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美裡看著他走遠,又看著他繞了一大圈,跑到牛島身邊。
“這是怎麼了?”大平問。
英美裡搖頭。波瀾不驚地在Q版白布旁邊畫了兩瓣碎掉的小心心。
“沒事,就是青春期少年的自我幻想被戳破了,正在努力尋求認同。”
可惜他大概率找錯了對象。英美裡想。
白布一時衝動之下跑到牛島學長麵前,對方正在跟天童學長討論著剛才的比賽。
他頭腦一熱,直接問道:“學長覺得我和瀨見學長,誰更適合當首發二傳呢?”
白布想象了好幾種回答。最簡單的回答要麼就是他,要麼就是瀨見學長。再或者稍微曖昧不清的含混過去?
不過按照牛島學長的性格應該不會是第三種,那麼就是前麵兩種之一……
“這個當然是德久來決定。”
——未曾設想的回答出現了!
白布微微張著嘴,麵前的牛島依然是那副八風不動的穩重神態:“她會做出判斷的。我相信她的每一個選擇。”
牛島說完,起身去準備第三局。天童樂嗬嗬地走近,壓在白布肩膀上笑道:“嘿嘿~沒想到吧,我們家王牌六親不認,隻聽英美裡的話──”
要說青春期少年的逆反心態來但有多容易,儘管白布對德久學姐多少有些敬意,但在此情此景之下,也難免生出幾分“至於嗎”的心情。
在他看來,自己在上一局已經充分展現了實力。
能夠和牛島學長從一開始的不協調,到快速完成高度配合,這正是一支擁有牛島學長這樣強勢王牌的隊伍應該選擇的二傳。
第三局開始之前,牛島找到英美裡,毫無保留地分享了剛才的小插曲:“剛剛休息的時候,白布問我,他和瀨見誰更適合當首發二傳。”
英美裡挑眉:“你的回答應該是‘一切都由經理說了算’,吧?”
牛島點點頭,眉眼微彎,流露出一絲笑意:“差不多。”
“嗯,很乖很乖。”她敷衍地誇了兩句,“回頭給你做小狗杯子蛋糕。”
英美裡站直身子,兩臂舉過頭頂,左右彎了彎。活動開筋骨後,抬腳往瀨見隊走去。
第三局打了10來分鐘,比分來到7-10,白布隊領先。
在牛島又一次乾脆利落地轟破雙人攔網後,英美裡替瀨見隊叫了個暫停。
“好了,我知道你有很多想說的,但是先保持一下沉默。”
她豎起手指,頭也不抬地攔住瀨見的抱怨。
“能夠跟牛島站在對立麵的情況不多,但全國其他隊伍裡也有跟他一樣強、甚至可能比他更強的攻手,所以要學會怎麼去對付明顯比自己更強的敵人。”
瀨見眼巴巴在看著她:“昂!所以要怎麼對付?”
英美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全都我直接告訴你啊,乾脆我替你上場好了。”
天童想起英美裡至今還在165打轉的身高,站在若利君麵前每天免費治療頸椎問題的小模樣,不合時宜地爆發出大笑。
立刻被瀨見和英美裡兩個人同時瞪了。
少女歎了口氣:“這麼說吧,瀨見同學。你知道曆史上的很多戰役,無論是以多勝少還是以少勝多,本質上都是以強勝弱嗎?”
瀨見兩眼彎成蚊香:“什麼意思?完全聽不懂。”
“就是說,哪怕是以少勝多的戰役,也會在局部營造出強弱對比,進而拿下優勢。”英美裡一字一句地解釋。
她這樣一說,瀨見慢慢反應過來:“也就是說,若利是他們比我們強的點。在這個點上死磕——”
英美裡同情地點點頭:“真的很蠢。”
不過她倒也能理解。畢竟體育嘛,太容易上頭了。站在場中的時候情緒往往是無法自控的,所以冷靜的頭腦型選手非常值得欣賞,比如未來的大帥哥月島螢。
……啊,好想親眼看看木兔是怎麼折磨月小島的。英美裡和木兔認識越久,越覺得月島栽在他跟黑尾手裡不算冤。
那話怎麼說的來著?木兔吃過的鹽比月島走過的路都多。
一個初中還孤苦伶仃的迷路小子,一步一步走進東京頂級強豪校、國青合宿、入選國家隊,木兔的精神水平確實值得不少排球人學習。
英美裡在場下走神,而場上比賽的走勢已經出現了變化。
有時候教練隻需要往某個點輕輕一戳,選手立刻能發散開來。他們對敵人和自己狀態的變化,很多時候反應比教練更快。
三分差距很快被追平,瀨見隊拿到優勢,一路高歌贏下比賽。
最終比分25-22,就這麼巧,剛好也領先三分。
白布都看愣了,要知道他是真的一點也沒有偷懶、一點也沒有劃水——話說在牛島學長麵前誰配劃水啊!
但,奇也怪哉,無論他找多少個理由也不得不承認,瀨見隊的反擊號角正是從德久學姐那一個暫停開始的。
而且控製變量來看,他們跟對麵也就隻差了德久學姐這一次暫停的指導。
德久學姐到底是什麼生物啊?白布自詡冷靜現實,但依然忍不住想,她是不是開掛了?
學生會、社團活動、學習成績、人望和威信......
白布死魚眼,這世界給學姐開了easy模式吧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