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花被放開,剛才心裡的一口惡氣散去才知道害怕,她伏地道:“公子饒命,小姐饒命啊……”
“齊佩蕪的臉是怎麼回事兒?”齊淩問,“說清楚。”
聽齊淩說起這個,紅花臉色一白,她慌亂的縮成一團,道:“奴婢不知……”
齊淩懶得和她廢話,隻道:“快說!”
紅花嚇了一跳,隻能支支吾吾的回答:“是小姐……她摔了額頭,又被柯頁豆毀了臉,小姐說那樣不好看,就逼著奴婢去找藥。”
“找到了?”齊淩問。
紅花道:“找到了……是,是一種叫玉骨膏的東西,小姐用了之後臉就好了,可是不能哭也不能笑,不然臉就會裂口子。”
“玉骨膏?”齊淩冷哼,“虧得你找得到這種東西。”
這種東西?齊淩好想知道那是什麼?齊斐暄問:“哥哥,玉骨膏是什麼?”
“小孩子不要亂問。”齊淩咳嗽一聲,對小廝道,“帶她下去,交給夫人吧。”
紅花哀嚎著被拉走,齊斐暄眨著眼睛看齊淩:“哥哥,玉骨膏是不好的東西嗎?”
看著一臉單純無辜的妹妹,齊淩覺得他不能讓自己妹妹聽到不好的東西,就揉揉齊斐暄的頭道:“乖,阿暄跟哥哥走,哥哥烤魚給你吃。”
正好去拿東西的小廝回來,小廝將木炭火石油鹽醬醋等東西放好,又把幾條活蹦亂跳的魚處理好後架起了火堆把魚放上去。
齊淩拉著齊斐暄坐到火堆旁,對齊斐暄道:“阿暄我和你說,我早就想要把這些魚烤來吃了,奈何抓不住它們。下次你要是再來釣魚,就叫上哥哥,哥哥幫你把魚烤來吃!”
“……好。”齊斐暄看著忙前忙後的小廝,再看看坐在火堆旁說話的齊淩,心道這魚好像不是哥哥你烤的。
不過小半個時辰小廝就將魚烤好遞給齊斐暄,齊斐暄咬了一口道,齊淩忙問:“阿暄怎麼樣?”
“還好。”齊斐暄想了想回答,“好吃。”
齊淩高興起來:“我就說吧!阿暄我跟你說,大哥他都誇我烤魚好吃呢!”
齊斐暄笑笑,看著大口吃烤魚的齊淩,也來了幾分胃口,慢慢的將魚吃掉。
齊淩又遞給齊斐暄一條,齊斐暄搖頭:“謝謝哥哥,我吃飽了。”
“哎?那好吧。”齊淩把剩下的魚吃掉,然後笑著說,“這裡的魚野了十幾年,果真是肥美。”
齊斐暄點頭。不說彆的,古代無汙染的湖水裡的魚吃著放心些。這要是後世,從河裡釣上的魚若是不好好處理,齊斐暄都不敢吃。
齊淩還想說什麼,就有小廝跑來,小聲對齊淩說了幾句話。齊淩的臉一下子就苦下來:“好吧。阿暄,爹叫我過去,我先走了,你自己在這裡玩好不好。”
看他把自己當成小孩子,齊斐暄笑道:“好。哥哥你去吧。”
齊淩這才離開。齊斐暄又在湖邊散了會兒步,才回到自己院子裡。
謝夫人已經在院子裡等著了。見齊斐暄回來,謝夫人上前一把抱住齊斐暄:“好孩子,娘聽說紅花想要把你推到湖裡去,可嚇死娘了。”
“娘,我沒事兒。”齊斐暄窩在謝夫人懷裡道,“您不用擔心。有哥哥和齊六在呢。”
“阿淩那孩子,一點都不靠譜。”謝夫人拍拍齊斐暄的後背道,“好在還知道護著你。他沒有欺負你吧?他總喜歡欺負人,就連你大哥都被他戲耍過。”
齊斐暄笑起來:“哥哥很好,我很喜歡哥哥。”
“那就好。”謝夫人道,“繡娘給你做的衣裳已經做好了,娘給你找了相稱的首飾,你看看喜歡那一套?”
“不用了娘。”齊斐暄道,“我無所謂的。”
謝夫人愛憐的笑。
母女兩個正說著話,就聽外麵有人聲傳來,謝夫人身邊的李嬤嬤進來道:“夫人,宮裡來人了!”
“宮裡?”謝夫人問,“宮裡怎麼來人了?”
“是崇安公主身邊的嬤嬤來了。”李嬤嬤道,“說是公主的命,來看看五小姐。”
“崇安公主?”謝夫人問齊斐暄,“阿暄認得她?”
“認得的。”齊斐暄回答,“當初春華宴上認識的。”
謝夫人就道:“那你跟著娘一起去見嬤嬤吧。”
齊斐暄乖巧的點頭,隨著謝夫人一起去了花廳。
嬤嬤正在花廳內喝茶,謝夫人一到,嬤嬤就站起來行禮:“老奴見過謝夫人。”
“嬤嬤不必多禮。”謝夫人道。
嬤嬤便抬頭,看到齊斐暄後,她笑道:“這位就是五小姐吧?公主說的沒錯,五小姐真是溫柔嫻靜,如同花兒一般地美人兒呢。”
聽到有人誇自家孩子,謝夫人自然高興,她笑道:“公主過獎了,嬤嬤快請坐吧。”
嬤嬤連忙擺手:“夫人不必客氣,老奴此次前來,是替公主下帖子呢。上次春華宴時,公主見過五小姐一麵,就總說要請五小姐入宮玩耍,可惜一直沒有機會。現在五小姐回到家裡,我們公主就讓老奴來請小姐了。”
所謂的“沒機會”是因為什麼,謝夫人和齊斐暄心裡都明白。
無非就是張氏不願意讓齊斐暄和公主的關係好,所以胡謅了借口說齊斐暄病重,不讓齊斐暄出門罷了。
嬤嬤心裡也跟明鏡一樣,所以名沒有挑明,她道:“後日若是五小姐得閒,可入宮中與公主一敘。到時老奴會帶人來接小姐。”
謝夫人看向齊斐暄,見齊斐暄點頭才道:“自然是有空的。”
“那老奴就回稟了公主,後日來接小姐入宮。”
嬤嬤說完便告辭離去,謝夫人送她離開,回來後對齊斐暄道:“阿暄,你去宮裡可千萬要小心,若是覺得哪裡不好,就推說不舒服,早些回來。”
齊斐暄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皇家之人可不好相處。”謝夫人歎口氣道,“阿暄在宮中一定要謹言慎行。”
齊斐暄答應下來,謝夫人送齊斐暄回了院子裡才離開。
謝夫人剛走,齊斐暄回到房裡,就見外麵的樹枝晃動。
她聽到細微的打鬥聲傳來。齊斐暄嘴角抽了抽,知道時風影和齊六又打起來了,她對房裡的丫鬟道:“你們先下去吧。”
貞珠萃香幾人退到外麵,關上了房門,齊斐暄才道:“出來。”
樹枝抖了幾下,風影和齊六出現在房內。
齊六麵無表情,風影滿臉是傷,見到齊斐暄,風影差點哭出來:“小姐,齊六他打我!”
“怎麼回事兒?”齊斐暄扶額,“你們就不能好好相處嗎?”
風影摸了下嘴角的傷,呲牙咧嘴道:“剛才在湖邊,那個叫紅花的丫鬟要傷您的時候,我想要去救您,可是被齊六推開了!”
風影不滿道:“齊六太壞了!我抱怨了幾句,齊六就動手打我!”
齊六表情未變,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公子不知道你的存在,你若是出去,會驚動公子,到時候恐怕小姐會被牽連。”
國公府忽然蹦出來一個外人,想想就可怕。隻不過……齊斐暄道:“齊六你好好說就好,為何動手打人?”
“回小姐,風影太煩人了。”齊六道,“他一直說個不停,屬下讓他閉嘴,他還不聽。屬下覺得煩,就動手了。”
這還真是……齊斐暄歎氣,無力道:“你們好好相處,不要再打架了,總打架像什麼樣子。”
齊六答應。風影也彆扭的點頭。
齊斐暄看著風影委屈的表情,忽然想到以前剛見到他時,他的模樣。
那個時候的風影還叫齊眠,他經曆了大難,躺在病床上時真的像一個老人一樣滄桑成熟。
現在卻恢複了少年人的稚氣活潑。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啊。齊斐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