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藤岡隆道是裝的,但三人那拳頭可不是假的,被意想不到的重擊放倒的幕後黑手先生,一直到被中森銀三讓手下把他綁起來抬進醫務室反鎖時,閉著眼的臉上都還是一副沒反應過來的愕然神情。
那月不緊不慢地喝了口紅茶:“……看上去蠻疼的誒。”
他一點也不想這三個拳頭——或許還要加上目前不在場的幾人——落在自己身上好吧?他隻是不怕死,又不是受虐狂。
偵探清了清嗓子,鎮定地剛要開口,走廊上就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他於是又閉上了嘴。
很好,一個沒什麼名氣的小雇傭兵組織,成功救他與水火之中,那月無聊地想著,待會兒少踹幾腳好了。
果不其然,休息廳的大門被從外用力撞開,隨後進來的人不但全副武裝遮得嚴嚴實實,手上還舉著一柄讓人無法忽視存在的槍。
“不許動!”來人的聲音悶悶地從防毒麵具後傳來,緊接著又有道身影緩慢走進眾人視線,手裡拎著一把格.洛克。
那月和這人有那麼一會兒對上了視線,不過對方似乎沒把他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偵探放在眼裡,更多的戒備還是對著降穀零幾人流露的。
“下午好啊,各位,”沒戴麵具的男人扯動嘴角,漫不經心地說,“不知道你們找到安瓿瓶了沒有呢。”
原本還挺警惕的中森幾人噎了一下,心情複雜。
他們找到是找到了,但那是不是真的還兩說,而且看這家夥敢不戴防毒麵具就出現,估計是假貨的概率更高了。
又想想疑似是他們雇主,隻是已經被手銬鎖在醫務室了的藤岡隆道,留下來的幾個警察外加鈴木老爺子和諸伏景光,都忍不住投過去憐憫的眼神。
那月就好像做這些事的不是他一樣,喝茶的動作都沒有絲毫變化,還在自稱紅暹羅貓的傭兵頭子看過來時隨意抬眼朝他露出了個假笑。
他發誓這個笑是條件反射,那家夥怎麼抖個不停?
傭兵頭子不僅開始抖,他甚至還有點想當場逃跑。
作為先前一直活躍在海外的雇傭兵團隊,他對日本的警察當然不可能有熟悉到哪裡去,但是、但是……
這張臉他媽不是屬於卡路亞嗎,前段時間這家夥還剛在波士頓折騰了他們一通,怎麼轉頭就裝不認識了!
那月的動作頓了頓,不隻是他,還有時刻關注著他的幾人也發現了傭兵頭子的不對勁。
偵探無比確定自己沒見過這支隊伍,所以他們怕的也不應該是宮本曉或卡路亞,而應該是用著這張臉在馬不停蹄做任務的庫拉索,他的笨蛋部下石川啄木才對。
話又說回來,石川都用卡路亞的身份做了什麼啊,怎麼這個人看到他就跟誌保看到琴酒一樣。
呃,他有琴酒那麼嚇人嗎?
那月不動聲色地瞥了自家小女孩一眼,手裡悄悄拿著偵探徽章給另一頭傳消息的灰原哀怔愣一下,投來藏著疑問但無疑沒有恐懼的視線。
他果斷在心裡搖頭,一定是石川那家夥扮演出了問題,他明明這麼和藹可親。
傭兵頭子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後也釋然了,聽說卡路亞喜歡易容成好看的人,以及扮演他們的性格去做任務,給各地警方對他的側寫都造成了極大的乾擾。
聽小道消息說,就連FBI都還沒確定最近在地下世界很活躍的卡路亞是男是女,所以這個瘦得他一枚子彈就能送進地獄的家夥估計就是個被卡路亞看上臉,然後給易容了的倒黴蛋。
那月背後莫名有點毛毛的,他根本沒理想通後就變臉的傭兵頭子,連茶杯都還沒放下,仍然端坐在位子上,像來看好戲的一樣。
恢複正常的傭兵頭子開始放下一撂的狠話,什麼殺人細菌啊炸.彈之類的,時不時說著還晃了晃槍威脅,要是他的目光沒有一直避開那月的話,估計威懾力會更強。
降穀零眯起眼,他總覺得這個人的舉止有些詭異,看上去好像認識aka,可他家好友卻始終無動於衷,不像是見過這人的模樣。
前段時間婚禮上查出那隊雇傭兵信息後,順便瞥了一眼其他信息的諸伏景光倒是馬上就回憶起來了,麵色凝重地側頭跟幼馴染低聲解釋這些人的真實身份。
“我記得他們隻是普通的海外雇傭兵,不太可能是紅暹羅貓。”
可就算是海外雇傭兵,認識aka也有些奇怪啊,更彆提宮本曉的臉雖說和警官很像,不一樣的細節也不少,而宮本曉這個身份近期根本沒有出境記錄……等一下,單單對這張臉感到害怕的話,也不一定是對aka害怕!
顯然,兩人交換一個眼神,確認他們想到一塊去了——這份恐懼是衝著A去的,等事件結束之後,說不定可以從這個傭兵頭子嘴裡撬出點A的情報。
由於那月確實不記得這個小團隊叫什麼名字,他暫時先喊他們紅暹羅貓也不是不行,反正對他來說都一樣菜,也一樣要被他抓進去蹲監獄。
比起這些人,那月更擔憂自己要怎麼離開這艘飛行船,難道真的讓琴酒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把他接走?就算能修改監控,柯南他們又不瞎。
他不動聲色地把目光挪到了牆邊外貌平淡無奇的男侍應生身上,對方臉上是和這座休息廳裡大多數人一樣的驚恐,那月忍不住發自內心地感歎出聲。
“這才是表演嘛。”
還是基德那孩子有意思,比藤岡隆道的演技高了不知多少個層次。
那月還記得當時在雙子塔的時候,基德的滑翔翼還隻能帶他一個人加小偵探,沒辦法承載兩個成年人的重量,現在大概有改進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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