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場(三)(1 / 2)

秦貓回想著他路上的言行, 氣呼呼的問他,“你是故意和我爭辯的?”

“怎麼會這麼說呢?”謝必成臉上掛著如沐春風的笑容,風吹的他的大衣下擺飄起, “我確實是對此事鑽了牛角尖, 不過與你辯論了這麼久,現在的我想明白了。”

“那你怎麼不提醒我,我們都走了這麼遠?你再回家會弄到很晚的。”

“我能說我們聊的太投入,我也沒注意到嗎?”

“好了,你該回去了, 不用擔心我。”謝必成轉身離去,手高高揮著, “秦同誌, 明天見!”

“明、明天見。”秦貓被他弄得撓著臉頰, 滿臉迷茫之色,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貓兒…”

背後突然傳來低沉的男聲,秦貓驀地回頭,待看到喚她名之人時,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小跑過來, 露出宛如新月的眼睛,三連追問,“你什麼時候來城裡的?等我多久了?冷不冷餓不餓?”

丁酉嘴角噙著笑意,“我是和老隊長來給你家送紅薯的,晚上到的, 剛從屋裡出來,不冷也不餓,你冷不冷?”

他撒了謊,他等了她很久,中途怕老隊長起疑,他還回屋了兩次,滿心都是貓兒的他,根本沒注意到每次他說要去方便,老隊長的手都抖得拿不住煙杆。

自從她的身影遠遠的出現在拐口路,他就注意到她了,哪怕他的小姑娘包的嚴嚴實實,可他照樣認得出她,因為她的身影早已一筆一畫的刻印在的心上,連頭發絲都如此。

歡喜的還來不及上前接應,就看到一個高瘦的青年從拐角處轉出來,快兩步追上她,兩人並肩走著討論著,他看不到貓兒的表情,卻看到了那個青年麵上的寵溺之色。

本該上前的他,卻停下了腳步,無他,那個青年穿著灰黑藍格子長款毛呢大衣,脖頸部露出白色的襯衫翻領邊,黑色的褲腿下是擦的鋥亮的皮鞋。

拎著手提包的手腕抬動間,露出腕間被路燈折射出銀色光芒的手表。

這樣的他,站在戴著鮮紅毛線套脖圍巾、穿著收腰大裙擺黑色大衣、及踝皮靴的秦貓旁邊,說不出的般配、郎才女貌。

哪怕此時的兩人離得那樣近,路過的行人看到她們,也隻是露出帶著深意的笑容。

他嘴角扯出苦笑,如果此時站在貓兒身邊的是他,等待他的下場一定是舉報吧。

垂首向自身上的衣物看去,黑色棉布的高領棉衣、棉衣下是深藍色的勞動布褲,為了趕車方便,褲腿用黑色纏腿綁著,露出千層底布鞋。

身上的棉衣還是貓兒給他做的,如不是來看她,他還舍不得上身。

摩擦著棉衣,他心底又歡喜了起來,他穿著比不上那人又如何?

貓兒給他做的衣服,勝過這世間任何的衣物。

他隻要能掙夠錢,把貓兒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好。

雖不再在意衣著,但是看著貓兒和男人聊的起勁,他免不了的心底泛酸,整個人像泡入了醋缸裡,五臟六腑、經脈血管裡都灌滿了陳年老醋。

直等到男人走遠,他平複好心情才出聲喚她。

秦貓眼珠轉動,仗著他看不到她被圍巾圍著的下半張臉,壞笑, “冷,特彆冷,冷的我牙齒打冷顫,需要抱抱才能暖起來!”

丁酉定定看著仰著小臉的她,突然伸出右手攥著她的手腕,左手解著棉襖扣子,拉著她走向巷子死角處。

“這裡雖說有牆,也冷的呀。”秦貓以為他拉著自己來這裡擋風,心裡想著純情的他怎麼這麼可愛呀。

下一秒,丁酉放手轉身,拉著胸前敞開的棉衣邊,把她包裹在自己懷裡。

此刻的他更需要一個擁抱來證明,貓兒是他的。

享受著懷中真實的觸感,幸福的眯起雙眼,下巴抵在她頭上,柔著嗓音問,“還冷嗎?”

秦貓的手掌貼在他的心脈上,感受著掌下沉而有力的跳動聲,不禁雙手滑入他的後背,臉貼在他的脖頸處,糯糯,“不冷了,很溫暖。”

豈止是溫暖,他的身子就像個散發著高溫的火爐,隨著她的動作,火爐溫度節節高升,此時滾燙的驚人。

丁酉不止身子滾燙的驚人,連麵部都灼熱的幾乎冒出白煙,鼻尖上滲出汗珠。

她冰涼嫩滑的小臉,宛如一塊凝脂滑膩的上好白玉,貼在他脖頸處,他不敢移動頸部,生怕一不小心就把這塊玉撞落在地。

她清淺溫潤的呼吸噴灑在的鎖骨上,讓他胳膊上的汗毛都豎起來,起了層密麻的雞皮疙瘩,身子亦變得酥酥麻麻,腿上的筋崩都崩不直。

更彆提她那雙在他背後作亂的手指,她每在背部滑動一處,他那一處肌肉就失去知覺,不大會兒,後脊背線也垮了下來。

他本能的覺得口乾舌燥,眼底猩紅的冒著簇蔟火苗,這股火苗順著眼眶滑下去,充滿四肢百骸,燃燒著他的血液,他都能聽到自己血液翻滾,沸騰著的聲音。

胸腔內亦像幻化出隻深淵巨口的饕餮,恨不得就此吞咽下周圍的景與物,來填滿心底那深及千尺的空虛,以及腳踏不到實地的虛飄飄感。

青筋凸起的雙臂收緊,讓她貼自己近點、再近點,直至她融化進自己的血肉裡為止。

“丁酉,疼。”

秦貓不盈一握的腰肢被他牢牢環住,好似鐵臂的胳膊箍的她腰部生疼。

見他不僅不理會,手臂還在加力,為了自己的小腰著想,收回在他後背畫圈圈的右手,手指彎成爪狀,放在嘴邊哈了口氣後,猛然伸到他的腋窩處咯吱著。

嘴裡隨著手指的動作哼著調子,“格嘰格嘰、格嘰格嘰…”

丁酉頓時回過神,滿心滿身的燥意消失的乾乾淨淨,隻餘腋下那股深如骨髓的癢意。

輕夾著腋下她的手指,出聲求饒。

不知是因為笑意還是彆的,低沉的嗓音變得沙啞,配著他低低的聲線,如低音炮環繞。

“貓兒,癢,我錯了,放過我吧…”

雖然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錯在哪,不過先認錯總不會錯。

“哼,知道錯了吧?誰讓你剛差點把我腰勒斷?”秦貓抬著小下巴,輕掀眼皮,用眼尾嗔了他一眼,“這次就先放過你,下次再這樣,不把你撓哭,我手下絕對不會停!”

丁酉被她這嬌嗔的眉眼風情,掃得身體又燥熱起來,摸著鼻尖認真保證,“不用停,傷你的事我保證不會再發生第二次,快讓我看看傷到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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