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如果實在沒有也沒關係，我去駕駛也……”
“不不不。肯定能借到！你放心吧……”許愛國聽到蘇如伊的話，魂都快被嚇掉，若是讓老王他們知道自己讓科學界的寶貝疙瘩去試駕飛機，嗬嗬，那後果不堪設想。
蘇如伊心裡稍稍有點失望，許愛國見狀更是再三表示肯定能借到飛行員，讓她儘早打消這個念頭。
再之後，他看著蘇如伊蹲在飛機前測算數據，懷著有些忐忑的心情玩問道：“那個，蘇如伊同誌，你做調試的時候，嗯，需要我的人一起過來幫忙嗎？”
他是知道有些科學家是有研究癖好，比如在有成果前不願給任何外人看，或者彆的什麼……
“可以。”
蘇如伊不會拒絕任何一個對科研感興趣且想要來學習的人，更何況……
她抬頭四望，能看到過來的十一人眼底綻放出非常熱切、榮幸的光芒。
是與這種擁有真正科研精神的人一起。
“爪爪，將實驗設計複印十一份出來。”
“我需要做700組液態金屬納米菌的對比實驗，你們十一人負責330組，沒問題吧。”
眾人對視一眼，真沒想到剛來就要負責重任務的實驗，不過蘇如伊都抗下370組，他們一起才330組，有什麼臉拒絕。
蘇如伊領著十一人來到機艙的後座，爪爪將超小光帶弄出來，緊接著開始忙碌地四下拖拽物品，很快，就將機艙後側改造成一個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小實驗室。
她簡單介紹了一下項目內容。
“你們對液態金屬納米菌的原理，最關鍵的核心進化點有一定的了解嗎？”
眾人點點頭：“吞噬。”
“不錯，我現在就是要讓吞噬這個本能停下來。否則等到去測試的時候，大家看到的不是改造版飛機，而是一坨消化不良的金屬液態納米菌。”
眾人神情為之一震，主要是聽到和最終成品掛靠，頓時緊張起來。
“不要緊張，前期就是傻瓜操作，後麵的……嗬嗬，也是一個很簡單的小玩意。”
蘇如伊將項目步驟簡單說了一遍。
房間內鴉雀無聲，大家的表情時而懵懂，時而恍然大悟，時而又陷入懵懂狀態。
好在蘇如伊作為老師時，輸出自己的理念能力是滿分，終於讓這十一人產生明確的實驗目標，並熱火朝天地開始製作。
蘇如伊與十一位研究員圍著樣板機，緊張有序地做測試實驗。
與此同時，外界的輿論，因炫富小哥那一段巧合的直播而越演越烈。
尤其這段視頻裡麵有關蘇如伊的內容，講那句話的模樣“我是來改造飛機的。”被很多網友用紅眼模式的BGM製作成小視頻，在各大社交網站流傳火了。
【講真，明明是個萌娃，然而當bgm響起，她平淡地說出“我是來改造飛機的”時候，我差點被短視頻裡的紅眼特效給秒殺。】
【隻有我很好奇她會怎麼改裝飛機嗎？不是在賣水母-01號？不會是水母-01號真的有問題，所以星耀公司就跑路了吧。】
【說這句話的人是有毛病嗎？沒看星耀公司的通告嗎？星耀公司將在一周後的C市環形體育場召開有關液態金屬納米菌使用的新品發布會！他還特意艾特了空客和**公司呢。】
【臥槽？真的假的？液態金屬嗎？還艾特了航空公司？這不由得讓我想起前幾天新聞報道的，有關R國研究所和**航空公司的聯合公告。這……這是在準備截胡嗎？】
【至於嗎？和R國什麼仇很麼怨。你想太多了吧。】
【圍脖的人是換了一批了嗎？之前蘇如伊被R國天才和媒體汙蔑的事情大家都忘記了嗎？如果真的是報複性的，嘿嘿，那我還覺得蠻爽的。】
……
網友都這麼熱火朝天的討論，國內外媒體同樣盯著這個事情開始報道。沒辦法，做新聞媒體的人要吃飯，要點擊，最好的方式就是蹭流量。
最近幾天，還有什麼流量比得上製作水母-01號，讓全世界網友分成兩個團體互相罵罵咧咧的蘇如伊呢。
這些社交媒體中甚至有人特意艾特了H國和R國，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模樣。
華國、H國和R國民眾的關係呢，大約是，兩兩一組，皆有可能。華國會和R國網友一起嘲諷H國偷文化的行為，華國也會和H國網友一起嘲諷R國卑劣不肯認罪的行為。
當然，R國和H國網友聯手嘲諷華國窮、不講禮貌、過境蝗蟲的次數也不少。
網友們吵吵嚷嚷的，原本隻是一家科技公司要發新品的通告，結果撕逼讓熱度直線上升。
幾乎在同一時間，#蘇如伊改造飛機#的熱門話題空降全球各大社交媒體的前列，讓其他流量小明星羨慕得不行。
而被內涵的R國研究所擺出一副，無知小兒也妄想撼動大樹的淡定模樣，研究所代表非常平靜地接受R國的采訪，聲稱自家研究所從事這項研究已經足有二十餘年，並不是隨便一點模仿噱頭就可以打敗的。
而M國的**航空公司更是膽子大得很，他們駐內公司高管，在接受采訪時聳了聳肩膀，說**是全世界最好的航空公司，隻會選擇全世界最好的產品和技術為乘客們的安全保駕護航。
比起油滑的華國人，他更相信來自R國的技術。不過在回答是否會去觀看時，公司高管還是給予了肯定的回答，但是強調他們不是為了液態金屬納米菌，純粹是為了這位科學家。
他甚至還在結尾處，呼籲大眾關心兒童人權，“說真的，我不相信能發明水母-01的科學家會如此不理智。你們不要忘記她再聰明也是受製於大人的孩子。我更相信這是她父母做出的決定，但我不明白為什麼要蹭這個熱度？難道是水母-01號出大問題？”
M國一處隱秘的辦公室。
房間裡麵煙霧繚繞，鮑勃咬著香煙死死地盯著電腦，約定的鈴聲準時響起。
鮑勃接通電話：“順利嗎？”
“……在溫室裡。”頓了頓，電話那頭說，“園丁完好，但綠植似乎有疑惑。”
園丁是真正的暗探，綠植則是被園丁當做擋箭牌吸引注意力的無辜人員。
鮑勃皺眉，樸浩賢那個誘餌也太沒用了，一點作用都沒起到，該死，華國保護措施也太好了吧。
“這次是個機會。”
“明白。”
“不是明白，是必須。”鮑勃想起上頭的要求，忍不住加快語速，“哪怕暴露，也要儘快接觸到對方，和對方提出我們能給的。”
“……嗯。”
*
隨著新品發布會的接近，許愛國不知怎麼的也有點焦慮，他打破了自己不打擾研究員的原則，安耐不住地跑到蘇如伊的實驗地門口徘徊。
“你瞅啥呢？”丁慶田穿著白大褂從旁邊匆匆而過。
“哎。等等。”許愛國好不容易在外麵逮著一個研究員，快速問道，“明天就是新品發布會了，怎麼樣？有沒有把握？”
丁慶田愣了愣，砸了砸嘴，嘿嘿笑了兩聲。
許愛國一臉期待：“說呀。”
“不說，你明天自個看。”
“哎呀，你怎麼還給我賣關子呢、”
“你當初從她實驗室出來不也這德行嗎？好啦，我不是故意調侃你，而是……我現在可能和你當時是一個心情。”丁慶田臉上帶著熱切、困惑以及狂喜，“我不知道如何形容它，但是我知道我們可以洗刷□□先生說的恥辱了。”
林先生曾經非常憤慨地還說，“當年M欺辱我國，然而我們同胞的屍體竟然還是用他們製造的大飛機運回來的，這對我們航空界是奇恥大辱！”②
許愛國聞言也激動了，狠狠地拍下丁慶田的胳膊：“好好乾！”
“嗯。你還是去準備錢吧，哪怕當掉我們褲子也要搞。”
“哈哈哈……現在還是和過去不一樣的。”許愛國微微頜首，“放心吧！”
外麵的紛紛擾擾一點都沒影響到蘇如伊。
直到新品發布會的前一天，其他人都有些緊張，蘇如伊依舊有條不紊地調整著液態金屬納米菌的狀態。
此時已經晚上十點，丁慶田和劉茹不止一次地來到她的實驗區，輕聲道：“蘇如伊，早點回去休息吧。養精蓄銳明天的發布會。”
“嗯。我知道，我隻是在考慮一個小小的問題。”蘇如伊摸著爪爪，又拿著一罐液態金屬納米菌在思考，“你們看啊，如果說追求液態金屬納米菌的黏合性，那抗寒抗凍能力必然會下降。但若是追求抗寒、抗凍能力的話，粘合性方麵又……”
劉茹都想翻白眼了，她走過去輕聲道：“我的好小蘇同誌啊。其他研究員都對你的研究滿意得不得了，一個個都是麵帶紅光，笑容滿麵離開的。怎麼你時時挑刺，你總不會又想改吧。我看飛行員都要害怕了。”
飛行員聞言心裡一緊，他是三天前調過來的，原以為是簡單的試飛任務很快就能回去，結果因為蘇如伊時時刻刻變化的腦洞，導致在靜力試驗中用完全不同風格的去測試，而無法離開。
丁慶田感慨道：“蘇同誌，在科研界，搞研究的時候擁有精益求精的完美精神是可以的。但公布成功的時候可以慢慢來，就好像袁老搞雜交水稻，隻要有成果就分享出來造福世界嘛。
如果他也完美屬性發作，不搞到畝產1000就不公布出來，那世界得餓死好多人呢。”
蘇如伊還是第一次聽人這麼勸她，覺得很有道理：“是我著相了。”
她放下手中的液態金屬納米菌，走出實驗室。
劉茹送蘇如伊回家。
因為彆墅區還在搬家具，且老家距離實驗場所更近，所以母女兩人並沒有急著搬家。
蘇如伊剛打開門，就聽見裡麵傳來林菀冰冷憤怒的聲音：“滾！我已經報警了！”
蘇如伊疑惑地左右看了看，“什麼事需要報警？”
很快，臥室裡仿佛傳來碰撞聲，林菀猛地推開臥室門衝出來，半蹲下來緊緊地抱住蘇如伊，非常非常地用力。
“怎麼啦？”蘇如伊摸了摸林菀的後腦勺，“害怕？要不以後我招個保鏢陪著你？”
“你當我小孩呢。”林菀搖搖頭，“隻是想你了。”
“……哦。”
“我知道你聰明，但大人的事就讓我們大人來處理。”林菀點了點蘇如伊的小鼻尖，“你要更相信媽媽一點。”
蘇如伊訝異地看著林菀，心大母親的智商看漲啊。然後她看向劉茹，劉茹嚴肅著搖頭，示意她了解林菀的方式絕對正規保密，沒有泄露一絲情報。
“噗。這還用的劉茹告密？你忘了，狂梟。”林菀得意洋洋地看著蘇如伊。
蘇如伊心頭猛地一跳，被發現了？馬甲任務即將失敗？
“要不是有你去求助，你覺得像狂梟那麼厲害又任性的科研狂人會搭理我？憑什麼啊！”林菀左右看了看，小聲開口，“狂梟是你的秘密老師對吧？下回一定要請他過來吃飯，我得感謝他把你培養得這麼好。”
蘇如伊：“……”
你可真是一個擅長腦補的小機靈鬼。
蘇如伊還想多問兩句，林菀便推著她去洗漱，讓她去休息。蘇如伊見她如此堅持，自然也歇了那份打探之前來客的心思。
而進入沉睡狀態的蘇如伊不知道，因為丁慶田等十一名研究員激情洋溢的彙報，導致圓形體育場附近多三倍的的防護與安排。
機緣巧合之下，還真讓他們抓到一些不懷好意潛伏在附近的人，直接讓部分國家人跳腳。
蘇如伊隻美美地睡了一覺，絕大多數安全隱患便消失了。
次日，星耀公司液態金屬納米菌展覽會前兩小時。
因為龐大輿論的影響下，C市露天體育場附近人頭攢動，要不是今天是工作日，隻怕過來湊熱鬨的市民能把體育館都給踏破了。
但現在這種人擠人，一眼望去全是人頭的狀態也夠令人交警部門的人頭禿的。
除了相關部門的人頭疼，負責承接這次新品展覽會的公司老總更是一個頭兩個大。他幫那麼多公司舉辦過新品發布會，從來沒遇過這種仿佛天皇巨星開演唱會的場麵啊！
“C區出交通事故了，馬上移車梳理！絕對不能交通堵塞。”
“A區那邊注意下，群眾太多絕對不可以發生踩踏事故，要不我們公司的名聲就毀了。”
“空氣指數的測量器校準一下，這個可是被萬分叮嚀過的。”
“H區的攝像機彆放歪了，後排的觀眾要是看不到屏幕，很可能會往前擠，到時候發生踩踏事故可就完蛋了！”
……
同時，他還緊急從同行那裡借來了很多巨大顯示屏撐在外麵，他親自上陣打字喊話，顯示屏不停地滾動播放著。
請市民朋友們不要再往裡麵擠了。
有票的可以按順序依次進入，沒有票的市民也不要著急，我們安排了六塊大屏幕，還安排了現場直播，你們與其在外麵風吹日曬，不如回家吃著冰棒看直播。
蘇如伊走vip通道來到後台，明明那兒杵著三十多個人，卻沒有一個人說話，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嚴肅，好幾個人鼻尖都冒出冷汗。
“都準備好了嗎？”蘇如伊開口道。
“蘇總。”
“總工，調試完畢。”
“總工好，請放心。”
……
直到蘇如伊出現，現場的氣氛在片刻間仿佛輕鬆了很多。坐在角落裡的蘇楠怔怔地看著這一幕，他忽然深刻地感受到女兒長大了，心底還湧現出一絲酸澀的沒能參與其中的遺憾。
這時，林正推門進來，直直地走向蘇如伊：“外麵時間差不多了。”
“飛行員呢？”
“登場了。”
“行。”蘇如伊拿起爪爪，毫不猶豫，毫無畏懼地邁向密密麻麻近乎數萬人的體育場。
此時，產品介紹會的主持人剛剛說完開場白，不過底下並沒有什麼人搭理她，因為所有人都對著球場最中央那台長得像機身的東西指指點點。
為什麼說是長得像呢，因為飛機最重要的兩個翅膀並不存在。
大家完全不明白這個不倫不類地東西擺在這裡有什麼意義。
**公司來的代表，溫恩，與R國液態金屬研究所的研究員，中村知兩人坐在一起。
“看出什麼了嗎？”溫恩有些煩躁地躲開旁邊華國男子擠過來的身體，“哦上帝，為什麼不給我們安排vip的包間。”
“嗯，也許是這裡沒有吧。”中村知坐在椅子上搖搖頭，“隻能看到一架拆了翅膀的飛機，彆的什麼也沒有。難道把液態金屬運用在機身？還是發動機？”
中村知對蘇如伊還是挺忌諱的，這是內行人才能明白蘇如伊之前的戰績到底有多可怕，她的發明理念又有多麼的嚇唬人。
“中村不必著急，多半是玩噱頭。”溫恩看了下時鐘，不耐煩地皺起眉，“如果這個聒噪的女主持再多廢話一句，我現在，立刻，馬上就要離開。”
他話音剛落，主持人很給麵子地開始介紹有關蘇如伊的光榮事跡，並且熱情洋溢地宣布她登場。
“啪啪啪！”原本還百無聊賴的觀眾們頓時來了精神，在蘇如伊一路走上台的一分鐘時間，大家非常給麵子的宛如海豹般鼓掌，沒有停歇。
“嗯，謝謝大家今天過來參加液態金屬納米菌的新品發布會。”蘇如伊半句廢話都懶得說，“這款產品不夠完美，研發出來就急於與大家見麵，請多多包涵。”
“嘩啦嘩啦”依舊是鼓掌聲，不過這其中夾雜著中村知鬆了口氣的歎息，以及溫恩一臉果然如此的冷笑。
“那麼。”蘇如伊打了個響指，“先來看看液態金屬納米菌的流動性和記憶性。”
隨著這聲響指響起。
“噗”的一聲。
整個體育館仿佛是一個巨大的水泡被戳破了般，在人群惶恐的驚呼聲中，無數淡綠色的光帶、光泡從眾人的椅子下麵，草坪，甚至是體育館的牆體上浮現出來。
然後它們像倦鳥歸巢般向著體育場中央的飛機身軀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