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真抬手捂著心口，“你開車小心一點啊，車上的都是生命啊。”
“對不起。”嶽為表情非常古怪，蘇真注意到了。
她問：“怎麼了？那個姓張的很厲害嗎？為什麼你們的反應都這麼大？”
她的問題剛出口，車廂內就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好半晌之後嶽為語氣複雜的道：“這不是厲不厲害的問題，主要是……嗯，怎麼說呢？看來這次的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
“為什麼這麼說？”蘇真最討厭這種說話說一半的了，她不是玄門中人，有些事情不說清楚她是真的不懂啊。
“說來話長。”嶽為憋了半天隻憋出了這麼一句。
這時車後座的白先生開口了，“小姑娘，你師父是誰？”
“啊？問我？”蘇真回過頭，見白先生正看著自己，她糾結道：“我師父……不出名的，說了你們也不認識。”
白先生隻是隨口問了一句，並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他見蘇真不願意說，就道：“當今玄門中主要分為兩派，這兩派分彆以白家和龍虎山張家為首。”
“白家，也就是我的本家。我們這一派趨於保守，對付靈異，都是以傳統手段，用道術或者是葫蘆仙。”白先生不疾不徐的解釋道：“而張家則不一樣，他們主張改革。”
“改革？”蘇真是萬萬沒想到有一天這個詞也能和靈異神怪扯上關係，“怎麼改革？”
嶽為忍不住插嘴道：“你還記得我對你說過吧，靈異也是一種能量。他們那一派講究改革創新，一直致力於研究把靈異轉化成新能源造福社會的可行性。”
蘇真：“……”
“等會兒。”蘇真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什麼叫靈異轉化成新能源？”
“這還不懂？”嶽為：“靈異也是一種能量，是能量就是可以利用的，就像可控核聚變一樣。總之他們的想法就是，靈異不應該被封印，而是應該被有效的利用起來。”
蘇真聽著，雖然還是有點懵，但勉強理解了一些，她道：“這樣好像也不錯啊，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可大了去了。”嶽為道：“我跟你說過的，靈異以物品的形式存在更方便封印管理。可如果把靈異和物品分開，靈異就會變得不可控起來。如果靈異像空氣一樣無處不在，這樣問題就大了。我就這麼說吧，如果一個地區靈異的含量過高，那麼這個地區就更容易出現靈異事件，我這樣說你懂吧？”
“呃……懂了。”蘇真點點頭。
於是嶽為繼續道：“他們研究出了一種東西，叫做靈異熱武。你可以理解成由靈異構成的槍炮，那玩意殺傷力巨大，是專門用來針對靈異的武器。你想象一下，一個厲鬼正在散步，突然從天而降一個炸//彈把厲鬼炸成渣渣，還不會傷害周圍的建築……”
“哇哦！”蘇真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她震驚道：“這也太酷了吧！太牛了，有這麼好用的東西為什麼這次不用？”
嶽為糾結道：“這涉及到了一個汙染問題。”
“什麼汙染？”蘇真：“用這個東西會造成全球變暖？”
“咳。”後座的白先生咳嗽了一聲，扭頭看向窗外。
“變暖啥啊？”嶽為簡直無語，“靈異是不會被消滅的，被炸毀的厲鬼不是死了，隻是從一個具體的靈異變成了一團並不具體的靈異物質而已。而炸//彈也是由靈異組成，你想啊，一個靈異撞擊了另一個靈異，兩個靈異在同一個地方散開，那個地方的靈異含量得有多高？”
“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的。”嶽為道：“十幾年前，有一個人在家裡，突然變成了一個怪物。那個怪物特彆可怕，當時誰也沒有辦法。張家那一派就覺得證明自己的時候到了，他們帶上了當時頂尖的靈異熱武去對付那個怪物。結果怪物在被撕碎之後居然吸收了周圍的靈異，重新變成了一個更強大的怪物，差點就失控了，最後還是白家……”
說到這裡嶽為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白先生，見白先生麵無表情，他道：“還是白家家主出來解決了這件事。”
“白家家主這麼厲害嗎？”蘇真：“比靈異熱武還厲害？”
“聽說白家家主有一隻非常厲害的葫蘆仙。”嶽為又看了白先生一眼，然後道：“傳說級彆的葫蘆仙。”
傳說級彆……
蘇真感覺自己不是在聽玄學界的常識，她是在聽玄幻吧？
“那這一次，是姓張的來處理血水厲鬼？”蘇真已經開始擔憂了，“不會出問題吧？”
“是啊，我也擔心。”嶽為臉上寫滿了擔憂，“而且靈異熱武傷害的不僅是靈異，還能直接攻擊人的靈魂。”
“直接攻擊靈魂？”蘇真問：“人被靈異熱武攻擊後會怎麼樣？”
嶽為：“身體上沒有受到絲毫傷害，甚至連頭發絲都不動一下，但是人死了。”
車子開到了市人民醫院，此時人民醫院裡非常冷清，門診部幾乎沒有病人，連值班的醫生都很少。好在陳主任的情況不嚴重，醫生說隻是很久沒吃東西加上受到了巨大的驚嚇導致了昏迷，輸液之後應該很快就會醒來。
人民醫院的病房裡，三人各自找位置坐著。
外麵不時有直升飛機的聲音傳來，蘇真問：“如果真的要動用靈異熱武，會提前疏散居民嗎？”
嶽為表情有些糾結，“能疏散當然是要疏散的，但是你也看見了，血水厲鬼會變成人的模樣混跡在人群中。”
“那怎麼辦？”蘇真想了想，道：“我能把我的朋友們送出A市嗎？”
嶽為問：“你的朋友很多嗎？”
“也不是很多，但是很分散。”蘇真說著也很糾結，現在手機用不了，她也沒法聯係大家。
這時床上昏迷的陳主任哼了一聲，三人立刻站起來湊了過去。
陳主任緩緩睜開眼睛，還未清晰的視線中出現了三張臉。這三張臉裡，她隻認識一個人。
“嶽隊長。”陳主任的嗓音沙啞。
“陳主任。”嶽為鄭重的詢問：“研究所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陳主任的眼神有一瞬間的茫然，然後她問：“今天是幾月幾號？”
嶽為說了日期，陳主任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嗎？現在外麵是什麼情況？”
“血水厲鬼已經離開了研究所，靈異正在A市肆虐。”白先生嚴肅的道：“我們需要知道研究所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在白先生的追問下，陳主任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了，之後她閉上了眼睛，淚水從眼角滑落。
“都是我們的錯。”陳主任道。
隨著陳主任的清醒，研究所靈異失控的真相終於大白。
“其實我們研究所一直在偷偷進行一項秘密研究。”陳主任躺在床上，虛弱道：“人為培養出一個強大的葫蘆仙。”
聽到這裡白先生霍然抬頭，他眼神陰冷的吐出兩個字，“該死。”
“是的，這項研究在明麵上已經被禁止了。”陳主任苦笑道：“但是隨著近些年靈異事件發生的越來越頻繁，靈異事件的難度也越來越大，我們迫切需要一些對抗靈異的手段。”
“然而靈異熱武後果難以控製，葫蘆仙很好控製，但強大的葫蘆仙實在太少了。”陳主任道：“所以我們就有了一個想法，那就是人為製造出更強大的葫蘆仙。”
“可是這項研究不是被禁止了嗎？”嶽為道：“之前也有人做過這項實驗，但是失敗了。”
“我知道，可是做研究哪有不失敗的？不能因為一次的失敗就放棄嘗試吧？”陳主任的臉上出現激動的紅暈，“而且我們有了更好的方案！”
麵對她的激動，白先生和嶽為隻是沉默的將她看著。
隻有蘇真很好奇，“什麼方案？”
“以前人為製造更強大的葫蘆仙失敗，和葫蘆仙本身也有一定的關係。葫蘆仙本質來說也是厲鬼，厲鬼都是詭異可怕沒有人性的，貿然增強葫蘆仙的實力，會出現很多不可控的問題。”陳主任道：“所以這一次我們選擇了一個非常合適的葫蘆仙。”
“那是一個小女孩，意外而死成為厲鬼，從來沒有殺過人，非常的溫馴。”陳主任道：“更妙的是那個小女孩還擁有一些同化的能力，所以我們將靈異物品中的靈異分離出來，用來增強小女孩的靈異力量。剛開始很順利，可是後來隨著小女孩的靈異越來越強情況開始失控了。”
“為什麼不報告總部？”白先生問。
陳主任一滯，“還隻是輕微的失控，一切還有挽回的餘地。”
“六樓那兩具自殺的屍體是怎麼回事？”嶽為胡子拉碴的盯著對方，壓抑不住音量的問：“都死人了，還有挽回的餘地嗎？你知道截止目前，因為你們的研究，已經死了多少人了嗎？”
陳主任愣了一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而問：“其他人呢？主任呢？他們出來嗎？”
“沒有。”蘇真回答她，“整個研究所隻救出了你一個人。”
陳主任崩潰了，在病房裡大喊大叫，醫生護士衝進來給她打了一針這才安靜下來。
白先生捏了捏眉心，道：“張燦靈已經到了，你們要去見見嗎？”
嶽為臉色一變，這是真的要動用靈異熱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