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神秘帷幕後的觀察者’，”提姆想了想，“然後，混沌維度的……呃，主宰。天氣，不對，天災的，支配者，沒了。”
“前邊拉丁語後邊英語？”
“不，我先前沒記清楚。完整版的是‘神秘帷幕後的觀察者，混沌維度之主宰，天災的支配者’——”
韋恩塔的落地玻璃窗外，一道橫亙了半個天空的樹狀閃電乍亮。辦公室的燈光熄滅，緊急照明騰地亮起，繼而也熄滅。開著免提的手機響起受到強乾擾的雜音，而窗口水波一般顫動起來，風雨湧入室內，疑似凡爾賽宮鏡廳的虛幻倒影在玻璃外亮起。
咕嚕咕嚕，一顆腦袋滾落，不用看也知道是那具無頭屍體丟失的部分。既然找到了這件缺失品，提姆便沒再關注它。他緩緩接近玻璃窗，閉上雙眼，在腦海重構著淩晨時分的場景。有瘋狂的蝙蝠俠，自然會有瘋狂的羅賓。隻是，這顆腦袋不大可能是小醜女割下來的，即使是，她也沒有造成整齊切麵的能力——否則不必用棒球棍和錘子追殺貓頭鷹們。
蝙蝠俠有戰後總結的習慣，不過，十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事件太多了，他留的是待整理的語音稿和一份粗略的文字。提姆大致研究過它們，明白韋恩塔發生了一次現實扭曲——連同它在內的整個街區被改成了凡爾賽宮的戲劇背景，蝙蝠俠抽到的角色是要被砍頭的瑪麗王後，狂笑之蝠是路易十六。
期間小醜女在哪呢？
提姆集中精神，諸多線索在他腦內拚接、對焊。如果哈莉所說的屬實……她曾被掛在塔上，對的，沒必要撒謊；狂笑之蝠放下她……到事件結束，這裡有一段空白，接著才是今天，她在追殺貓頭鷹法庭的人。
這段空白掩去了她的目的。她要做什麼呢？
鐺——
悠長的、不屬於哥譚的午夜鐘聲揚起，室外突然降臨的冬雨業已化成了接天雨幕，嘩嘩的水聲猶如瀑布。提姆充耳不聞，陷入更深的思索。他仿佛看到了哈莉，看到了掛滿深陷噩夢之人的韋恩塔。
紫黑的火焰從滾在一旁的頭顱中冒了出來。
……
同一時刻。哥譚警局。馬路邊。
大雨傾盆。詹姆斯·戈登打著傘，站在由三輛警車草草組成的掩體後，心中一半煩躁，一半鬆了口氣。
老實說，他在周五等候小醜火化的時候便料想過今天——哦，零點過了，那麼是昨天——的混亂。可是，周五深夜到周六淩晨時的那場動靜有點兒大，他下意識想將它們往海濱城與大都會歸類。
一場槍戰是可接受的，被黑幫突襲了警局也是可接受的——好吧，被突襲了老巢是很丟臉，可這裡是哥譚。有充沛金錢支持的黑幫裝備全方位吊打哥譚警隊，在毒品貨源危機引發的街頭火並讓那些最危險的頑固分子互相殘殺前，他們的訓練也是吊打的。
三把烏茲衝.鋒.槍貼在警局屋頂，彈雨與雨水一道傾瀉，炸開的彈片四濺，這種衝.鋒.槍並不以精度和傷害出名，但在這麼近的距離上，單純的壓製也足夠致命。小醜女的笑聲摻在雨聲和子彈聲中，尖利刺耳——十幾分鐘前一群頭戴惡魔麵具與小醜麵具的暴徒騎著機車衝入警局，將她劫出，而她沒有趁機逃跑，隻跑到屋頂，打開了蝙蝠燈。
蝙蝠燈的黑色蝙蝠正中遭挖空了，顯出一張大笑的嘴，嘴裡是利齒。
“殺了他們！”哈莉大喊。她走到了屋頂邊緣，雙臂大張，暴雨將她蓬鬆的新短發打得貼麵，“哈哈，戈登，我聽到了你的心聲，你覺得無聊了。是我，是我在調劑你乏味的生活。”
“你徹底瘋了，奎因。”戈登舉著喇叭，剛露頭，便因斜掃而來的子彈不得不蹲下。反正聲音能被傳出，他繼續使用喇叭。“你還記得你曾經是奎因醫生麼？”
“啊哈，我當然記得。”哈莉格格而笑，“不然我到不了這裡——”
她沒能說完，一個穿鬥蓬的身形掠過蝙蝠燈。蝙蝠俠降落在屋頂，一肘砸中了一名烏茲暴徒的後頸。
……
韋恩塔。
提姆頭暈目眩。隱隱約約中，他進入了一場夢，夢裡他好像跟上了狂笑之蝠的黑風衣，他看到了一個綁著雙馬尾的女人。是小醜女，小醜女接過一遝綠油油的東西，似乎是稿紙。外界的風和雨潑麵而來，可他無法醒。
他沒有逛過空無一人的凡爾賽宮，然而他分明正走在鏡廳裡。一，二，三……他走入第十三扇鏡子，腦內盤桓著一個人的名字，那人的腳步聲悠然而來，一，二，三……待他到達之時，他會——
砰——
鏡麵破碎。
林登抓住他製服的領子，像拎條魚一樣把他拎了出來。提姆驟然睜眼，也像條離開水麵的魚一樣大口喘息。韋恩塔的落地窗處出現了真正的破口，來自現實的風雨聲雷電聲無比清晰。灰眸的青年一身深藍睡衣，半座城市的燈光描出他的輪廓。
“提姆小朋友，彆在沒監護人的情況下玩通靈。就算這靈是你‘自己’……”他打了個哈欠，“還有，康斯坦丁，下次打擾我睡覺你就要付出點彆的了。”
他走向破碎的窗口，閃電與雷霆的背景間現出溫暖的臥室，空間波動一閃即逝。康斯坦丁臭著臉，踢開了腳邊一顆黑漆漆的腦袋，那碳化似的顱骨在這一腳之下碎了半邊。
“鳥寶寶，記得給我結賬。”
提姆低頭，看到腳邊多出的蠟燭和粉筆末。他使勁揉了揉太陽穴：“謝謝。呃，你是怎麼聯係到林登的？”
康斯坦丁的眼神可疑地遊離了一瞬。
“我傳送去了他的公司要分手費。有個值班的黑人非常熱心。”
提姆：“……”
……
同一時刻。平流層。
調整完衛星準備回家趕稿的超人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心跳頻率，可這心跳很快泯入了眾多聲音的海洋中。
是林登的心跳。不過，這是什麼意思？他不是被屏蔽了麼？他們雖然約在明天見麵……可要不要去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 熱心值班員工死亡射手：貴圈真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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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當時明月在 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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