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我離你遠一點。”
“我們以前是朋友,以後大概不是了。”
“你叫我不要與他見麵,與師英行那天說的差不多。”
在他眼前,少年支著蒼白的手,朝立在手腕上的黃鳥吹了口氣,渾不在意地將黃鳥揮走了,回頭看向他:“你想表達什麼?師英行才是我的婚約對象。”
“……你不該招惹我的。”
戈桓寒朝他伸手。
談鬱以為他是要動手,下意識地眨了下眼,那隻手,指腹粗糙,很輕地撫過他的臉側。
“明天見,談鬱。”
戈桓寒隻在他發頂揉了一下,轉身走了。
談鬱站在原地,莫名地把自己被弄亂的頭發理好。
【你叫他倆不見麵可以,但彆妄想影響劇情。】
原著裡Z星係邊境時期,戈、師這兩個角色在一次會麵的時候被襲擊了,導致一係列糟糕蝴蝶效應。
談鬱今天見到戈桓寒之前就在忖量,如果這個劇情點變了呢?
【……】
因為不是直接命令戈桓寒做與原著相悖的行為,係統無法懲治他。
談鬱回到臥室洗了把臉,往樓下走。
夜幕已經降臨。
他壓低了帽簷,口罩外露出一雙眼眸,在商場外駐足。像他一樣在外麵等待的路人已經排成了長龍。大家習以為常,等著裡麵的不知哪位貴族將商場使用結束解除清場狀態。不多久,一個男人挽著年輕女人從空蕩蕩的旋轉門裡走出來,在對方紳士地拉開車門,讓女人坐進去那兩秒時突然倒地抽搐。
一切都是突如其來,隔了一秒震驚的人群才開始如瘟疫一般尖叫四散,附近的警衛們訓練有素地立刻架起了粒子槍,喝退四散衝突的路人。在人群之中,談鬱抬頭看了眼大樓窗戶一列列漂浮的帝國旗幟,也隨著人群往路口疾步而行。
不知道是哪個警衛先開了槍,有人倒在地上腦漿流出,一個男人在奔跑時撞了談鬱,將手中的東西飛快遞給他。
夜色沸反盈天,月光混雜著血腥氣。
從警廳出來時,已近淩晨兩點,談鬱不自覺地抿了下乾燥的嘴唇,在路邊飲水機裡接水,水霧彌漫著,這時他發覺身後正悄無聲息地停下一輛懸浮車。
師英行一如既往沉穩端坐著,見他進來了,稍微側過臉,語氣和緩地說:“先回家?”
“今天很晚了。”
談鬱心不在焉地將雙手疊在腦後,盯著窗外流動的月色看。
假期又少了半天。
車廂之內一片平靜。過了不久,談鬱睜開眼睛,忽然發現路線前往的目的地不是談家,而是師英行的府邸。
師英行今夜穿了正裝,約莫是從某個酒會上剛剛離開,筆挺地坐著,手指慢慢解開袖扣。
“你和戈桓寒在玩什麼?”
男人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覆在真皮黑色的坐墊上,側過身與他說話,尋常的動作,卻壓迫感十足,二人之間的空間就慢慢變得逼仄。
談鬱盯著他看了幾個瞬息。
又是任務。
夾在男主和男配之間的自己,宛如促進狗血感情線的工具人。
“玩?算是吧,但是我沒有強迫他,師先生,你可以自己去問他。”
說著,談鬱撥出了一個通話。
青年的聲音從光屏外播,語氣熟稔:“談鬱,怎麼了?”
“我在師英行這裡,他在我旁邊。”
他回答。
戈桓寒應了聲,輕聲道:“哦?對了,今天的午餐還滿意嗎,明天我再去你家?”
話音剛落,師英行打斷他們的對話:“等我說完。”
談鬱看向他,以為他終於受不了了。
說不定會提前解除婚約,那麼他的炮灰劇情也會早些結束,可以去做自己的事了。
搭在膝蓋上的手忽然被男人摁住。
師英行看上去一如往常沉靜,口吻沉穩。
“我以前對你缺少管束……是我做得不妥,抱歉。以後軍校的假期你搬到我身邊住,如果我外駐,你也以家屬身份隨同。”
師談兩家是聯姻,對談鬱而言,無非是為了父親遺願和家族才在婚書宣誓與他白頭偕老。他們身邊,多得是聯姻的夫夫婚後各玩各的。
旁人的婚事,師英行不評價。
但談鬱被那些Alpha覬覦,不在意,不聽話,非要在戈桓寒身上找事,他自然有辦法讓談鬱收斂,但他一直沒有那麼做。
因為師英行很清楚,以談鬱的性格,這樣會讓兩人的關係更遠。
談鬱這種脾氣,隻要稍微對他嚴厲一點,他就立刻倒退回半年前的狀態,冷淡,通話敷衍,見麵講話客氣到像陌生人。
談鬱問他:“為什麼。”
師英行低頭吻了少年的臉頰,然後是嘴唇。
男人掐著少年的下頜,輕而易舉,將少年摁在車窗上吻他。
“疼嗎?”
他摩挲著談鬱被發紅的下唇。
咬破一個口子,流血了。
無人注意到收音器正傳輸接吻時曖昧的聲音。
“放手……”
談鬱喘息的聲音。
城市的另一端,戈桓寒猛地切斷了通話。