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就不必再試了吧?”齊斐暄道,“阿晗你何必相信這些?”
說完就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連穿越這種事都發生了,還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
崇安公主卻不放棄,她道:“試試嘛,試一下就知道了。”
崇安公主四處看了看,指著園中的一棵葉子發黃的樹道:“這樹快要枯死了,阿暄你說它能活過來好不好?快說嘛。”
齊斐暄被她磨得沒辦法,隻能說:“好好好,能活過來,能活過來。不過想看這樹活不活也得等明年了。芙晗你這麼問好像沒什麼意義……”
“那有什麼,反正我可以讓人盯著這棵樹。”崇安道。
話音落下,身後有太監的聲音傳來:“皇上駕到!”
宮人們紛紛跪下,口呼萬歲。
是周容雅來了!齊斐暄一驚,連忙轉身低下頭行禮。崇安也道:“皇兄來了!”
“免禮。”熟悉的聲音傳來,齊斐暄起身,偷偷抬起頭看了眼前麵。
隻見前方是皇帝的步輦,齊斐暄悄悄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是步輦的話,周容雅應該不會注意到她的容貌。
雖說當時她救周容雅的時候穿著男裝又麵黃肌瘦的,和現在的模樣不太一樣,但是誰能保證周容雅不會聯想到什麼呢……
畢竟那個時候她還沒有麵具,出門時都是用真實容貌的。
周容雅道:“阿晗今日怎麼想著來禦花園了?”
“阿暄來了,我帶她來看看孔雀!”崇安公主道,“皇兄你怎麼來了啊?皇兄我跟你說,阿暄可厲害了,她說孔雀能開屏,孔雀就開屏了!當初了塵大師說過阿暄命好心想事成,我看肯定是真的!”
齊斐暄被吹得有些慚愧,低著頭不說話。
周容雅道:“朕想來就來了。”
他又看向齊斐暄:“這位就是回到國公府的五小姐?”
“陛下。”齊斐暄低眉順眼,心裡祈禱周容雅千萬彆認出她來。
周容雅道:“不必多禮。阿晗說你心想事成?”
這話可不好回答。
眾所周知古代的皇族都是很霸道的,除了他們自己,誰敢承認自己心想事成這種事?
真被扣上心想事成的帽子,按照皇家多疑的性子,怕是活不過半年……
齊斐暄想了想,細著嗓子回答:“了塵道長也這麼說過,臣女覺得……可能是真的吧。”
“可能?”周容雅挑眉,“倒是會說話。”
……這真的是周容雅嗎?為難她一個小姑娘乾嘛!齊斐暄額頭上冒出汗水來,甚至有點懷疑周容雅是人格分裂。
在宮外的時候周容雅可不是這種性格!
齊斐暄微微抬起頭,看了眼步輦,發現根本看不到周容雅的臉,隻能低下頭。
崇安公主察覺不對,抱住齊斐暄對周容雅道:“皇兄你不要嚇唬阿暄啊!阿暄膽子小,你嚇到她就不好了!”
說完又看向齊斐暄:“阿暄你的嗓子怎麼了?怎麼忽然細了好多?”
我這是怕聲音被聽出來!齊斐暄乾笑:“哈哈哈有點熱我不舒服……”
“肯定是讓皇兄嚇得!”崇安公主道,“皇兄!”
“皇兄不嚇她。”周容雅說完,半天沒動靜。
齊斐暄好奇的抬眼看,就見一雙玄黑的靴子出現在自己麵前。
……!!!周容雅下來了!齊斐暄驚訝的抬起頭,正對上麵前周容雅似笑非笑的臉。
齊斐暄連忙低下頭。
上天保佑周容雅可千萬不要認出她!
不然豈不是要鬨出人命?齊斐暄離崇安公主更近了些。
周容雅道:“聽雲觀說,你與齊眠相熟?”
對啊,不僅相熟,我們還是一個人呢!齊斐暄暗暗腹誹兩句,麵上不顯:“回陛下,是。”
“你們是如何相識的?”周容雅問,“朕聽聞穎欣伯府張氏苛待與你,並不讓你出門。”
既然不能出門,那肯定不能認識外麵的人。齊斐暄沉默了一會兒,道:“臣女在伯府的時候,認識一位哥哥,認得齊公子也是因為那位哥哥的緣故。”
“原來如此。”周容雅道,“朕看你相貌與齊眠有幾分相似之處。”
讓他看出來了?齊斐暄背後冷汗都出來了,她連忙道:“臣女沒見過齊公子!若是真的相似,臣女定要找機會見齊公子一麵。”
她就說周容雅會記得她的模樣!
現在隻希望周容雅不要往女扮男裝上想。
不過……估計周容雅也不會往這點上想吧?
再怎麼說女扮男裝這種舉動在古代能算得上驚世駭俗,周容雅應該沒有那麼容易想到這裡。
“何必怕成這樣。”周容雅笑了,“朕有不是吃人的猛虎。遷都時那猛虎跑到你馬車前,也沒見你嚇成這樣。”
還不如老虎呢……齊斐暄心裡偷偷的想,要真的是老虎,她還能用輕功跑,可遇到的要是皇帝,可就沒辦法了。
再怎麼說古代也是講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齊斐暄就算是要跑,也跑不到那裡去。
齊斐暄尷尬道:“臣女不怕。”
才怪。
她都快要被嚇死了。
周容雅抿唇:“不怕還這副樣子?”
“臣女……見到聖顏,心中緊張。”齊斐暄腦子轉起來,找借口道,“故而如此!”
周容雅點頭:“朕一直在想,你恨不恨齊氏女?”
“齊氏女”說的自然是齊佩蕪。因著之前周容雅下旨奪了齊佩蕪的名字,故而現在稱齊佩蕪為齊氏女。
怎麼忽然問這個?齊斐暄歪歪頭,道:“臣女不恨。”
她還真的不恨齊佩蕪,畢竟目前為止齊佩蕪並沒有傷害到她。
雖說齊佩蕪一心想要害齊斐暄,可齊斐暄不是那個原本膽小懦弱的女孩子。齊佩蕪的陰謀根本就沒得逞過。
“哦?”周容雅問,“齊氏女鳩占鵲巢,白白奪了你的父母兄姐,你也不恨?”
“相比之下,臣女更覺得張氏可恨。”齊斐暄道。
周容雅一雙丹鳳眼眯起:“如此。你倒是大度。”
不是她大度,時該報的仇都報了,自然不會再恨。
齊斐暄低頭道:“謝陛下誇讚。”
崇安公主察覺到齊斐暄的不對勁兒,不高興道:“皇兄!你嚇壞阿暄了!”
周容雅見崇安公主一臉氣鼓鼓的模樣,笑著轉身:“行了,你們在一起玩兒吧,朕就不在這裡討人嫌了。”
說罷走遠,齊斐暄一直低著頭等他身邊的太監隨從都離開才鬆了口氣,擦擦額頭上的汗水。
她是真的嚇得不行,在她的印象裡,周容雅一直是溫和有禮的長輩模樣,怎麼會這麼咄咄逼人?
莫不是被人魂穿了吧?齊斐暄胡思亂想。
崇安公主見齊斐暄出神,隻以為齊斐暄被嚇到了,道:“阿暄你不要怕,皇兄他很好的!他今天是……他今天……哎呀,我也不知道他今天是怎麼了,不過他絕對不會把你怎麼樣就是了!”
她怕的不是周容雅把她怎麼樣,她是怕周容雅認出她來啊!齊斐暄感覺自己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皇宮太危險了,誰能夠想得到周容雅今天忽然來禦花園呢?還湊巧遇到他!
幸虧周容雅沒有真的看出來什麼。齊斐暄放鬆下來,道:“阿晗,我沒事了。”
“你沒事就好。”崇安公主拉著齊斐暄的手,“咱們回去吧!”
另一邊,出了禦花園的周容雅停住腳步。
他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那國公府的五小姐。
是錯覺嗎?周容雅搖搖頭,繼續往前走。
有太監從遠處跑來,跪地道:“陛下,錦衣衛指揮使盧瑁求見!”
周容雅目光一凜,不再想齊斐暄的事,邁步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