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這段時間祁奕在被監管時,林叢玉帶給過他,他比較喜歡喝的東西。
便利店在AB座後麵,祁奕路過時正好碰見一名扣著鴨舌帽的青年往A座走。
他正捏著電話一麵講一麵走,臉色分明是蒼白的,腦門卻爬著青筋,原本俊俏的臉幾近扭曲,但與之相反的是他的語氣,要多柔和有多柔和,“簡哥,我到你家樓下了,你見我一麵,我把事原原本本和你說清楚,你就知道怎麼一回事兒了。”
那頭應該立即就拒絕了,青年不耐煩地扯扯衣領,正想再說幾句好話,無意識臉一抬,湊巧祁奕打了個照,表情明顯愣了一下,臉色愈發難看。
但他的注意力總歸還是在手機那頭,那邊不知說了什麼,青年忙歪過頭用手掩住手機:“不不不,簡哥,我知道你幫我夠多了,是我自己不爭氣。”
這幾句話幾乎是氣音,每說一句,青年嘴唇就抽搐一下,一眼就能讓人看出來他說出口的這些話都十分違心。
祁奕也正好走到他身邊,兩人擦肩而過。
青年餘光瞥見,忽然上前半步,把人撞了個趔趄。
他隻是單純乍眼看見一個少年比自己好看,心裡妒忌,也許平時還能把控自己,但他今天難得低三下四,自尊心受挫處於情緒邊緣。他是不敢對電話那頭發脾氣,這口氣總得有個發泄。
見少年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青年嘴角無聲牽了牽,悶氣忽然稍散一些。
但下一刻他就笑不出來了。
少年重新抬起臉——
緊接著,青年猝不及防對上少年一雙夾雜灰質的眼睛,腦子裡突得嗡然一響,宛如著魔一般,對著手機難聽的話不受控製地噴出來,“我他媽就是玩了那個婊.子,怎麼樣?兩個你情我願上個床,我他媽找彆人,她就要上網爆我渣,還讓人去吧裡掛我,他媽的,她以為她是個什麼狗玩意,沒有我誰知道她!你他媽是我經紀人,幫我擦屁股是他媽應該的!跟你商量是給你媽臉了!”
“嗯,”那頭倒聽不出惱怒,嗓音沒什麼波動,沉水般冰涼的語氣,“說完了?”
宛如按下了靜止鍵,兜頭一盆涼水扣下來,青年瞬間清醒,把祁奕也忘在腦後,嘴唇嚇直哆嗦,“簡……簡哥,我,我不知道怎麼了,我……”
這些的的確確都是他的心頭所想,但他隻是想想,不敢說出來啊。隻是他剛才根本控製不住自己,該說的沒說,不該說的全吐了個一乾二淨。
就像中了邪似的。
他是怎麼也顧不得祁奕了,隻一個勁兒道歉,裝孫子的好話說了一簍框,卻聽見那頭聲音冷靜,“你剛剛說的話,我都錄了。”
青年瞬間聽出他暗含言下之意——
這就是赤.裸裸的警告。
兩人徹底掰了。
幫他擦屁股是不可能了。
而且他也彆想著作妖反咬一口,凡他做出一些過激的行為,這份錄音立即就會被散播出去。
那他就徹徹底底完了。
直到聽見那頭電話斷線的盲音,青年怔在原地,還沒有回過神。
整整衣領,祁奕指尖摸了摸又再度恢複蒼白的嘴唇,有些後悔。
折騰了這麼一下,動車上的努力算是白做了。
接下來,又上哪去物色人選?
由於不熟悉地型,他找了一圈才找到地方,邁入便利店,店裡明亮寬敞,乾乾淨淨。
先選了幾瓶紅酒,祁奕到拿牛奶時遇了難,奶櫃又寬又高,他推了個小車每種都拿了一盒,最上方的有兩盒擺放比較靠裡,就是墊起腳也夠不著。
忽然,一截白皙結實的小臂出現在他的視野裡,指骨修長乾淨的手抓住那兩個紙盒。
祁奕抽抽鼻子,倏然揚起一抹笑,仰起頭,轉過身發絲正好滑過後麵人的胸口。
那人著白T配黑色體閒褲,定製腕表刻著個篆體“簡”,黑發整齊地梳在腦後,顯得冷漠又精乾。他將奶盒遞給祁奕後就想轉身,剛剛挪動足尖,手腕袖子被人扯住,他回過身,簡短問:“怎麼?”
少年拽著男人的衣袖,“謝謝你。”
“不客氣。”男人收回衣袖。
少年歪歪頭,仰起小巧的下巴:“那大哥哥,你會做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