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3!烏野得分!”
第四局原本焦灼的比分,在牛島突如其來的三連扣下漸漸拉開了一點差距。他的球永遠勢大力沉,永遠讓攔網崩潰。後排的大地和西穀甚至來不及出手,球就已經直接從網前月島的手裡彈飛出界。
“哎呀~怎麼忘記了?”天童樂嗬嗬地抓著球網,表情相當囂張,“無論賢二郎和太一表現多好,我們白鳥澤的王牌依然是——”
說著,兩手向後一伸,比了個威爾史密斯表情包的經典造型:“這位!若利君!”
月島乾巴巴地勾了勾唇角,做出一副假笑:“是嗎,那還真是受教了。”
一轉身,臉色就沉下來。
雖說對麵明顯是在挑釁,但也說的沒錯。白布學長被換下場後,剛剛那種秘密武器式的進攻就不再成立了。反而是因為其他選手層出不窮的強勢表現,忽然讓牛島學長不起眼起來......
日向?不對,和日向還是不一樣。白鳥澤並沒有把所有選手統一到同一個步調......
他該怎麼做?月島想。原本打算用長期持續的體係攔網來防住牛島,進而延展到在網前形成一個有效的防禦。
但他真的能做到嗎?
想一想!月島螢,這時候應該怎麼做?學了那麼多東西,打了那麼多練習賽,今天總該派上用場吧!如果說體係暫時構建不出來,後排防守和網前的配合做不到靈活應對白鳥澤的變化,那麼......
那麼他自己的反應必須更快一些,在ck之前、在二傳手出手之前......
烏野咬緊比分再追一球,4-5落後白鳥澤一分。輪到影山發球。
他走去底線的路上被月島拽了拽:“喂,大王,有空嗎?有空吧!我有話要跟你說。”
影山:……你好像沒打算等我的回答啊!
他的發球一如既往的強力,從大平手中彈飛。瀨見在網前起跳,趁著影山還沒趕回來將球搶先撥回白鳥澤的場地。
“天童!”他高喊一聲。
天童心領神會,早在他出手的時候已經做好助跑,一個快節奏進攻將球扣下。
這球的威力一般,對於西穀和大地來說並不難接。漂亮的一傳在影山手裡威懾力直接加大一倍。
“東峰學長!”他將這個球給了烏野目前唯一的重炮。
東峰的臂力和準度雖然暫比不上牛島,但在一傳二傳都充分到位的前提下,也足以打穿天童的單人攔網。這球飛得很遠,後排防守的大平和山形連著接力,才堪堪將球傳回。
已經連續兩人觸球,接下來就隻能是最後一擊。是誰?天童、川西、瀨見,還是......
這一瞬間,他心裡靈光一閃。連續三局毫不動搖甚至毫無變化的攔網判斷,讓月島凝練出一種他很少使用的判斷。一種不需要太多思考、太多細節,僅僅因為‘他覺得’而獲得支持的判斷......
他於是飛快地掃了一眼場中的情況,手指拽住身邊影山的隊服:“王者,聽我的指令——”
排球遠遠滑過頭頂的天花板弧線,落在牛島身前。這個由大平傳來的調整球當然和好球相去甚遠,畢竟他們的目的是為了將球救回來,而不是給攻手一個完美的機會
放在以前,這會是令牛島頭疼為難的一個球,但經過長久的訓練,他的調整攻在井闥山、稻荷崎一流的球隊手裡都能得分,打出七成的水平並不難。
月島的目光跟隨著球,一邊快速地喊:“三、二、一——起跳!”
牛島表情沒變,卻不由自主地瞳孔縮緊——他的扣殺,被死死地攔住了!
“14-15,烏野得分!”
影山震驚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已經被田中學長和大地學長按住□□頭發的月島:“......你怎麼做到的?”
以他的排球眼光,當然能輕易看出剛剛這球大概不是被月島一心想用的‘攔網體係’攔住的。但如果不是這個,那是什麼?
這家夥難道什麼時候還學了他不知道的攔網手法?
影山背後燃起一團意味不明的熊熊烈火,月島卻沒有借此吐槽。他腦海裡,一張永遠傻兮兮的混血臉一閃而過。
月島伸手想推眼鏡,才發現自己今天戴的是運動眼鏡,不尷不尬地收回手:“直覺。”
他說:“大概就是,那一瞬間的直覺。”
烏野得分後,當然還是由他們發球。趁著影山向邊線走去,天童瞪大眼睛問:“若利,剛剛是怎麼了?
牛島看了看自己發紅的手掌,抿唇:“被攔下來了。”
瀨見翻了個白眼:“這誰都看得出來好吧。不是問你這個,是問為什麼會被攔下來?”
牛島皺眉想了一會兒,搖頭。
“應該是因為剛剛那球是調整攻吧?”瀨見說,“姿勢、起跳、手臂發力都不在最好的狀態,所以被攔也情有可原啊。”
......被攔也情有可原嗎?牛島想。或許這是一個理由,也是一個很正當的理由,但這並不是他想要的。
他抬頭看了一眼場邊的教練席。
他的目標應該包括成為一個能把調整攻打出正位進攻、甚至比正位進攻還要更有威脅力的攻手。隻有這樣才能被稱之為絕對的王牌。
才是符合她要求的全能王牌。
影山的發球再次破空襲來。落點很精準,球路筆直地朝著牛島砸過來,山形來不及救場,隻能讓牛島自己接了這個球。
以牛島的一傳水平,要接影山這個球倒是能接住,但這就意味著他的進攻腳步被拖慢了。在時間就是武器的排球賽場上,晚一步就已經無法參與這一輪的進攻。瀨見於是將球托給大平。
什麼嘛,這也太好看穿了。月島心滿意足地想,臉上卻不動聲色。他筆直地起跳,再一次將球攔在自己的手下。
“15-15!”烏養教練興奮揮拳,“打平了!”
日向在旁邊看得瑟瑟發抖:“月、月島......你這家夥平時訓練難道都在放水嗎?”
月島連白他一眼都懶得:“怎麼可能?還放水......”
他居高臨下看了日向一眼,絕對不承認自己被他這句話啟發出了一點新的靈感:“單細胞生物就不要每天絞儘腦汁思考人類的話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