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
池顏被翻來覆去折騰了好幾回。
從梳妝台到浴室,到最後她隻能氣若遊絲地趴在他胸膛上,小口小口喘氣。
熱情……過頭了。
這段日子以來,姓梁的依舊老乾部作風生活規律,性-生活也卡死了一周一次的頻率。但顯然比往日凶狠許多,不把她弄得精疲力儘不結束。
恢複了兩三日,池顏才計劃起他那晚附在耳邊說的事。
於她來說不難,演場戲而已,舉手之勞。
不管以池家大小姐還是小硯總夫人的名頭,隻要她找人喝下午茶,就沒有不到的客人。
陵城金茂中心頂樓旋轉餐廳。
這裡的英式下午茶全城聞名,池顏絲毫不放過薅梁硯成羊毛的機會,順便給自己辦了張充八萬八送八百八的金卡。
她踩點到的時候,邀請的人來了七七八八。
邀請名單是梁硯成給的。
原本都是梁氏集團高層的家眷,池顏自覺她這麼邀請太過刻意,自己還另外叫了一群人。都是圈子裡時常見的麵孔,邀到一起絲毫不顯突兀。
池顏經常開聚會,請人喝下午茶。
她一到立馬有人殷勤上前。
“你怎麼才來。今兒個什麼日子?叫這麼多人出來聚?”
池顏笑笑:“能有什麼日子,在家無聊而已。”
幾個堪堪接觸到這個圈子的女人聞言互相看一眼,意思都在眼神裡傳達了出來。
——看,人家小硯總夫人,無聊就包整層餐廳供自己喝茶。
——不是我有攀附的意思,就單純看小硯總夫人麵善,想跟她交個朋友。
池顏被簇擁著圍坐在長桌中間,左一句右一句都是應承她的話。
她狀似神情疏懶聽著,實則在努力分辨裡邊有沒有自己想要的信息。
對麵有人說到過兩天去做醫美,坐在池顏身側的女人立馬捂著嘴小聲告誡:“你不要聽美容機構說的天花亂墜哦,有風險的。”
“怎麼?誰做出風險來了?”
“還有誰,許家那位唄。”
池顏抿了口茶,豎起耳朵。
“她也不知道聽誰推薦的,說做了笑唇會顯得臉部柔和,男人都喜歡這一款。就去做啦。現在嘴又腫又僵。那天我看到還以為梁朝偉附體呢。”
“不會吧,這麼慘。難怪今天沒看到她~”
“有些人啊,美麗要作假。連學曆都作假。換了我,都丟死人了。”
哦?
池顏隻挑了下眉,就有人極有眼力見地解釋道:“她那個HRM學位買的啦!”
“奇怪。她不能出來見人,她那位愛社交的媽怎麼也沒好意思來?”
要接的正是這句。
池顏清了清嗓子,麵露煩色:“還說呢。我又沒請她們。”
“怎麼啦?你和許家那兩位鬨矛盾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許家母女對池顏表麵親厚,背地裡陰陽怪氣不少。真鬨出矛盾拿出來講一講算無聊下午茶的配料。
其他人不清楚,但少有幾個梁氏高層的家眷是聽說過前段日子在梁氏集團一樓發生的事的。當即有人勸解:“她那種人就是小家子氣,你不要跟她生氣。氣傷了自己多不好。”
池顏沒什麼情緒地笑了一聲:“怎麼可能因為那點小事跟她們計較。還不是公司地皮的事……”
她倏地收聲,擺了擺手:“算了,沒什麼。”
說話最亂人心的就是說一半藏一半。
不相關者想聽後續故事,和梁氏扯上丁點關係的聽到類似於內幕的事更是焦心,恨不得讓她多吐露幾句。
但池顏說漏幾個字之後立即轉開話題,沒再提第二句。
幾位高層夫人好奇瘋了,多次把話題拋到小硯總和梁氏集團上,想探個究竟。可惜就是沒人接茬。頂多說一句阿硯最近心情不好,為公司的事煩著呢。
一塊司康下肚,池顏去洗手間補妝。
她給梁硯成發了短信:【給我電話】
對方很配合,在她邁進洗手間的同時,手機就響了起來。
池顏往裡間瞥了一眼,沒進。隻坐在最外側鏡子前慢悠悠摸出手機,接通電話的同時另一隻手從包裡摸出口紅。
“怎麼啦。”
她打開免提,把手機放在桌麵上。
那頭響起了男人清潤的嗓音:“在哪?”
“喝下午茶呀,才和你說過就忘啦?”她對著鏡子細細瞄著唇線,忽然喪氣:“阿硯,我今天嘴快,一不小心就說了地皮。應該對你沒影響吧?”
那邊靜了幾秒,問:“具體說了什麼?”
“嗯……其實也沒說什麼。就是一不小心說到地皮兩個字。後來我就沒敢再說。那些人膽子竟然那麼大,趁你沒接權能從地皮撈那麼多好處費,以後說不定還能背地裡偷偷摸摸乾彆的呢。”
她描完唇細細打量著自己,漫不經心道:“你乾嗎老護著他們,全處理了不更好。又不是沒逮到尾巴。”
他輕聲:“安分的話,養幾個老頭也不是大事。你身邊沒彆人?”
池顏借著鏡子往洗手間裡側輕抬一眼:“沒有啊。哦對了,今天下午茶都沒請許家的。怎麼樣,我們是不是心意相通?”
電話那頭似乎傳來一聲輕笑,緊接著道:“玩夠了來公司,等我一起回家。”
“嗯,知道啦。”
她掛斷電話,對著鏡子細細補了一遍粉底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