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和了這兩個人, 齊斐暄想到紅花所說的玉骨膏, 心中疑惑, 就問:“對了, 齊六你知道玉骨膏是做什麼的嗎?”
齊六臉上出現了幾分難堪的神色。他猶豫了一會兒,斟酌著說:“是那些小妾外室固寵用的東西,據說能令容顏不老, 但傷及根本。正經人家根本不會用這些東西。”
原來是這樣。齊斐暄恍然大悟。怪不得齊淩不告訴她,在古代這種東西可拿不到台麵上來。
估計齊佩蕪的臉變成那樣,也有玉骨膏的功勞。齊斐暄讓風影齊六退下去,在房中想起事情來。
好在不管齊佩蕪變成什麼樣子,她都不能翻身了。
唯一有些令人頭疼的是楚欽,楚欽居然也重生了,這就很不對勁兒了。
不知道楚欽以後會不會逐漸恢複在這個時空的記憶呢?
不過,不管他恢不恢複, 估計都無力改變現在的情形。畢竟皇帝沒有死,朝中人心穩定,楚欽想要作妖,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想通這一點, 齊斐暄就放下了心。
*
約好入宮的時間很快就到了。
這兩天謝夫人親自教了齊斐暄一些入宮要用到的東西, 等嬤嬤來了, 謝夫人忐忑的將齊斐暄送到入宮的馬車上。
古代皇權至上,即便隻是出宮接人的馬車, 也是華貴非常。有護衛在前麵開路, 路邊眾人具都回避。齊斐暄坐在車上, 身邊帶著的是雨竹和貞珠二人。
一路上,貞珠緊張的不得了,她道:“小姐,咱們就要去宮裡,您害怕不害怕啊?”
“我怕什麼?”齊斐暄笑了,“有什麼好怕的。”
雖說皇宮不是什麼好地方,但是齊斐暄又不是進去就不出來了。再說了,她爹好歹是榮國公,即便她犯了什麼錯,隻要不是欺君謀反之類,想必也不會被怪罪。
再說了……齊斐暄她見過周容雅,知道周容雅性子溫和,所以並不怎麼怕周容雅。
更何況她這次是去見崇安公主的,又不會見到周容雅,她怕什麼!
想到這裡,齊斐暄道:“貞珠也不用怕,你現在是國公府的丫鬟,要拿出大丫鬟的模樣來。”
貞珠答應,可她的手還是冰涼。雨竹便抓住貞珠的手小聲說:“不要怕,咱們小姐都不怕呢。”
貞珠點點頭,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不過她還是很震驚,她以前就是伯府一個沒什麼存在感的小丫鬟,現在卻能夠跟著小姐進皇宮裡看一看!
這在以前的她看來,是連做夢都不敢想的事!貞珠在車上坐好,等著馬車到宮中。
路上行人已經回避,故而馬車行駛的就快了些。加之國公府離著皇宮近,所以齊斐暄很快就到了皇城內。
在皇城內就不能再坐車了,齊斐暄下車隨著嬤嬤步行,往崇安公主的宮殿走。
崇安公主所居宮殿名為永寧宮,齊斐暄跟著嬤嬤行至宮中殿內,就聽到崇寧公主的聲音:“阿暄,你終於來了!”
齊斐暄抬起頭,就見一身紅衣神采飛揚的崇安公主走過來。
崇安公主生的貌美,再加之她現在並沒有像原書裡那樣失去了丈夫和孩子,故而眉目間儘是光華。
這會兒即便齊斐暄是個女孩子,她也被崇安公主的美貌晃得愣了一會兒,等到崇安公主近前時她才反應過來,行禮道:“公主殿下。”
“不必如此多禮。”崇安公主扶住齊斐暄,“我早就想見你,可惜皇兄不讓我出宮,不然我早就去找你玩啦。”
說罷還撅嘴道:“哼,皇兄他還不是經常……”
旁邊的嬤嬤見狀連忙攔道:“公主!”
“行了,我知道了。”崇安止住話,拉著齊斐暄往前走,她道,“阿暄近些日子越來越漂亮了,之前見你時,總覺得你麵色不好,不過現在你回家了,神色可好多了。”
齊斐暄道:“那是自然。”
最終崇安在殿內軟榻旁邊停下。對齊斐暄道:“阿暄,今天我們要好好地說說話,不然等以後我成親了,咱們就難見麵了。”
成親?齊斐暄問:“你和安慶侯世子的事兒定下來了?”
“是啊。”說起這個,崇安臉上浮起一片紅暈,她道,“九月是個好月份,我就要成親了。”
這個成親的日子還是和原書裡一樣,選的是九月份啊。齊斐暄有些感慨。
原書中給崇安公主選的日子也是九月,但是因為皇帝駕崩,崇安成親便推到了三年後。
三年後朝中大勢儘被楚欽把握,楚欽對於皇帝的親妹妹自然是不知怎麼上心的,故而崇安的婚禮辦的極為簡陋。
後來崇安更是出了在逃亡途中丟了孩子這種事……
“阿暄?你在想什麼?”崇安發現齊斐暄出神,戳了戳齊斐暄的額頭問。
齊斐暄反應過來,笑笑道:“沒什麼。聽說安慶侯世子一表人才,我在想你們兩個是天作之和。”
崇安公主的臉紅得更厲害了:“阿暄你就會亂說!”
她道:“在殿內無事可做,不如我帶你去宮中禦花園走走?”
齊斐暄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好呀。”
嬤嬤和丫鬟們早就備好,聽崇安公主說要去禦花園,便陪著一起往禦花園中走。
宮中的禦花園要比榮國公府的後花園大。齊斐暄與崇安公主一同行至園內。正是夏天,園內百花齊放,崇安公主道:“皇兄說,這裡的花都是母後選的。父皇嫌俗氣,母後就笑話父皇,說俗氣的是他的心。”
崇安有些傷感:“可我都不記得父皇和母後的樣子了。”
先帝在十幾年前駕崩。那個時候崇安還隻是一個六歲的小孩子,能記得的東西本來就不多。先皇後更是去得早,留給崇安的記憶也沒有多少。
不過崇安也隻是稍微失落了一會兒就重新開心起來。她道:“不過我有皇兄。皇兄待我好。阿暄跟我來,我帶你看皇兄送給我的孔雀!”
齊斐暄就跟著崇安一起往養著孔雀的園子去。
禦花園裡大大小小的園子多,齊斐暄隨著崇安公主行了一段路,就到了專養孔雀的園子裡。園裡的宮人見了崇安公主連忙行禮,崇安道:“起來吧,孔雀都在哪兒呢?”
宮人道:“正在園中嬉戲。”
說罷在前麵帶路,領著崇安往前走,走了不遠,果真看到孔雀翠綠的羽毛。
崇安公主指著那邊道:“阿暄你看,那就是皇兄送我的孔雀!漂亮吧!”
“嗯。”齊斐暄說,“好看。”
“可是它很少開屏。”崇安歎氣道,“我又不能一直看著它,每次它開屏我都看不到。”
那孔雀似乎聽到了這邊的聲音,小腦袋歪過來看了齊斐暄一眼,齊斐暄腦海中閃過什麼,鬼使神差的說了句:“不用難過,總能看到一次的。”
話音剛落,那隻孔雀從樹上落下來,“刷”的一聲展開尾羽。
還真開屏了!齊斐暄看著孔雀的眼睛,總覺得孔雀能夠聽懂她在說什麼。
齊斐暄衝孔雀眨眨眼,孔雀輕輕的叫了一聲。
它果然通人性?齊斐暄對他說:“過來?”
崇安驚得張大嘴:“哎,真好看……”
孔雀腦袋往四處看看,邁著腿往齊斐暄和崇安這邊來。崇安公主看著孔雀尾羽漂亮,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那孔雀也不在意,圍著兩人轉了一圈就收了尾巴,展翅飛到園中假山上去了。
崇安公主開心道:“阿暄你說它會開屏,它就開屏了,它還聽你的話過來了!阿暄你真厲害!”
齊斐暄連忙擺手:“不不不不是我!”
“就是你!”崇安公主道,“我聽人說過,了塵道長給你批命時,就說過你的命好,是逢凶化吉心想事成的命呢!”
“若是真的逢凶化吉,我也就不會被張芸秋換到伯府去了。”齊斐暄苦笑。
“那不一樣!”崇安公主的眼睛亮晶晶的,“古人得到大福氣之前比要經過大難,阿暄你大難之後,可就是好命了!”
相同的話了塵也說過,隻不過……齊斐暄問:“哪個古人說的?我怎麼沒聽說過?”
崇安公主眉眼彎彎:“是我嘴裡的古人說的!”
說完自己都覺得好笑,捂嘴輕笑起來。
齊斐暄也跟著笑,可沒笑多久,就聽後麵有太監的聲音傳來。
齊斐暄也沒有放到心上,宮中太監多的是,這園子裡需要做的力氣活多,有太監也是正常的。
崇安小了會兒道:“這些孔雀的羽毛會落下來,到時候叫人收了,做兩把扇子,我們一人一把。”
“好啊。”齊斐暄笑,“多謝公主。”
崇安公主撅撅嘴:“你一直叫我公主,怪見外的,直接叫我名字嘛!叫我阿晗就好!”
齊斐暄眨眼:“那豈不是逾越了?”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逾越不逾越!”崇安公主驕傲的仰起頭,竟然有幾分小孩子的模樣,“我都不在意,誰敢說什麼!”
齊斐暄道:“好啊,阿晗。”
崇安公主就道:“阿暄你真的是好命!你若是不信,咱們就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