狐郎。”
“富戶拗不過女兒,尋遍全城都沒找到適齡得胡姓兒郎,眼看所有大夫都查不出女兒瘦的不成人形的原因,富戶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