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全豔紅垮了臉,“我們真要高考啊。”
“要考,而且要考上。”明朝雪小時候就由母親帶著教學,今生也不準備再賣一輩子的餅。她看向旁邊高高大大的人,“要不要一起?”
她還不知道千羨歡具體情況,但看麵相是青年正適合高考的模樣。
千羨歡唇角一翹,難得露出年少氣盛笑了下。
“我大哥可是跳級考的,本來能直接跳上。就是,嗯。”張建侃侃而談含糊幾句,搖頭晃腦,“我也不用。你們學得不會可以問大哥,準能指點上。”
全豔紅沒聽出端倪一心想著要讀書隻苦臉點頭。
明朝雪倒是記在心裡。下鄉知青大多是初高中,沒聽過大學的。他出身究竟多複雜。
不過再複雜也沒事。想起那副立刻被收起的初見畫作,明朝雪也微微一笑,離開時婉拒他們相送。
等兩人走得極遠,千羨歡還筆直直站在原地,健美身軀如石雕堅硬。
“大哥你怎麼也不主動點。”張建不解。他是被大哥救過命的自小交情、心急想幫忙。再過段時間全村都要知道明朝雪的好處和能力了。
“有這個家世,耽誤人家有什麼好。”千羨歡音色沉沉自言自語,“我的腿、我的臉。”
腳踝少見傷勢還不知最終結果如何。而臉。盛烈陽光照耀在英挺臉龐,同時映照出深深陰霾。
他早就聽過自己是“最不靠譜”長相,這兒的人都更喜歡厚實端正的外貌。千羨歡念頭轉動,目光落在張建厚實臉上。
張建捏捏自己肉乎乎的臉,再看大哥深邃十足俊美臉龐和略帶羨意目光,羞憤“謔”了聲突然不想幫忙牽線了。
*
“安家真不是東西,我一定按姐說的辦。”
全豔紅認定是安家偷學自個脆餅,氣呼呼咬牙一路,“他們賣得怎麼樣?接下來不會突然變卦吧?”
明朝雪任由對方牽著手腕,搖晃了下安撫,“不用擔心。他可倔強著。”
安大寶曾經一順百順,如今重來的“挫折”更會令他不撞南牆不回頭。而她會保證對方最終撞死在南牆上。
腳步伴隨詢問聲從後方響起。
“大妹子你知道安家咋走?好久沒來。”一位陌生年輕小哥聽見“安家”兩字追了上來,自豪報家門,“我是安二媳婦的侄兒,特意來看姑咧——聽說安家發了大財?”
明朝雪前世早出晚歸倒沒見過這門“親戚”,聽到最後一句了然,眼也不眨實話實說,“安家推東西進城賣,的確算是營生。”
全豔紅看戲心起指指路,“前麵再拐,我們也正要路過。”
年輕人眼睛都一亮,飛快道謝奔走。
姑家肯定賺大錢。
安家是一片愁雲慘淡雞飛狗跳。
“當家的,你怎麼傷成這樣啊當家的?”安二媳婦哭哭啼啼。
今早安二和安大寶雄心壯誌出發,結果正午才回來。餅沒賣出去又摻灰臟兮兮不說,人居然還傷了!
看著丈夫背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顏色,勞累一早的她恨不得放聲大哭。
“閉嘴。”安爺爺怒篤拐杖,“收聲。”
要是傳出去他的臉要往哪擱?
“大寶啊我的乖孫,臉頰骨怎麼腫的?”安奶奶淚眼婆娑哭腔低低,撫弄臉龐紅腫的孫兒,“都說了不要做買賣你偏不信,我們就不是那個命。”
安大寶還頭昏腦漲著。
早上他的攤子被一個大漢掀翻,自己躲閃不及埃一巴掌。想偷襲反而激怒對方,最後還是他機智把二叔推出去逃過一劫。
他的臉疼極了隻能靠二叔拉回推車,此刻是懶得動彈的屈辱。
憑什麼前世傻子能做到的事情他一次兩次都不成??
當當當。
院門敲響聲伴隨響亮吆喝,“姑,親家!我來看你們了。”
安二媳婦聽出是娘家兄長兒子的聲音,在安家催促比劃中揉揉眼皮,緊繃推開一個小角。
“大壯,你咋來了。”
“姑你最近過得好啊,消息都傳我們那。”年輕人大壯熱切吆喝一口一個姑,根本沒注意她泛紅的眼。
他在家不止一次聽到“安家發財”“半夜都煮肉”,剛又聽村裡人的說辭更深信不疑認定賺錢。
“聽說你們得了什麼秘籍天天吃肉。爺奶可想著你,等你回家看看。”
大壯語速極快一連串話甩到末尾意思直白,“都說你們進城賺了大營生,是啥子法子?有什麼事不如讓我來打個下手?”
“沒、都是胡說。”安二媳婦僵硬站直。
賺錢?哪來的錢?家裡瘋了一樣任由毛頭小子胡鬨,要把底子都虧空。
大壯臉色沉了沉,勉強擠出笑,“是,大營生我們也沒那個勁。隻是——我要娶媳婦還缺點口子,親家出息了也借我一點。
“至少先讓人進去吧?怎麼,安家門檻高了窮親戚配不上登門?”大壯被攔在門口半天不能進去,強壓鬱悶。
院子亂糟糟的景哪裡有臉攤開看?
安二媳婦還想圓場,安大寶已經怒火衝天。
“哪裡來的滾哪裡去,上門就想要錢?哪有這麼好的事我呸。”安大寶怒氣衝衝推開二嬸隔門囔囔。
對方每一句話都紮入心底。為什麼重生後事事都要和他作對?
“好啊,是你這個狗東西,還敢推我姑?”大壯順勢猛然撞開門、一手揪起安大寶怒氣更甚。
“我還沒找你安家算賬,我姑莫名其妙多了個兒子?哪來的王八蛋子你們就當寶!”
哐當。安大寶被天旋地轉一把甩到地麵。
哐當。安家大門徹底推開,裡頭混亂不堪完完整整顯露。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