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薅羊毛,還有哪隻羊比戚六子更好薅?本著銷金賭坊特彆利財的緣故,他的目光一下子盯住了戚六子。
也不管還在過年,第二天親自去李匠戶家用10兩銀子的高價讓對方放棄過年按照自己的圖紙做出一個怪模怪樣的碗,碗上被一圈長長短短的棍狀黃銅標尺圍成一圈。碗中間立著一根頗為粗壯的柱子,讓怪碗的用途越發撲朔迷離。
李匠戶做完研究半天也沒明白這個碗是做什麼。
說它是個碗都抬舉它,淺淺地一層哪怕裝滿水烏鴉都不會過來喝水,那一圈黃銅標尺太長,碗太淺,喝不上。
怎麼看都是廢品,不過料子卻是十足的好料,精鋼製成的碗,黃銅做的那一圈‘柵欄’。
李匠戶心虛地將怪碗交給賈代儒,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說,誰家會要這麼一個怪碗,該不會他看錯了圖紙?
賈代儒接過怪碗,來回翻著了看了看確認無誤,立刻用鮮豔的紅布包裹起來。
“銀子收好,回家過年去吧!”示意一號將剩下的銀子給李匠戶,賈代儒隨口說了一句,從粗劣的模仿到現在駕輕就熟,對於做人他越來越得心應手。
“都開爐了就不過年了。”
摸著到手的銀元寶,李匠戶嘴巴咧到兩腮。三老爺手裡的活又多又怪,年前他和幾個榮國府慣用的鐵匠就接到拉鋼絲的活計。多做些也多拿點兒錢。
賈代儒點點頭,抬腳就往銷金賭坊走。
如今的銷金賭坊已經改成了鬼屋,生意興隆一段時日後開始慘淡起來,大過年的戚六子索性關了門。
不過他今天在家受了氣,跑到了銷金賭坊緬懷當年還是純賭坊的風光。
鬼屋是正緊生意,可是賺得比賭坊少多了,因為供不起戚貴妃的胃口,他在家的日子也不太好過。曾經被他壓下的嫡支也出來蹦躂,沒少給他氣受。
長籲短歎著,突然聽到一陣敲門聲,戚六子驀地打了個激靈,揚聲問,“誰呀!”
“開門!”
“過年不開張,客官彆處耍吧!”
聽到這句話,跟著賈代儒的一號總算鬆了口氣,已經關門的鬼屋裡傳出說話聲幾乎要把嚇死。
“使勁敲!”賈代儒讓一號接著敲門。
沒多久,戚六子打開了門。
“大肥羊?”見到化成灰也忘不掉麵孔,戚六子咬牙切齒,若非他贏走那麼多銀子自己也不至於手頭緊張。
當然,他不知道的是正是因為賈代儒才導致大慶取締賭坊,徹底絕了他的一大財路,不然對賈代善就不會如此‘客氣’。
“又見麵了,這回給你送財來了。”賈代儒嘴角勾起一個笑容。
戚六子懶洋洋站在門檻上,沒有讓他們進門的意思。
“當不起!”
他可不是以前那個單純的以貌取人的戚六子了,這人看著像大肥羊一副好騙的樣子,遇到他肯定破財。
戚六子決心要把破財的衰神擋在門外。
戚六子的態度激怒了一號,“你知道我們老爺是誰嗎?”
戚六子揚揚眼角,“我管……”
話說到一半,他被賈代儒推進了屋。
“和你做筆生意。”賈代儒踩在門檻上眉眼淡淡地,語氣卻不容置疑。
“什麼生意?”
被人猛然推進屋,戚六子先是惱羞成怒,緊接著克製住怒氣,多了幾分疑慮。
“我開的是鬼屋。”
從來沒聽過有人要和鬼屋做生意的。
賈代儒微微一笑,捧著懷裡的紅包裹,“一種琴,能發出來自地獄的聲音。”
賈代儒十分肯定地說,後世拿來給恐怖片配音的不鏽鋼諧振器效果絕對杠杠的。
戚六子嗤笑一聲,“怎麼可能?”
他就是開鬼屋的還能不知道裡麵的貓膩。
“你不信的話我去找彆的鬼屋。”
對方胸有成竹的表情讓戚六子猶疑起來,忙攔住他,“哎,彆走,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
賈代儒垂眼看了看門檻,戚六子連聲道,“您請,請進。”
雖然是大白天,鬼屋裡依然陰森森地,即使知道是假的一號仍然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牙關有些哆嗦。他就奇怪了,裡麵的布置和曾經差不多,怎麼就那麼可怕的感覺。特彆是大過年的,說不準神仙也過年玩耍去了。
越是想,一號越是害怕。
同一號比起來,賈代儒表現得極為淡定,身為科學產物,他是不可能相信鬼神的。
戚六子將二人的反應看在眼裡,不由對賈代儒豎起了大拇指。
“好膽氣。”
賈代儒懷裡的東西放在桌上,解開紅布,露出一個怪模怪樣的碗。
“這是……擺設?”
僅僅看外貌,戚六子覺得這東西和他的鬼屋很搭。
“給我杯水。”
戚六子倒了杯茶遞上,“請用茶。”
對賈代儒的語氣不自覺帶出了幾分尊敬,不說用處,光是詭異地造型就足以讓人心醉了。
取過茶,賈代儒卻不喝而是在倒在碗中,碗底鋪了淺淺一層的茶水。
“還夠不?”
戚六子快手快叫又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