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和劉棗一起被關在了柴房, 剛才崩潰大哭的顧父,彆說劉氏了, 就連親兄弟的顧二叔都沒見過的,眾人勸了許久顧父才止住了情緒, 紅著眼一個人回房了, 說想自己靜一會。
顧父去靜靜了,其他人都坐在廳裡麵麵相覷, 氣氛安靜無比, 薑氏忍不住低聲道:“這大喜的日子, 這鬨的是什麼事啊!”顧二叔拍了拍她的手, 隻是搖頭歎氣。
顧軟軟沉默坐在一側, 垂頭看著自己腰帶上的紫藤花,這紫藤花繡的極為漂亮,栩栩如生,指尖撫過藤蔓,杏眸有些黯然,早就不期待劉氏了,可是,心裡也有些難過, 也想和爹一樣,問問她。
為什麼呢?
為什麼就那麼在意劉家呢,在意到連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枉顧的地步,非要挑在自己最期待最高興的一天麼。
手背忽然覆上了一隻有些肉的小手,抬眼看去, 是顧懷月,顧懷月已經十三了,今天發生的的事她也知道,她也很明白,若是沒人攔住劉棗,就任由她這麼闖了進來,哪怕她什麼都不做,那一身的破爛也足夠村民的談資了,好好一場定親宴沾了晦氣,喜氣自然就沒了。
也不知道如何勸慰顧軟軟,因為自己也和爹一樣,想問問她,她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怎麼就是轉不過來彎呢?
隻得紅著眼拉著顧軟軟的手,無聲的安慰她。
顧軟軟抿唇對著她笑了笑,唇角難掩苦澀。
“懷月。”
無聲的堂屋中,顧懷陵忽然出聲。
“在。”
顧懷月抬眼看向顧懷陵,顧懷陵也在看著她,看著她尚顯稚嫩的眉眼,勉強笑了笑,眸中滿是愧疚,“我本來想著,至少等你出嫁以後再說。”
沒了母親的姑娘,議親時難免被人拿著說道,軟軟已經有了將來,俞叔和驚瀾也不會在意,隻有懷月,她還有兩年才及笄。本來想著,把她帶去芙蓉城,這期間和娘少些來往,也不會出什麼亂子。
誰知道,有爹看著,她還是能鬨出這般波折。
一家人,如何做到千日防賊?
根本防不勝防,她根本就不知道悔改如何寫,心性早就定了,掰不回來了。
閉眼,長長舒了一口氣,再睜眼時,所有猶豫掙紮都收進了心底,看著懷月不解的眼,微微一笑,“放心,以後有大哥。”
我會為你尋一門好親事的。
顧懷月沒聽懂顧懷陵話裡暗藏的意思,顧二叔和薑氏懂了,兩人對望一眼,也沒多意外懷陵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畢竟,是她不對在先,而且這麼多年了,完全沒有改變。
隻是―――
‘不可以。’
顧軟軟一把拉住顧懷陵的手,讓他扭頭看著自己,快速道:‘這事不能你來說,你在讀書,你將來還要科考,你不能背上忤逆不孝的名聲。’
‘我來說。’
‘我是出嫁的女兒,我也不在乎彆人怎麼看我,這事不能你來。’
除非顧父想通自己提出,但哪怕顧懷陵是在一旁規勸,將來一旦被彆人知道,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一頂不孝的帽子是壓的死死的,讀書人的名聲不能毀。
“你放心。”顧懷陵先輕聲安撫了一句後才緩緩道:“我的名聲,爹比我還在意,他不會讓彆人知道的。”
‘那也不行。’
顧軟軟堅持,‘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可以。’
‘你不要說,我來說。’
“軟軟―――”
“咳!”
兩兄妹正爭執之時,薑氏猛的咳了一聲,兄妹回頭,就見顧父正垂眼跨進了門檻,眼睛還有些紅,整個人看起來很是萎靡不振。
‘爹。’
顧軟軟搶先一步站了起來,顧懷陵伸手去拉她,也跟著站了起來,“爹,我有事跟你說。”
“說什麼?”
顧父抬眼看著齊齊站起來盯著自己的兩個孩子,聲音有些沙啞,兩兄妹誰也不讓,都馬上要開口,卻見門口又來了一個人,來的是俞凜,手裡拿了一封信。
顧父回身,見來的是葉家人,勉強笑道:“可是有什麼事?”
俞凜搖頭,雙手將信呈給顧父,“這是家主給您的信。”
俞凜送完信就走了,顧父一臉不解,就在不遠處的廂房歇著,如何還要寫信?顧父也不認識字,將信遞給顧懷陵,“你來念念。”
其他人也都圍了上來。
顧懷陵將信打開,剛看到字跡就頓了頓,顧軟軟探頭去瞧,也跟著抿了抿唇,這哪裡是俞叔叔的信,這分明是葉驚瀾的字跡。
顧懷陵顧軟軟知道這是葉驚瀾寫的,但其他人都不知道,都以為是俞墨有什麼要緊事說,顧懷陵一目十行的將信看了一遍,“俞叔叔給您講了個故事。”
“故事?”顧父不明白,“講什麼故事?”
“您先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