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這才不情不願副回過神來。
那小婦人扭進了神廟,放下手裡的籃子,羞答答將發絲彆到耳後:“還請兩位勿怪,雨太大了,天又太黑,奴怕得很,顧不得羞恥和男女之彆,進來避一避,待雨小些便立即離開。”
宋公子忙看著另一邊道:“大姐不必多心。我們正生了火,大姐可以過來烤一烤,我們坐到那邊去。”
雖則心裡綺思壓不住的冒,但仍裝作君子,避到了破廟的另一邊去,豎起耳朵。
婦人見他這般做派,便嗔怪地一笑,掀開籃子上蓋著的白布巾,笑道:“奴家無以為報,有些野果乾糧,是回娘家路上帶的。公子和這位老人家,要是不嫌棄鄉野村味,倒是可以果腹。”
眼光飄絮一般,輕飄飄在公子身上一沾。
將籃子一推,就在她溫香身側,等著公子來拿。
老仆餘光看去,籃子裡黑乎乎的,果然好像是山李子一類野果,微有些嫌棄。
可是顯然,宋公子已叫這婦人迷了心竅,連“娘家”兩字都忽略,虛偽推脫一番,起了身,果要去拿。
一雙老邁的手搶先一步。
老仆一屁股把公子往後一擠,提起那籃子,臉上的褶皺和老人斑占入女子眼簾,嚇得她往後一靠。
這可惡的老貨道:“多謝。老朽這就拿去給公子。”
宋公子隻能怏怏坐下,繼續當他的君子。
婦人麵色一僵,很快又恢複了正常,便不再言語,隻坐在火堆邊,安安靜靜地烤火,時不時抖抖衣袖,整整領子,滴滴答答擰出一些水來。
火光映得她麵容豔美絕倫,分外飽滿的胸脯前,露出那脂膏般的一抹雪白,晃花了宋公子偷偷覷來的眼。
宋公子也是閱美無數,卻從未見過這般騷媚入骨,天賦異稟的婦人,一時間有些心浮氣躁。
隻是還有個從小陪他長大的老仆在一邊,到底有些端著,隻得乾坐在那,有一搭沒一搭地問:“請問大姐夫家在哪,做什麼的?這麼大雨,怎麼獨自一人趕路?”
那婦人抽抽搭搭,拭起淚來:“奴家命不好,父母早亡,夫婿早喪,如今早已過了喪,無依無靠,隻得回娘家去,投奔兄長嫂嫂。誰知今日家去,偏逢夜雨。”
寡婦……
宋公子眼睛微微一亮。
君子不欺有夫之婦。既然是寡婦,那便沒有什麼顧忌了。
初嫁從父,再蘸由己。看她麻衣粗服,想必夫家娘家也不過是些砍柴打獵的山野村夫。
這等絕色淪落山野,實乃暴殄天物。他雖不能納之,春風一度未為不可,再留下一些銀兩,助她度過難關,豈不兩全?
他想得正美,抬頭一看,那美豔的年輕婦人,也正眼波流轉地斜覷他,淚眼裡映著火光,見他看來,心虛地彆過眼去,似有其意。
男女之事,無需多言。廟裡的氣氛一時詭異的曖昧與黏稠。
老仆死盯了公子與那婦人半天,畢竟年邁不支,又鞍前馬後忙了半日,頭一點一點,眼皮發沉,竟漸漸地靠在草堆睡了過去。
鼾聲一起,宋公子與婦人便越坐越近。原本還是在廟宇兩邊,到最後,兩人已經圍坐在了火堆邊,隻隔了一臂的距離。
婦人扭頭看了看廟外:“這雨還不停,看來要在這裡過夜。我在這宿一夜,公子準許?”
“這有什麼不可以?”宋公子鼻息間儘是婦人身上的溫軟香氣,魂都飄走了,卻還不忘故作老實地乾笑兩聲,“這地方不是我的,我也是問旁人借的。”
婦人順著他手指看去,神像慈悲端坐,隱在暗處。
那嬌容驟然一僵。旋即,掩口笑了。
宋公子借機問:“小生宋明玉。大姐芳名?”
“奴家姓蘇,沒正經名字,小名叫做奈奈。”
這聲“奈奈”,千回百轉,有如羽毛撓在心上。
哪有女子把自己小名告訴外男?公子心中暗喜:“奈奈……”
一叫的功夫,一對肩膀便碰在一處,婦人恍若未覺,猶自在火上擺弄纖纖手指:“呀,公子,火快熄滅了。這裡冷得很,多生點火好不好?”
宋公子臉紅至脖子根,唯恐失了風度,顫著手捧一摞晾乾的柴來,反道聲如蚊蚋,“好......”
手上一涼。宋公子一驚,叫這玉手按住手背。
見他回頭,那雙無辜的眼睛將他勾住,綿綿軟軟的指腹,揉著他虎口紋路:“這點柴火頂什麼用,多放些......”
那纖細的手沿著虎口紋路逐漸往上......
“咣當”,柴火棍滾下去了。
這小婦人不知何時變了姿勢,手握著他的手,膝蓋抵著他的膝蓋,外衣褪到肩膀上,小腿也從裙裾裡支出來,蛇蛻皮似的,白生生的:“公子,火快滅了呢......奴家冷......快加柴...火……”
柴火沒加進去,宋公子身上的火頂了天,他吞咽一下,順著她背撫去,那上身的衣裳,漸漸落地......
宋公子意亂情迷,顧不得其他。卻不知二人說話的聲音太大,早將老仆驚醒。
他年紀大了,又是下人。雖然有心阻攔,無奈小主人荒誕不經,一意孤行,隻好閉著眼睛,裝眼瞎耳背就是。
誰知打眼一晃,卻發現宋公子正解那婦人衣裳的時候,從那婦人的裙擺下,竟無聲無息晃出了什麼粗壯的黑影......
寒氣順著脊背爬上心頭,老仆顫抖起來。
廟外風狂雨驟,電閃雷鳴。
他雖老眼昏花,卻認得分明:
從婦人裙子下伸出來的,是一條毛蓬蓬的狐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