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芸秋如遭雷劈。她愣了半晌,忽然捂住臉悶聲哭起來:“我苦命的寧兒!這才多大年紀,就要遭這種罪!”
哭了會兒,她問馮嬤嬤:“老爺呢?寧兒出了這麼大的事,老爺怎麼還沒來?”
剛聽到齊寧出事兒的時候,張芸秋就讓人去喊齊魏,可齊魏到現在都沒來,倒是讓張芸秋心情更加煩躁。
馮嬤嬤小心回答:“夫人,老爺他還沒有回來。”
“還沒回來?”張芸秋問,“做什麼去了?”
“老爺的舊友要回京,老爺去見他了。”馮嬤嬤道,“估摸著得晚上才能回來。”
張芸秋一怔,身子一軟,趴倒在桌子上哼哼。
房內的小丫鬟們低著頭不敢言語,張芸秋緩了會兒,忽然起身道:“陳大夫救救寧兒,救救寧兒吧!寧兒還小,她不能變成跛子!”
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的齊寧聽到了張芸秋的話。
齊寧已經疼的麻木了,她耳邊嗡嗡作響,卻能夠清楚的聽見“跛子”二字,當時就嚇清醒了。齊寧喊道:“娘,你說什麼?”
“寧兒醒了!”張芸秋撲過去,“娘沒說什麼,你聽錯了……你放心,娘一定會救你,一定能把你救回來!”
大夫見狀,搖頭歎息。
這腿上的傷,哪裡是那麼容易就能治好的?
*
回到雋蕪院的齊斐暄心情不錯。她知道這會兒張芸秋要操心齊寧的事兒,沒功夫管她,便重新換上男裝,讓吉祥留心秦幼栩傳來的消息,然後偷偷溜出了伯府。
在伯府幾天,也不知道明巷那邊怎麼樣了。而且,齊斐暄還想要找張家的事兒呢。
她從伯府後門出來,因為沒有馬車,就隻能走著回明巷。
明巷也不遠,齊斐暄帶上麵具,然後領著男裝打扮的貞珠如寶溜達著往回走。
齊斐暄在外麵待的時間久了,再回那小院子裡自然不習慣。她這次出來特意去了外麵的街上轉了幾圈解悶,又買了些小玩意兒準備帶回去。
如寶問:“公子。你是想給石頭他們帶東西嗎?”
石頭是陳悉的兒子,原先癡癡傻傻的不會說話。後來齊斐暄給了他一枚紅繩編著的銅錢,他便開了口,就因為這個,紅丫和陳悉的妻子都把齊斐暄當神仙看。
也因此,之前在明巷時,陳悉的妻子簡直把齊斐暄當成親弟弟一樣照顧的無微不至,石頭和他姐姐妮兒也頗親近齊斐暄。
所以齊斐暄也很喜歡那兄妹兩個,這次回去,齊斐暄便特意給石頭和妮兒買了些東西。
卻不成想齊斐暄剛進了明巷,就被從旁邊閃過的一個人影攔住,緊接著是少年爽朗的笑聲:“齊眠!終於見到你了!”
“韓雲觀?”齊斐暄看清麵前的人,一愣,“你怎麼在這裡?”
“我想來找你啊。”韓雲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攬住齊斐暄的脖子,“你這幾天怎麼都不出門啊?我都沒見到你,大哥又不讓我問你住在哪兒,我天天在街上等,想要遇到你,唉!”
看著韓雲觀垂頭喪氣的模樣,齊斐暄不由得有些好笑。她道:“我最近的事情很多。所以就沒怎麼到街上來。你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沒事兒就不能找你了嗎!”韓雲觀仰頭,“我近幾日沒什麼事情做,無聊的很,正好想找你玩兒。”
沒什麼事情做?齊斐暄問:“你們錦衣衛都這麼閒的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管的事情應該很多吧?”
“那是他們要忙的。”韓雲觀有些無奈,他撇撇嘴,差點破口大罵,“盧瑁那個孫子,他不給我事情做!說什麼怕太累了我娘擔心,我看他就是故意排擠我!我沒事情做我娘才擔心呢!”
韓雲觀和盧瑁不和,齊斐暄也知道一些,她想了想,問:“你和盧瑁究竟是怎麼回事?”
按說他們兩個是上下級,再怎麼樣關係也不能差到那個地步吧?
就聽韓雲觀冷哼一聲:“盧瑁看不慣我這種世家子弟,又看不慣寒門出身的人,我自然也看不慣他。”
說罷,韓雲觀把齊斐暄手裡拿著的一串冰糖葫蘆抽走咬了一口:“盧瑁目中無人,囂張的很!我看,他怕是連我大哥都不放在眼裡了!”
“哎,那是我給小孩子吃的……算了。”齊斐暄看著吃了東西後一臉笑的韓雲觀,滿臉無奈,“聽你形容,盧瑁他也不能麼樣,也不知道皇上為什麼還要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