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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台。
“第二局比賽的時候,白鳥澤是不是打算做點什麼?”手塚看了眼比分,14-11,“好像是有什麼計劃,但沒有成功?
具體是要做什麼他也說不好,畢竟他不是專門搞排球的。能意識到場內的變化已經是眼光不俗,及川給他一個拇指。
“剛剛第二局後半,白鳥澤這邊應該是想要攔下對麵10號——那個橘頭發小不點的進攻。10號最擅長的就是快攻,他的速度很快、也很引人注意,所以白鳥澤這邊很容易陷入被動。”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他們選擇了主動出擊,也就是說在攔網製造空擋。”
手塚若有所思:“布下陷阱?”
及川點頭,哈哈大笑:“看來你也是個心黑的啊!對,就是給小不點布下陷阱。攻手嘛,看到一個完美的空檔就跟看到肉骨頭的狗狗差不多——饞得口水直流啊,傻乎乎地就撲上去了。”
說著被岩泉掐了一把大腿:“你說攻手是什麼?”
及川立刻滑跪:“我錯了小岩!我錯了我錯了!二傳是狗!”
後邊的話不用他再說,手塚也理解了。大概是布置陷阱的過程中白鳥澤出了問題,被大約因為是臨時戰術吧,手塚想。不過第三局開始後,白鳥澤的步調卻明顯順利了許多。
“天童天童攔得好,天童天童攔得好!再!來!一!球!”
球場上,白鳥澤再得一分。
“15-11!”裁判宣布。
大平笑嗬嗬地問:“他這是打出手感了?”
天童點頭:“多虧了太一的榜樣作用~”
他是個明顯的狀態型選手,這個狀態跟對手也息息相關,無關強弱,而在於能否調動他的興趣。就好比去攔稻荷崎的尾白,因為這是熟悉的老對手,而且尾白的進攻路線很傳統很正派,所以天童總能順利地猜出,並且成功實施攔截。
每到這時候尾白和他們隊裡其他的小狐狸臉色就會變得很好看,這對天童來說是一種具有觀賞性的樂趣,也因此天童每次攔尾白狀態都很好,被宮侑稱為‘阿蘭的一生之敵’。
而相反的例子就是井闥山。無論他猜對猜錯,攔得出人意料還是情理之中,佐久早和飯綱都沒什麼表情。
“太沒成就感了。”天童喃喃。
“你在說什麼?”瀨見扭頭看他一眼,“專心專心!”
他學著英美裡的樣子抱著手臂:“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聲帶模仿啊!”天童爆笑,“不過你學的真的好像哦嗬嗬嗬哈哈哈哈,拿個筆記本就更像了......\
瀨見立刻來了興致,捏著嗓子做作道:“現在,出去跑10圈。敢被我發現偷懶你就死定了。”
他說完,發現天童不笑了,大平川西幾個剛剛還在同樂的誰也不看他了,頓時大感不妙。瀨見小心翼翼地回頭,發現英美裡正坐在場邊的教練凳上對他微笑。
她慢吞吞地開口,聲音很輕,但白鳥澤人早已練就【魔女嘴型】這一技能:“打完比賽自己跑步回學校。敢被我發現偷懶你就死定了~”
“這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了。”天童拍拍他的肩,“節哀吧,瀨見見!下輩子會幸福的!”
“這輩子直接沒了是嗎!”瀨見抓狂。
白鳥澤針對日向的陷阱依然在生效,但烏野也不是乾坐著等死的。在第三局開始不久後,他們已然將重心放在其他攻手上,充分調動全場進攻。
其中,影山的傳球居功至偉。靠著機動靈活的高潮傳球,他一人便調動起整個烏野後場的進攻。大地和東峰把他的托球刮分走,一口氣連追4分。
“15-17!烏野得分!”裁判宣布。
“啊,所以我真的很討厭天才二傳手這種東西。”山形扭了扭脖子,“雖然風格完全不一樣,但那小子討人厭的水平確實和及川如出一轍。”
觀眾席上的及川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誰在念叨我!”
“應該是誰在罵你吧。”岩泉淡淡地說。
及川臉一垮:“小岩,你是不是一分鐘不打擊我就活不下去啊?”
岩泉給他比了個大拇指:“沒想到啊,你也有猜中我想法的一天。”
及川眼看在岩泉這裡占不到什麼便宜,又扭頭去找手塚的事:“怎麼樣?剛剛這半局有沒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我及川大人統統給你解答哦~”
要不是跟手塚還不算很熟,他真想把那句‘在心裡感恩戴德吧!’也說出來。
手塚不知道他心裡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指了指場上:“對麵的二傳手好像水平很高。”
他肯定是站在英美裡的立場,所以嘴裡的‘對麵’就是烏野。而烏野的二傳手......
及川哼了一聲,從鼻子裡發出一點不屑的聲音:“勉勉強強馬馬虎虎。”
說完自己又好奇了:“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剛剛那個戰術明顯的是針對網前進攻,否則也不存在陷阱的問題。”手塚說,“而作為網前壓力最直觀的承擔者和所有進攻的調度者,他及時止損,很快就明白了白鳥澤的意圖,開始給後排的攻手傳球。說明是很有頭腦的選手。”
及川震撼:“你說話好有水平。”
手塚:......
岩泉:......
岩泉不理他,對手塚的發言表示認可:“的確,影山在比賽當中能持續保持頭腦冷靜,這是很罕見也很重要的。”
“不過白鳥澤這邊顯然也不會坐以待斃啊。”他看向教練席,“陷阱被繞過去了,接下來呢?”
出聲的卻不是英美裡,而是鷲匠。
“白鳥澤請求換人!”
“一個新的二傳。”手塚挑眉。
及川簡單給他介紹了一通,重點放在瀨見白布爭奪首發的愛恨情仇上,最後總結:“技術一般般,不過對牛若的忠心是相當實在的。鷲匠老頭讓他上場應該主要是為了轉變眼下被追分的局勢吧?”
岩泉點頭:“白鳥澤應該也沒想到影山能這麼頂得住。”
“牛島學長!”白布將球從手中傳出。距離球網偏近、打點高,這是牛島最喜歡的那類球。牛島的滯空姿勢和其他攻手稍微有一些區彆,他的手臂掄得很規整,是一個完整的大圓,對時機把握的又很精準。所以離網越近,攻速就越快。
一記完美的托球送到牛島手裡,不死也要脫層皮,
“19-15!”裁判宣布,“白鳥澤領先!”
月島逐漸擰起眉毛。他知道這個新換上來的二傳是白鳥澤的二年級,烏養教練也有提過,他是最擅長和牛島學長打配合的。但他總覺得不太對......
剛被白鳥澤下了一分,立刻輪到牛島發球。這球來勢洶洶,東峰雖然接到了,但還是被後坐力逼得跌坐在地上,重新起身時已經來不及參與進攻。
白布將球給出,他毫不猶豫:“川西。”
川西伸手,在高點將球扣下。西穀箭步上前接起,但一接觸到球就知道自己受騙了。
“該死!是輕球!”他咬牙,“要過網了!”
川西的球雖然快,但那是因為他個子高,且線路垂直,所以顯得快。事實上力道很輕,西穀一伸手就知道糟糕。
這一擊連天童都沒反應過來,白布卻早有預料,立刻將剛過網的抬頭球按了下去。
比分來到20-15,月島隻感覺自己心裡那種不祥的預感在無限擴大。新換上來的二傳、和他配合異常默契的一年級MB......
他伸手扯了一把一起參與防守的田中學長:“田中學長,一會兒起跳的時間請等一下我的指示......”
白布站在原地,平靜的目光依次掃過剛剛至少拿了十分的東峰、永遠精準到位的二傳天才影山、眉頭緊皺不斷思考的月島。
懷疑吧,警惕吧,戒備吧。他想。
好戲還在後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