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雲白得了狀元是眾望所歸,多少官員既怕又盼著他能三元及第,等陛下同禮部的官員往殿外走去,劉大人落後一步,先同危建同道了聲恭喜,“危大人,不容易啊。”
危將軍摸著胡須,“確實不容易,好不容易走到了這步,若是沒本事的就罷了,要是身懷狀元之才卻隻是屈人之下,那才更不地道,還是陛下宅心仁厚,給犬子全了一個好名聲。”
劉大人哎呀一聲,“危大人說的是,如若不是陛下宅心仁厚,我家這小兒也進不了一甲,說到頭來,還是要感恩聖上。”
“理應如此。”
排名已經決定,新科進士跟著禮部官員去換上官袍,因著他們還未真正進入仕途,這一身正是明亮鮮豔的紅袍。
危雲白被宮人伺候著套上紅色狀元袍,還有一頂烏紗帽,他身量高,宮人給他穿好之後就瞅他一眼又一眼,好心提醒道:“大人之後遊街可切記莫笑。”
危雲白笑道:“怎的?”
劉玉堂麵前也有個宮人,其他人忙手忙腳的穿著,也就他們幾個還有時間聊天,“他說的對,危雲白,遊街的時候你離我近的很,你要是笑上一笑,是不是扔的香帕嬌花都要把我給埋起來了?”
康城建正好聽到這句,他瞅瞅劉玉堂,道:“你也不錯。”
有錢有權的同時還有錢,真是把本來還算青年才俊的人給比成了渣渣。
他們再回殿上,接著就是傳臚大殿。
危雲白不知是真驚訝還是假驚訝,反正在知道自己成了狀元的那一瞬間,年輕狀元那一張臉上挑眉訝然的表情,正被高高在上的恒元帝收入眼底。
這幾日少有豔陽天,今個仿佛是為了應景,出來個難得一見的大晴天。
底下的這滿殿的新科進士年齡不一,最小不到二十,最大已經到了不惑之年,但要說起俊,還是前幾排的這幾個俊。
太監總管在身旁感歎,“奴才真是好多年沒見過這麼俊的狀元了,真是比外頭曬著光的還要瞧著亮堂,這狀元服一換上,紅袍一披,黑腰帶一束,不迷得京城姑娘不要錢的扔著手帕香囊?”
“是挺俊。”
恒元帝又看了狀元一眼,“朕倒沒看出他和安妃有什麼相像。”
男子怎麼能和女子比美?太監總管嘿嘿一笑,“那可不,雖是姐弟,但天下姐弟哪有一個模樣的?”
危雲白正聽著傳臚唱名,他一身緋袍,頭發烏黑,低著頭的臉上看不清表情,但側臉白皙,手襯著紅意,不是衣袍襯人,是人襯衣袍。
“安妃倒是……”
倒是沒有她弟弟來的打眼。
下麵唱名唱的快,待狀元帶領新科進士謝過皇恩,宮城外已經備馬等著新科進士的遊街。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儘長安花。”說的就是新科進士騎馬遊街的畫麵,由官兵護衛,道路兩旁擠滿了看熱鬨的百姓,到處敲鑼打鼓,好不熱鬨。
危雲白走在最前麵,滿街的歡呼都是由他而起。
他聽了彆人的建議,一路沒怎麼笑過,這人不笑的時候顯得冰冰冷冷,不好接近,但周圍朝他喊的聲音卻一點兒也不小,大概是沒見過在遊街時還笑不起來的人,百姓覺得反而更為稀奇。
“阿爺,那領頭的新郎官是誰?”
“狗兒,那不是新郎官,是新科狀元!”
“啊,狀元都是這麼好看的嗎?”
每年新科進士遊街也是女子難得出來熱鬨的時候,酒樓上人擠著人,手帕、香囊、開春長的花還有香甜的小果鋪天蓋地的扔下來,榜眼康城建黑著臉,朝著周圍喊道:“扔準點!”
扔的他烏紗帽都要丟下去了!
劉玉堂哈哈大笑,“榜眼兄,被狀元郎這陣仗波及的怎麼樣?”
康城建左避右閃,被香味帶的連打三個大噴嚏。
倒是沒人舍得拿果子扔狀元。
“啊啊啊!狀元看這裡!看我一眼!”
“危家的你給我站住!你不看我一眼信不信你會後悔!你會後悔的!”
“我這麼美——”
撕心裂肺破了音的呐喊。
危雲白朝著聲音方向看去,那裡是一座茶樓,看著應該是富貴人家才能去的地方,不像周圍茶樓上堆滿了人,就一個胖乎乎的小姑娘撕心裂肺的朝他喊著話,年齡莫約七八歲,聲音洪亮,態度豪放,一把鼻涕一把淚。
他沒忍住,一聲笑了開來。
整街的光輝都被他獨攬了,身後上百個人不如他一個頂用,周圍扔東西的趨勢落了一瞬,又更加猛烈的襲來,真是蓋住了陽光,遮住了天地。
“啊啊啊啊也看我一眼!”
“彆聽那個人啊看我看我看我!!!”
“狀元——!”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