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約莫十五六歲的年紀,一頭微微打卷的褐色短發,頭頂翹著幾根不服帖的,摟著澤漆的腰身睡得香甜,時不時砸吧砸吧嘴,伸出舌頭舔舔嘴角,偶爾發出幾句夢囈般的話語:“好香,好甜,還要……”
澤漆睡夢中想翻身,身上死沉死沉的,閉著眼睛習慣性的去撈幼崽,想把它從自己身上拽下來。
一伸手,觸摸到的不是幼崽毛絨絨的皮毛,而是光滑細膩的皮膚,還帶著些許涼意。
好彈好滑,像摸著綢緞一樣舒服,澤漆下意識的來回摩挲了兩把,突然從夢裡驚醒,嗯?不對,崽崽的毛呢?!
澤漆頓時睡意全無,猛地睜開眼坐起來,一隻毛團隨著他的動作從胸口滑落到他腿上。
澤漆撈起毛團,左右看了看,確定床上除了他們兩個再無旁人。
方才那種溫軟柔嫩的感覺似乎還停留在指尖,澤漆把毛團放在床上,下床找了找,甚至連床底都沒放過,自然是空無一人。
眼看著天際灰蒙蒙的,天就要亮了,澤漆折騰了一會兒,沒找到人,百思不得其解,覺得自己可能是睡覺做夢做糊塗了。這麼一折騰,睡意全無,索性回屋穿好衣服,準備做早飯。
床上毛團還在呼呼大睡,澤漆探手摸摸它的體溫,放下心來,已經不燙了,看來霧嵐翠的效果不錯。
澤漆輕輕戳了戳它軟軟的肚皮:“你這個不聽話的小東西,下回再這麼鬨,我就不管你了。”
幼崽眼睛都沒睜,吧唧吧唧嘴,抱緊自己的尾巴繼續睡。
澤漆穿好衣服,臨出門時想到昨天那根莫名不見了的霧嵐翠,琢磨了一下,估計是幼崽當成玩具藏起來玩了,打開寶物匣拿了一支出來,沒走兩步想到武煉堅決不受的態度,略有些頭疼,折身又放了回去,決定找個機會問問他爹看有沒有彆的法子。
一打開屋門,門口齊刷刷站著幾個人,武煉、武杳、還有左護法淩鈺都出現在他麵前,澤漆驚的後退一步:“你們乾什麼?”
武煉撓撓頭:“公子……不是,少主,之前武煉愚鈍,不知道少主身份,對少主多有冒犯,要是早知道少主的身份,我、我……”
澤漆看了他一眼:“你待如何?”
武煉本來想表忠心,怎奈他原就不是善於言辭的人,又被澤漆突然打斷,一時卡了殼,竟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不一會兒便急得滿頭大汗。
澤漆直接略過這個傻大個兒,看向淩鈺。
淩鈺說話倒是簡潔的多:“等候少主差遣。”
澤漆點頭,低頭看著武杳,溫聲問道:“那你呢?”
小孩兒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望著他,一隻胳膊肘半圈著,另外一隻小手伸開五指,從自己臂彎慢慢往後滑,來來回回好幾遍,澤漆才明白他的意思,這是給幼崽擼毛的動作:“你想找崽崽玩?”
武杳見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眼裡的光彩一下子迸發出來,使勁兒點點頭。
澤漆道:“崽崽還在睡覺。你等它睡醒了再跟它玩兒好不好?”
武杳眼裡流露出一絲失望,不過很快消失了,衝著澤漆點點頭。
澤漆抬腳去洗漱,走了幾步感覺不對,一扭頭,身後一溜兒跟著幾個人。
武煉眼巴巴地望著他:“少主,你要做什麼,交給我去就行了。”
澤漆哭笑不得道:“我要做的這個事兒吧,你還真幫不了我。”
武煉拍著胸脯保證:“少主你放心,儘管吩咐,沒有武煉做不了的。”
澤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身後好似閒庭散步一般的淩鈺:“左護法也是如此想法嗎?”
淩鈺不置可否。
澤漆捏捏眉心,誠懇地吐出幾個字:“還是彆了吧,我要去如廁。”
武煉聞言,呆了片刻,窘迫道:“少主,這個……這個……”
澤漆微微挑眉,戲謔道:“這個你也能幫我?”
武煉鬨了個大紅臉,聲如蚊呐:“這個……我……”
澤漆捉弄完老實人,哈哈一笑,轉身大踏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