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淩鈺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這個人,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的少主,也許是壓在身上的擔子太重,也許是思慮太多,從未像今日這樣肆意而爽朗的笑過,就連躲在暗地裡看他的眼神都是小心而謹慎的,而不是如今日這般坦率而澄澈。
那些目光熾熱而專注,他想當做沒看到都難。若不是那一晚,他本來可以假裝不知道,繼續把對方當成自己可以忠心效命的主子,可以談天說地的朋友,而不是唯恐避之不及的人。
若是澤漆知道他內心的想法,肯定會說,那是當然。佛家雲,由愛故生怖,愛到深處,自然心生恐懼產生諸多擔憂,原身對他感情深種,麵對他的時候自然是顯得膽怯又小心翼翼。
但是他就不一樣了,他又不喜歡淩鈺,除了有點好奇那副麵具下的麵孔,其它一丁點念想都沒有。自然隻是以最普通的心態對他了,跟對待武煉的態度毫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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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去後的澤漆沒看到,他剛離去沒多久,幼崽就從房間裡打著哈欠邁著小短腿出來了,走到門檻時,四爪摁地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聽到幾人說話時,耳朵一抖,目光移向這邊,掠過武煉和武杳,眼神在淩鈺身上停留幾秒,打了一半的哈欠硬生生憋了回去,嘴巴微微張開,煩躁的甩了甩頭,頓了頓,身形宛如離弦的箭一般朝著澤漆的方向飛奔過去。
武煉三人隻覺眼前突然一花,一道黃黑色影子從眾人麵前竄了過去。
武杳興奮地跟著跑了幾步,被武煉一把抓住。
他不解地仰頭看著武煉,眼裡明晃晃的寫著:“我要找崽崽玩兒。”
武煉直覺現在過去有些不太合適,不該去打擾少主和幼崽相處,於是蹲下來哄道:“崽崽要做自己的事情,等它出來了小杳再跟它玩,好嗎?”
武杳迷茫了一會兒,恍然大悟,比劃道:“崽崽也要去尿尿?”
武煉想到方才自己鬨的大笑話,臉上好不容易消退下去的紅熱又隱隱有爬上來的趨勢。
淩鈺噗嗤一笑。
武煉對這位左護法多有尊崇,立刻正身:“左護法。”
淩鈺擺手:“如今你我都在少主手下做事,叫我淩鈺即可。”
他上下打量了武煉一番,道:“你根骨尚可,隻是修為的方式有些不對。若是有空,可找我切磋一二。”
武煉狂喜的睜大了他那隻獨眼:“真的可以嗎?”
淩鈺點頭:“少主對你很是重視。”意思是,你要是不好好修煉,連少主都保護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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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漆解決完自身問題,開始刷牙洗臉,鞠起一捧水潑在臉上,神清氣爽。
拿布巾擦臉的時候,一抬頭看到一隻毛團蹲坐在他放東西的架子上。
毛團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正襟危坐,一動不動地盯著他,澤漆從它的毛絨絨的小臉上竟看到了一種極為嚴肅的表情。
想起之前的夢,他騰出一隻手去刮小家夥的小鼻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幼崽身子一僵,老老實實的挨了一下,就聽澤漆又長長的舒出口氣,輕聲笑道:“說來有趣,我竟然夢到你變成人了。”
說完又扯了一把幼崽肉乎乎的毛臉,戲道:“你不會真的會變成人吧?”
幼崽抖抖耳朵,燦金瞳眸一眨不眨,像是聽懂了又像是沒聽懂。
澤漆回身洗好布巾掛在架子上,笑嘻嘻道:“你天天這麼跟我同吃同睡的,晚上還鑽我被窩,占了我不少便宜。要是真的會變成人,放在古時候的戲本裡,那可是要對我負責的,至少也得是個以身相許!”
他掛好布巾,兩手捧著幼崽的臉揉搓幾下,末了在它腦門上吧唧親了一口,含笑道:“你說是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幼崽: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我還是個崽。
澤漆(對淩鈺):愛過。
淩鈺(對不明真相的眾人):沒睡過,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