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眼裡露出一絲玩味:“你代他道歉?你是他什麼人?”
澤漆扶額,怎麼又是這句話?他下意識的看了眼身邊的百裡鈞,百裡鈞正期待又忐忑的望著他。
正猶豫不決中,對方又開口了:“你一個魔族,以什麼資格替他道歉?還是說,如我所料,你們二人是道侶?”
“我們……”澤漆剛說了兩個字便頓住了,他和百裡鈞是什麼關係?主人和靈寵的關係?還是朋友關係?
對方似是一眼看透了他的迷茫,輕笑了一聲,道:“既然你不是他的道侶,又有何資格代替他人說話?”
他話音未落,澤漆隻覺眼前一花,百裡鈞人已經重重的落到了幾仗遠的地方,麵色痛苦的捂著胸口,悶哼一聲,吐出幾口濃稠的黑血來。
澤漆臉色大變,不知道這位為什麼好好的說著話突然就動起手來,讓人毫無防備,明明看上去不是那樣的人。他看了對方一眼,心急如火的朝百裡鈞跑去。
連宿朗聲大笑,招呼境靈:“走吧,我們去拜訪一下現任的魔君。”他剛說完這句話,人就已經消失在澤漆麵前。
澤漆扶起百裡鈞,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關心和焦急:“你怎麼樣?”百裡鈞的嘴角仍有蜿蜒的血跡,看的他觸目驚心。
百裡鈞兩眼失去焦距一般,茫然而不解,過了半晌才聽明白澤漆說的什麼一樣,直勾勾的盯著他看了片刻,遲疑道:“好像有點不對。”
“哪裡不對?”澤漆心急如焚,他一麵擔心著眼前的百裡鈞,一麵又想著不知道他爹碰上那個連宿怎麼樣了,此刻恨不得自己會施展□□術,一個在這裡照看百裡鈞,另一個跑去魔宮看父君。
百裡鈞盤腿坐下打坐,體內靈氣運轉幾個周天之後,終於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再睜開眼之時,整個人都跟以前不一樣了。
澤漆眼睜睜的看著他閉上眼睛打坐之後,原本微卷的褐色短發漸漸變得又長又茂密,很快由他肩頭往下垂到後腰,又由後腰鋪到地麵上才停止長勢,閃著柔潤鮮亮的光澤,像是上好的錦緞一樣,又光滑又柔順。
等他再睜開眼之時,整個人都跟以前不一樣了。之前的百裡鈞雖然個頭已經長成,然而細觀他的眉眼之間,便會發現尚存一絲稚氣,介於青年和少年之間的氣質,而現在的百裡鈞,則完全褪去了眉目間的那絲稚氣,像是一把剛出鞘的靈劍,充滿了淩厲和讓人不敢直視的氣息。
澤漆對上那雙深邃的燦金眸子,頓覺心漏跳了半拍,連什麼時候屏住呼吸都不記得了,愣愣的看著那雙眸子的主人離他越來越近,衝他展顏一笑。
澤漆在他耀眼的笑容中晃花了眼,心裡像是揣了隻小兔子一樣蹦躂著亂跳,暈暈乎乎中唇上傳來溫熱的感覺。百裡鈞一手扣著他的腰,另外一隻手按著他的後腦勺,親吻了上來。
許久之後,百裡鈞鬆開澤漆,局促而不安道:“我……”
澤漆已然回過神來,抹抹嘴站起來,瞥了他一眼:“你既然無事,就先回去吧。”
百裡鈞拉住他的手,緊張道:“你去哪兒?”
澤漆心裡有點亂,隨口應了句:“我去看看父君怎麼樣了,那個連宿法力高深,我怕父君不是他的對手。”
百裡鈞忙道:“我跟你一起去。”
左右甩不掉這個人形跟寵,澤漆索性同意了,百裡鈞立時喜形於色,小聲道:“你放心,連宿前輩應該不是什麼壞人。他方才幫我打通了堵滯的經脈,助我修為又提升了一個境界。我想他不會對魔君怎麼樣的。”
澤漆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看到百裡鈞祭出靈劍對他伸出一隻手,遲疑了片刻借著他的力道翻身站在靈劍上,不自在的將兩隻手鬆鬆的搭在百裡鈞的腰間,聽到他低喝一聲:“去。”
靈劍嗖的一下躥了出去,澤漆措手不及,往前一栽一頭紮進百裡鈞的懷裡,耳邊大風呼呼作響吹得臉頰生疼,百裡鈞騰出一隻手,將人往懷裡帶了帶。澤漆這回沒有拒絕,鬆鬆握住他腰間的手不覺用了些裡,風太大了,百裡鈞速度又快,他站在靈劍上搖搖欲墜,有種隨時都能掉下去的錯覺。
從山腳到山頂,運起靈氣踏著靈劍上去,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澤漆卻覺得像是過了一天那麼久。
捂著咚咚直跳的胸口從靈劍上跳下來,澤漆臉色蒼白,顧不上歇口氣,便直奔魔宮而去。
隻是當他站在魔宮門口,看到裡麵情形時,不由愣了。他爹跟那個連宿,正有說有笑的一起品茶,氣氛上看去無比融洽。
看到他過來,他爹衝他招招手,笑容可掬:“快過來,見過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