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幫工臉茫然地看著她,還以為自己做夢,那女子卻笑著,欺進了步,嚇得他倒退了步。猛地,女子抬手,把胳膊架在了在他的肩膀上,她身子的重量壓上來,將他壓得踉蹌數步,後背撞在了廊柱上。
被壓在柱上的幫工睜開了隻眼,嗅到股異樣的香風,壓在他身上的身子,溫熱柔軟。他捏了下她胳膊上的軟肉,口齒不清道:“真……真的呀?”
蘇奈卻停了停,屏息。
作為隻好潔喜淨的狐狸精,幫工身上熏出的煙氣和汗味讓她有些無法忍受。
她捏著鼻子,嬌聲道:“官人,我美嗎?”
小幫工褲管裡的雙腿站站,他平素見過的女人,頂多是又矮又胖的燒火婆子,驟然個如此妖媚的女子和他臉貼著臉,讓他有些癡了,就連她的手剝粽子皮樣扒拉開他的衣裳,他也全無反應。
蘇奈緊張兼並急不可耐,不會解這人的腰帶,越纏越緊,最後,齜出爪子,“嘩啦”下撕開,小幫工身上涼,總算有了點反應:“你……你……”
“是誰……呀!”他被撲倒在地,那女子壓在他身上,骨頭都快被她壓碎了,手按在他心口,指甲掐得他發痛,那張芙蓉麵,貼著他的臉嗔笑,“我來與你歡好。”
這個詞他聽懂了,臉漲紅,不知如何是好,攥著她冰涼的手,努力往上抬了抬,“你戳得我疼……”
“不疼,馬上就不疼了……”狐狸嘴裡嬌滴滴地說著,眼睛綠,勾起他稚嫩的臉,激動兼並感慨,抿唇笑道,“你是奴家的第個,奴家會記得你的……”
片綠葉,飄落到了蘇奈腦袋上。
粒石頭咕嚕嚕滾過來,打到了幫工的小腿,隨即有什麼東西呼哧呼哧地追了過來,他的腿被毛蹭了蹭,又被熱乎乎的東西舔了兩下。
空氣似乎猛地靜。
壓在他身上的女子,瞬間化成了隻毛發聳立的大動物,後爪在他肚子上借力,“嗖”地踩著他的臉躥了出去,影子消失在樹叢裡。
他剛欲起身,“汪!”狗從他臉上踩了過去,四蹄狂躍,急追而去。
小幫工眼冒金星,躺在地上暈了會。
再睜眼時,四麵滿是燈火,幾個老幫工手提著燈籠,圍著他大聲說話,有人將他扶了起來,著急地問:“哎呀,你怎麼躺在這裡?”
“你身上的衣裳,怎都叫人撕破了?”
小幫工低頭看,斷裂的腰帶耷拉在地上,褲子幾乎被野獸撕成了片片,腿上還有幾道血痕,瞬間羞恥地夾緊了雙腿。回憶起暈倒前的景象,驚恐道:“我,我,看見了,狗!”
“兩隻,兩隻狗,逃到那裡去!”
老幫工們皺著眉,聽不懂他的胡言亂語,提起燈籠,往臉上照,不由得大驚:“頭發,你的頭發呢?”
小幫工往後腦勺摸,梳在腦後的發髻不見了了,頭發隻剩下短短的茬,發絲亂七在地耷拉在耳朵上,他越摸越驚恐,“哇”地哭出了聲。
幾個老幫工對視眼,七手腳地將他扶起來道:“唉,什麼狗,你怕是遇到了狐狸!”
“狐……狐狸?”小幫工臉上道道的淚痕。
“傳說,男人的陽氣多蘊於頭發拘起來的這截發髻裡。狐狸截發,是要收集人的陽氣呀……”
大樹的樹洞裡,紅毛狐狸弓著脊背,狐毛炸起,爪子裡握著截完整的發髻,怒氣衝衝地與樹洞外吐著舌頭的黃犬對峙。
從發髻裡,飄出熱騰騰的股白氣,盤旋地鑽進狐狸鼻子裡,那黑亮的發髻隨機慢慢枯黃、變細,凋零的鬆針般,從狐狸爪子層層漏下去,掉在了泥土上。
雖然沒采補成功,但是她好歹吸了點陽氣。吸了陽氣之後,她感覺渾身充滿了力氣,化人鑽出樹洞,從地上拾起根粗大的樹枝,怨毒地逼近徐姨娘的黃犬,切齒道:“你這畜生,壞我幾次采補,今天差點成功,又叫你毀了……”
樹枝猛地伸,黃狗“嗷嗚”聲縮回腦袋,蘇奈的手顫抖起來,抖得那樹枝上的樹葉嘩啦啦作響,黃狗隻以為這玩意跟自己嬉戲,也跟著興奮地上躥下跳起來,卻被蘇奈樹枝卡住脖子,按在了地上。
“嗬,我才不怕你。”想到剛要到手的顆心,新仇舊恨疊在起,蘇奈抖著手,眼冒綠光,“老娘今日定要給你點教訓!”
伸出斷金碎玉的狐狸爪,狐狸尖牙利齒齜出,凶相畢露,便要拍得它腦漿四撒,被樹枝叉住的黃狗不知死期將至,“嗷嗚”地蹭著草地翻了個身,現出毛下瘦弱的肋骨和圓滾滾的粉紅肚皮。
媽的,你是母的?!
妖精姊妹團也有自己的規矩,那就是不殺孕母和幼子。
蘇奈氣得嘴角歪斜,爪子猛地拐彎,向旁邊轟去,氣波帶動落葉直竄出去,廊上正在往回走的老幫工的小幫工,被股邪風刮得劈啪啪啦絆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