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一直有傳言,說陛下曾經遇刺。”徐峰景看了齊斐暄一眼,“而昨日錦衣衛指揮使盧瑁帶人抄了禮部尚書張孟的家。”
“罪名是謀反。”徐峰景略頓了頓,“張家滿門一百七十口,已經全都下了大獄。”
“禮部尚書謀反?”齊斐暄眉角一抽,“這個罪名到底怎麼定的?”
“不知。”徐峰景搖頭,“但盧瑁說是因為張孟曾上書要陛下充盈後宮。”
“嗯?”齊斐暄滿頭霧水,“等等,這不是很正常嗎?”
勸皇帝充盈後宮又怎麼了?張孟是禮部尚書,他說這個很正常啊。
齊斐暄眉毛擰成一團,就聽徐峰景神神秘秘的說:“齊眠你原先不在京城,所以不知道,咱們可不能提陛下議親的事。”
齊斐暄挑眉:“哦?”
“先帝曾在陛下幼時提過陛下的親事。”徐峰景小聲道,“剛提起此事,陛下就大病了一場,先帝隻能將這件事暫且放下。”
徐峰景臉上的表情有些緊張:“後來陛下病好了,先帝又欲給陛下定親,可陛下卻又病了一場。再到後來,先帝就不再說此事了。”
也不止是皇帝小時候。
徐峰景說,皇帝及冠親政後也有人提過讓皇帝立後的事兒。畢竟古人重子嗣,皇帝後宮空虛,一直沒有儲君也不像話。
可奇就奇在,隻要一有人提起讓皇帝立後,皇帝就絕對會大病一場。
漸漸的,大臣們就達成了不再提這件事的共識。
原來是這樣。齊斐暄了然。
彆說古人迷信,就是她這個不迷信的現代人,聽到這些事兒都覺得奇哉怪也。
這件事沒人知道的原因也很簡單。
雖然要按大臣的話來說,這是皇帝緣分未到,不能貿然立後。
可要是流傳到民間,讓有心之人知道了這事兒,恐怕就會傳一些“皇帝無德,上天要讓皇帝絕嗣”這種話了。
自古以來皇嗣都關乎國本,這種事情,普通人當然是無緣知道的。
而且原書裡也沒有寫。
但是禮部尚書應該清楚啊,他為何會說那種話?齊斐暄問:“張孟為何要上書?”
“誰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徐峰景搖頭,“盧瑁抄了張家,張孟上書的事兒應該也隻是個由頭而已。這裡麵的水深,接下來恐怕就要輪到彆人遭殃了。”
“恐怕快要輪到徐大人了吧。”齊斐暄挑眉。
要不是輪到徐峰景,他怎麼可能會把齊斐暄叫來。
徐峰景苦笑:“瞞不過你。”
他頓了頓,看著齊斐暄道:“盧瑁此人大肆排除異己,不知又有什麼動作,還望你幫忙啊。”
齊斐暄也不應,就看著徐峰景。徐峰景想到入宮時皇帝說過的話,道:“齊眠,你可曾救過一被人追殺,重傷之人?”
“對啊。”齊斐暄道,“怎麼?”
徐峰景想要讓齊斐暄幫忙求情,但深思之下又覺得這樣做不好,便隻能歎氣道:“還是我自己想法子吧。”
說罷又道:“齊公子先回去吧,我和他們商量一下,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齊斐暄:???
齊斐暄:“在下告辭。”
她雲裡霧裡的從徐府回了明巷,又派人去打探消息。
昨日張孟家被抄家的時候,齊斐暄還在明福寺,所以並未聽到這消息。
被派去的是了塵買來教的那批孩子,齊斐暄給他們取了名字,這個去打探消息的孩子名叫齊真。
齊真年紀不大,但是勝在機靈,派他出去打聽事情,齊斐暄也能夠放心。
齊真走後,齊斐暄便去了書房。
沒想到……
“你怎麼還在這裡?”齊斐暄看著正在書房坐著的韓雲觀,震驚的問,“你不回家嗎?”
“回家做什麼,回家我娘又要嘮叨我。”韓雲觀喝著茶,悠哉悠哉道,“我在等趙先生寫戲,寫完戲我看看就走,你彆著急啊。”
“好吧。”齊斐暄無奈,隻能讓他繼續在這裡坐著。
趙儒很快就將寫好的戲本出來。不過因為是手寫的,趙儒隻寫好了一小部分。
這一小部分也足夠讓齊斐暄驚歎了。她道:“不愧是趙先生,這戲本寫得好!”
趙儒謙和一笑:“齊公子滿意就好。在下先回去寫,等寫完了,再給您送來。”
“那就麻煩趙先生了。”齊斐暄著人送走了趙儒,然後道對韓雲觀道,“聽說盧瑁把禮部尚書家抄了。給定的罪名是謀反。”
韓雲觀聞言驚訝的說:“張家?怎麼可能?我走的時候還沒聽到過什麼風聲!而且謀反這罪名……盧瑁的腦子還好嗎?”
禮部尚書謀反,這夠韓雲觀笑到明年了。
“你不是說盧瑁一直看你不順眼。”齊斐暄道,“有什麼事你不知道也正常。”
盧瑁是錦衣衛指揮使,他要是有事想瞞著韓雲觀,豈不是簡單的很?
更何況韓雲觀那兩天還不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