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算科有一點點難,”徐靜書答道,“書科題目就還行。”
表姐妹兩個有問有答,侍者們也陸續將菜上齊了。
“反正段玉山說你一定考得上,”趙蕎覺得段玉山不像個會信口開河的人,“母妃殿下也說,等放榜那日要在家裡給你辦小宴慶賀。你那麼用功,肯定考得上!”
趙澈打斷她倆的親熱交談:“邊吃邊說,免得菜涼了。”
這兩個小姑娘湊到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當然,大多時候都是趙蕎舌燦蓮花地分享她在市井間的見聞,徐靜書就津津有味聽著,捧場地發出驚歎或點評一二。
趙澈也不拘著,由得她倆邊吃邊嘰裡呱啦。
“哦對了,我跟你們講啊!”趙蕎咽下口中食物,神秘兮兮地看看自家兄長,又看看徐靜書,“今日我在天橋聽說書的時候,旁邊有人說,近來城中又有偷小孩兒的拐子了!”
趙澈停筷,眉心略蹙:“怎麼會事?”
“我也隻聽旁邊那些人說得七七八八,”趙蕎拿筷子戳了戳碗中的米飯,“說是從十一月中旬至今,京兆府已經接到五起小孩失蹤的案子,都是年紀在十歲上下的。大家都說怕是又有一窩人拐子溜進京了。反正連皇城司和的大理寺都被驚動,這幾日就在城中挨家挨戶盤查可疑之人。”
半個月,五個小孩失蹤,年紀都在十歲上下。警覺的趙澈徹底停止進食,指尖輕叩桌麵,若有所思。
徐靜書顯然與他想到同樣的事上去了,頓時又詫又疑地哽住,兩腮被飯菜撐得圓乎乎忘了嚼,瞪大眼睛半晌發不出聲來。
趙蕎還記著徐靜書最初在上京來的路上被人拐子拍花抓走的事,趕忙提醒:“表妹要當心!你這麼瘦,力氣又小,可不要輕易落單。你看今日你去考學就隻帶一個念荷,多危險啊。”
“不、不會抓我的……吧?”徐靜書艱難咽下口中食物,扯出一點僵笑,“過了年我就算十二歲了,不、不符合十歲上下的年紀。”
趙蕎認真打量她一遍,這才認同地點點頭:“若像你剛來時那身量,瞧著像是比十歲的老三還小,那肯定就要被人抓。如今長高了看起來就大點兒。不過你還是要當心,這些日子千萬不要落單,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好。那我……我不出門……”
晚飯過後,徐靜書本來要同趙蕎一道離開含光院,卻被趙澈出聲留下,說要細問她今日考試的事。
趙蕎聽是考試的事,頓時一個頭兩個大,生怕自己要跟著遭殃被大哥問功課,很沒義氣地嘿嘿乾笑著溜了。
趙澈沒讓小竹僮跟隨,徐靜書便扶住他,隨他在含光院外左近漫步消食。
“我會派人去打聽案件詳情,或許隻是巧合,不要自己嚇自己,”趙澈暗暗歎氣,嗓音沉緩,“彆怕,我說過會護著你的。你隻管安心等著放榜。”
徐靜書扶著他小臂的五指無聲收緊:“謝謝表哥。”
八月初一那日,她在菜市口親眼見趙旻四分五裂,原以為噩夢就此結束。這半年來她確實吃得香睡得沉,已許久不再想起那些可怕的記憶。
可方才趙蕎無意間帶回的消息讓她猝不及防,遺忘多時的恐慌與驚懼一一回籠。
她開始拚命回想自己這半年裡有沒有不當舉止,有沒有露出什麼破綻,會導致旁人察覺自己是幸存藥童中的一員。
想來想去,也隻有最初救趙澈那回,以及後來救下小五姑娘那隻貓,算是留下了點蛛絲馬跡。
察覺到她在顫抖,趙澈心軟一歎,抬手摸了摸她的發頂:“有我在呢。”
他掌心的溫度隨著輕柔嗓音一道沁入徐靜書的心裡,讓她砰砰亂跳的心慢慢歸位。
有我在呢。
簡簡單單四個字,看似沒說什麼,卻又像道儘了所有承諾。
徐靜書抬頭定定看著他,想起半年前那個夜裡,眼前這個人墨發散在肩背,一襲絢爛孔雀翎大氅裹身,在搖曳燭火中似一朵美而不自知的人間富貴花。
那時他說,他對趙家與徐家先祖起誓,他會保護她,平安長大,護他成才。
到如今半年過去,他再沒提過那件事,卻一直踐行著自己的誓言。
“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好的人呢?”徐靜書喃喃脫口,道出盤旋在自己心頭半年的這個疑問與感慨。
趙澈愣怔半晌後,忽地將頭扭向彆處,口中輕嘲:“你可真是詞窮,哪有用問句誇人的。”
話雖這麼說,日漸俊美的少年麵龐卻浮起淡淡赭紅,抬手揉了揉發燙的耳朵。
不得不說,這種誇法雖詞窮,他卻還挺受用。
作者有話要說: 修文修斷腸的我……吃完飯來發遲到發紅包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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