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1 / 2)

重生惡婆婆 暮序 11598 字 8個月前

“可知道是否僅是咱們府被圍?”沈昕顏追問。

“並不隻是咱們府, 這一條街上的府邸全都被圍住了, 想來隻是將各府裡之人困住, 不準隨意進出。”

沈昕顏勉強鬆了口氣, 隻要不傷人便好, 其餘諸事也輪不到她來擔心。

慶幸的是魏承釗等小輩一早就回了府,倒也讓人放心幾分。

宮廷生變, 這一晚注定便是個不平之夜。

“二嫂, 發生什麼事了?我怎的聽說有官兵把咱們府給包圍了?”楊氏急急忙忙地走了過來, 額上甚至還滲著汗漬。

“我也不清楚, 如今官兵隻是圍府,倒也沒有其他舉動,應是暫且無礙。”沈昕顏回答。

楊氏皺起了眉:“真真是多事之秋,這一年來就沒個讓人輕鬆的時候。這官兵圍府,難不成宮裡頭那位要換了?”

最後一句,她是壓低聲音說的。

“小心隔牆有耳。”沈昕顏衝她作了個噤聲的動作, 不讚同地搖了搖頭,見楊氏拍了拍自己的嘴巴,揚了個抱歉的笑容, 她才緩緩地道,“宮裡頭之事也輪不到咱們來管, 且安心等候著便是。”

“我最近這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好不容易今日來了件喜事,這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呢,外頭又鬨事了!”楊氏歎了口氣。

“待國公爺他們父子回來, 咱們再熱熱鬨鬨地給釗哥兒辦場喜事,將那些黴氣、晦氣全部衝走。”沈昕顏笑著道。

見她神情輕鬆,似乎絲毫不擔心外頭之事,不知不覺間,楊氏整個人也放鬆了不少,聞言也笑道:“如此,改日便讓釗哥兒來給他二伯母磕頭。”

“偏你最最精明,受了他的禮,我這便要豁出去替他大辦一場了!”沈昕顏打趣道。

楊氏歡喜得直笑:“何止要大辦一場,你這二伯母的賀禮可也不能薄了!”

“哎喲,敢情你這是替釗哥兒要賀禮來的!”沈昕顏戲言。

兩人說笑了一會兒,楊氏吃了定心丸便告辭離開了。

沈昕顏想了想,怕大長公主擔憂,便轉了個方向往大長公主處去。

進去的時候不見大長公主身影,一問侍女,方知大長公主去了小佛堂。她乾脆便又尋到了小佛堂,一直等著大長公主誦完經,這才上前將她扶了起來。

“你也累了一整日,早些回去歇息才是,我這一把年紀了,什麼大風大雨不曾見過?當年先帝登基時,京城也是腥風血雨沒個安穩。今夜這官兵隻是把咱們府給包圍了又算得了什麼。”

“他們圍著才好呢!圍著說明他們無心傷害咱們,也不想咱們卷入事端中去。想來朝堂上數得出名號的王公大臣府邸,全部都被圍住了。”大長公落了座,不慌不忙地道。

“到底是母親見多識廣,不像兒媳,方才聽紫煙那般一說,險些沒把我的魂都嚇沒了。”沈昕顏喟歎般道。

大長公主輕笑著拍拍她的手背,和藹地道:“回去!天塌下來也有高個子在頂著,咱們不過是婦道人家,外頭之事,縱是有心,也是無力,何苦還要惦記著讓自己沒個安穩。”

沈昕顏稱是應下,扶著她回了房,和侍女一起侍候她梳洗後,這才告辭。

但她也沒有回自己屋裡,而是轉身又去看看她的小外孫。看著小小的嬰孩睡得正香,她忍不住用指腹輕輕戳了戳那紅通通的小臉蛋。

榮升外祖母,這樣的感覺實在太過於新奇,好像不久前她的女兒還是個愛撒嬌易衝動極護短的小丫頭,她至今還記得當年小丫頭如同盛怒中的小老虎一般,死死地護著蘊福不讓人將他趕走。

一眨眼間,小丫頭便已經長大成人,成婚生子了。

她的心思都放在繈褓裡的嬰孩上,對外頭的腥風血雨自然也就關注得少了,心也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待春柳尋過來的時候,她才驚覺自己居然就這般坐了將近一夜。

“夫人當真讓人好找,四姑奶奶醒了,想要看看孩子呢!”春柳有些無奈地道。

沈昕顏起身揉揉有些酸痛的肩膀,春柳見狀忙上前去替她按捏著。

自然有跟進來的奶嬤嬤將孩子抱了出去。

“盈兒可曾用過膳了?”沈昕顏問。

“用過了,一醒過來便喊餓。”

“外頭怎樣了?可有消息?”沈昕顏又問。

“府裡各處門都緊緊鎖著,也安排了人留意門外的動靜,這會兒暫且不見有異響,想來那些官兵還是緊緊地包圍著,再沒有彆的。”

隻是,待天邊泛起魚肚白時,府外的官兵便悄無聲息地撤去了,沈昕顏緊繃著的神經頓時一鬆,隨即命人到外頭去探個究竟。

“聽說是有亂臣賊子闖進了皇宮,意圖逼宮,不承想陛下早就做了充足準備,將賊人全部捉了起來打入天牢。”前去打探消息的護衛很快便回來了,簡單地事情經過道來。

“昨日圍府的確是官府裡的人?”沈昕顏問。

“確是官府裡的人。”侍衛回答。

沈昕顏沒有再問什麼便讓他下去了。

宮裡,元佑帝臉色有幾分難看地高坐寶座上,一直到喬六進來回稟說已經將誠王餘孽悉數抓了起來,神情才稍緩和幾分。

“可有漏網之魚?”他不放心地追問。

“一個不留。”

元佑帝點點頭,隨即又冷笑道:“身為皇室子弟,為了一己之私,竟然勾結外敵,致朝廷,致百姓於無物,這樣之人,縱是死一百次也不夠!”

難怪戎狄初時可以迅速攻下兩座城池,誠王當年便是一員戰將,對朝廷邊防布置有一定了解,誠王世子投靠外敵,自然是將這些泄露了出去。

所幸的是他所知並不多,故而戎狄連攻兩城後,再到第三城時攻勢便已經緩了下來。

“這次朕一個也不會放過他們,必要他們人頭落地!”

這全是當年斬草不除根留下的隱患,這一回他必要將所有的毒瘤挖出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又問另一旁的黑子:“周懋的傷勢如何?”

“傷口極深,但已無性命危險。”

“這回多虧了他及時護住朕,否則朕這條命休矣!”元佑帝有幾分慶幸。

喬六挑挑眉,暗道這周懋果然是個夠聰明也夠果斷之人,莫怪魏雋航那老滑頭從來不敢小看他。

周皇後與誠王世子勾結,意圖逼宮,這是誅連九族的大罪,可周懋卻從一開始便立場堅定地與他們劃清界線,到如今周府即將被清算的時候又立下了救駕之功。

有著這份天大的功勞,至少他一房是保住了。

這樣的人精,腦子清醒,處事果敢,對陛下還忠心,縱然陛下如今對姓周的厭惡至極,但對他卻始終留情。

隻可惜這樣的聰明人,身邊拖他後腿的著實太多了,生父、嫡母、兄弟,甚至還包括他的妻女。

否則,以他的才能,何至於隻屈居一個鴻鸕寺卿之位,並且一坐就是這麼多年,再沒有挪動半分。

緊接著的日子,沈昕顏每日都收到又有哪個官員丟官下獄,又有哪位被抄了家。這當中,便有以前的周首輔和他的兩名嫡子和兩名庶子。

可以說除了庶出的長子周懋外,周氏一族無一幸免,甚至還包括了宮裡的周皇後。

同樣被牽連的還有方氏與方碧蓉的娘家平良侯府。

看著拚命地向大長公主磕頭,請她替娘家人求情的方氏,沈昕顏眼神有些複雜。

方氏很快便看見了她,哭著撲了過來,抓著她的裙裾便道:“二弟妹,往日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也無顏求你原諒,隻求你向貴妃娘娘說幾句好話,好歹留下家父性命,求求你了……”

一邊說,還一邊向沈昕顏磕起頭來。

沈昕顏連忙拉住她,不讓她再磕:“大嫂,你莫要如此,貴妃娘娘乃深宮婦人,如何能乾涉前朝之事。”

“隻求她替家父向陛下說兩句好話,留下性命便可。”方氏忙不迭地道。

“若是旁的事,我豁出臉去找貴妃娘娘也並無不可,隻如今牽扯到謀逆,陛下又是一副打算從重處置的模樣,卻是不好說話。”沈昕顏為難地道。

大長公主長歎一聲道:“沈氏說的沒錯,陛下正是震怒之時,此時去求情,豈不是往槍口上撞?你也莫要過於擔心,令尊隻是下了牢,不像旁的那些或被斬首,或被流放,或被抄家的,可見他罪名不算重,陛下還不至於要取他性命。”

“真的麼?”方氏抖著唇,淚眼朦朧地問。

“母親何必騙你,快起來,若是讓孩子們瞧見了多不好。”沈昕顏將她扶了起來。

方氏就著她的力度起身,口中一直喃喃地說著“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諸如此類的話,也不知是想說服彆人,還是想要說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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